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给人把脉的经验,但是只一瞬,贺州山就知道这个脉象绝非正常。普通的脉象稳捷有力,有规律可循,可是阿胡的脉象时而跳动的快,时而跳动的慢。并且是快时如同惊兔,慢时如同滴水,十分明显。
这脉象怎么会如此的紊乱,贺州山抽回手,看来那个大夫也是的确被这个脉象给惊吓着了。倘若是普通人有这个脉象,估计早就露出异常,可是那脉象不论跳动的多块,阿胡躺在床上眠睡未醒,想来可能这种脉象从来就有,所以才说那番话。
宴行敲了敲门,他站在外面,看老秀才出来了,许久那个大夫听闻梁赤也紧忙出来,怎么独独贺州山还在里面。他想推门进去,却又生怕贺州山和他闹脾气,只好在门口傻站着。
贺州山揉了揉眉心,他并不是华阳中亲身孩子。当年的南方水军叛变,胡府军镇压事件举国上下人尽皆知,但是最后却是胡府军落了一个兵败人亡的下场,南方水军还能活着在朝廷里坐拥一方,个中缘故华阳中也不肯多言。
只是常常在私底下,华阳中就会和贺州山说他并非这朝廷诡谲中的人,只是老天爷糊弄人,叫他家里人在那场战事当中死了父母,被华阳中救下来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救下他的妹妹,华阳中说死当时他的妹妹已经被人救走了,他多次打听也没有找到。
照着华阳中的话来说,他们一家就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那为什么这么些人不但当时追杀一家老百姓,还会有这么多人上来赶着救下他们?
贺州山问过很多次华阳中,华阳中也说当时觉得奇怪。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么多人追杀他们一家,可惜还没有等到华阳中来救他们,贺州山的父母就双双入了黄土。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一路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意无意的挑明当年的事情?这里面的剥皮客找年轻女子,又有匈奴暗藏招英楼,前有蓝青田纸条遗言预指阿胡,其中到底有没有关联,还是说真的只是一系列的巧合?
宴行见敲门无用,只好轻微推门。可叹他从前多么风流潇洒肆意妄为,如今就是开个门都要估计贺州山的脸色和心情。
宴行见贺州山坐在一旁,神色复杂,想什么东西想的如此的入迷,就连他推门也没有注意。
“阿三?”宴行轻唤。
贺州山总算是回神了,痴痴抬头问:“怎么了?”
宴行见贺州山脸色不对,立刻问:“你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难道你身上也有伤?”说罢,拉起贺州山转圈的前后查看,发现身上确确实实没有什么伤口。
“我没事。”贺州山摆手推开宴行,又道:“可能有些累了。”他嘴上说着没事,看着宴行俊逸面庞,心中微颤。要是他一家人和胡府军有半点关系,恐怕在里面也不是扮演什么好的角色,不然怎么如此找人猎杀。
胡府军当年的统领可是宴行的父亲,据说死的时候,死状极其凄惨。
“既然是累了,那就赶紧休息休息。”宴行看他的脸色差到极点,担心地说。
贺州山反倒是扯出一点苦笑,道:“还是先让老梁给这姑娘熬点药吧。”
“老梁?老梁回端州了。”宴行说道。
“回端州?”
“是啊,你不是说让老梁送柏青道瞿纵那里去管教管教,我想着这家伙实在闹事,怕醒来之后生出事端,于是就让老梁拉着马车将人带回去了。”宴行头头解释道。
贺州山一拍自己的脑门,说:“竟然这件事我差点给忘了,幸好你及时送人出去了,不然恐怕省的要生出事端。”随后他又说:“那个柏青会好好的跟着老梁回去了?”
不太像是柏青会做的事,他醒过来定然是找净澈,要是知道净澈死了,恐怕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宴行听到贺州山这样一问,眼神有些怪异,不敢直视贺州山的双眼,贺州山察觉出来,追问说:“你做了什么?”
宴行歪着头,想了想自己的做法,觉得无伤大雅,于是道:“也没有什么,就是看他刚醒过来,就又给他灌了一大碗迷魂汤,让他多睡上几天。”
“就这样?”
“然后...然后五花大绑,装在了棺材里面让老梁给拉出去了...”宴行心虚道。
贺州山扶额,他就知道宴行办事只有简单粗暴:“你送出去就好,作甚又装在棺材里面,还——五花大绑。”
我这不是怕老梁被他迷惑,绑起来省事,装在棺材里面一路上不容易出事啊,不然你就看他那张脸指定路上要出点事。”宴行义正言辞的说。
贺州山无奈,点头说:“到底是你想的周全,算了,那我就亲自去熬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