他终于无法再冷静,内心仍有真切的渴望,像一簇火苗从心口蔓延开来,烧得他五脏俱焚。
手掌按住她后背狠狠施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来,不留一点罅隙,密密的吻落下来,那是她无比期待的,她一定很高兴吧,闭着眼也笑,露出白白的贝齿,含糊地问他:“厂督……甜吗?”
他说:“甜。”
毋庸置疑,这令他深陷其中。
她咯咯地笑,大胆地捧住他的脸,和他不一样,她的手指柔软而滚烫。
在他五官细细地描摹,涉笔成趣。
忽然有些悲从中来,又娇声啼哭起来,“我这么甜……厂督能不能……能不能别要美人了……我不好吗……”
哭得心口一抽一抽的,让他很难继续,“不找美人了,你就很好。”
她一听自然十分满意。
习惯性地整个人架上来,平日睡卧时再寻常不过的状态,今夜却格外旖旎动人。
药物给了她狂放的自由,可身子还记得她是个嫩生生的姑娘。有些地方触不得,轻轻一碰便颤抖不已。
她渐渐受不住,小脸红得像云霞,滚烫的吻落在他的眼尾、鼻尖和脸颊,唇面碰到湿润的东西,她似乎有些慌乱,迷迷糊糊说:“漂亮哥哥,你别哭了……”
他微微一怔,这是认出了他?
可她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不分明,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他忽然有些高兴。
十年前的初见,她见过他最不堪的模样,她没有嫌弃他,竟还能记这么久,这可以算长情,算喜欢,对吗?
他兴奋之余,也不忘低声呵斥她:“胡说八道。”
他怎么会哭。
可她压根不听,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贴过来,胡乱地捉住他的手,放在那条美好的缝隙之中,“你暖手,给你暖手。”
他抿唇笑了笑,早就知道她全身都是宝,可他没见过这种毛遂自荐的法子。
冰凉的指尖顺着她漂亮的圣窝往下,探到他本不该触碰的地方,将她的湿润勾在指尖细细品尝,仿佛比饴糖还要香甜,永不知餍足。
她也咂咂嘴,咕哝了一句:“好吃。”
“嗯,好吃。”
仿佛是偷来的时光,这一晌贪欢过后,他心中被忽如其来的疼痛所牵制。
如果更深一步,往后她就只能属于他。
她会愿意吗?
他在心口的疼痛之中酝酿出了不该有的爽快,那是他卑劣的欲望。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一旦破了身,倘若他不在她身边,往后的几十年她都会饱受冷眼和那些凡夫俗子的指指点点。
那是他想要的吗?
他渴望将她永远锁在身边,可或许是不能的。
一介宦臣,所有的权势地位都是皇帝给的,他凭一己之力走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明枪暗箭尽日不息,今日是宝座,明日或许就是坟头,谁又说得准呢?
可这卑劣的心思一旦破土而出,便像野草一般顽强生长。
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无比贪婪的人。即使满身泥泞,也仍想要将她揽在怀中。
他狠狠吻下去,直到品尝到甜丝丝的血腥味儿。这是一直能让他保持兴奋的味道。
“小见喜,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吗?”
他揉捏着她的耳垂,那里早已经透红而滚烫,像一颗玛瑙珠子。
他期待着她的正面回应,也许正因为在这样无人窥见的夜里,在她意识最为迷乱的时候,最适合让自己沉沦在美好的、却未必真实的甜言蜜语里。
往常他不爱听那些奉承的话,那些话让他恶心反感,可他想听她说。
哪怕是假的,也好。
如果她说会,他或许会发了疯似的捅破那一层窗纸,这辈子牢牢将她攥在手中,不容任何人染指她,就算是死,也必定与她同赴黄泉。
可她竟不答,只是吻他。
他心急火燎,恨不得将她脑袋剖开瞧瞧她是怎么想的。
心中忽又生出一片荒凉之感,他眼神黯淡下去。
他就像个笑话一样,还是在自己骗自己啊。
她能够接受他的残缺吗?
她不过是凡尘中千千万万女子中的一个,向往尘世的温暖,也向往儿女承欢膝下,这种人世间最简单的幸福,却是他一辈子给不了的。
这么一个滥好人,连阴沟里的老鼠都愿意喂养,菩萨为何不保佑她,却让她遇见他呢?
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她在催促他。
他迟迟不予回应,似乎惹怒了她,劈头盖脸地咬下来,凶上一阵子又嘤嘤啜泣,难受地在他怀里打滚。
他只能抱着她,用身上的冷意为她降温,“再忍耐一下好吗?”
冰凉的吻印在她滚烫的额头,“对不起。”
极低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她似乎有了意识,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