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这事儿还跟清卯师尊有关,自从数年前清卯师尊的师兄成魔并屠戮好几座城池后,众人皆知,清卯师尊对魔修恨到骨子里,数次下山,无一不是听闻哪里又有魔修出没,哪里的魔修又残害百姓。
清卯师尊可谓恨魔入骨。
也是因为这,当年清卯师尊才会阴差阳错地救下秦郁和冉徽何。
但众人不知的是,清卯师尊可不是为了真正铲除魔修而去的。
他是为了见师兄。
可既然世人都觉得他是为铲除魔修去的,那他就勉强接受这个说法,时不时为民除害一下。
一来二去,清卯师尊痛恨魔修的事情不胫而走,传到了各个魔修耳里,众人惶恐,于是只要一听到清卯师尊的名号便会躲得远远的。
离昆仑最近的千钧城,魔修们便很默契地从不涉及。
因为知道这点,元矜才觉得奇怪,方才他分明感受到了魔修的气息,而且十分地近。
屋里的威压瞬间压了下来!
元矜毕竟不是真正的普通少年,他迅速反应过来,转过身,冷着眼盯着门后的玄衣男人。
玄衣男人眉间点着烈火红纹,很是猖狂,眉眼深邃,身影高大,却是让元矜怔神的模样。
冥隋深深看着少年,声音有些沙哑:“……师弟。”
冥隋叹了声气,忽然想起七年前发生的事:“那日我不知是你,又恰好杀迷了眼,错伤了你,之后我再去寻你,你已不知所踪。”
元矜:“我若是不逃,那日怕是会魂丧师兄剑下。”
冥隋无奈:“非我本意。”
元矜笑了:“师兄若是想要清卯的命,清卯哪有不从的,师兄莫要再说当年的事了。”
他心里明镜得很。
无论是让人胆寒恐惧的魔尊,还是往日那温润的师兄,心性如何,怕是没人比他更了解。
世人皆说师兄堕入魔道,只有他知道师兄一直修的便是魔道,那温润面孔不过是面具罢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爱着这样的人,甚至为了此人不牺与正道相背。
他从未后悔过。
元矜收回视线:“师兄此次出现在千钧城,想必也是听闻了消息。”
“东荒秘境在半月后开启,届时红莲会盛开,若是师兄喜欢,师弟为你摘来可好?”
元矜声音很轻。
隔壁客房里,秦郁倏然睁开眼睛,警惕地环视一圈周围,刚才他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
他皱了皱眉。
推了推旁边的冉徽何。
“起来。”
冉徽何不乐意,裹着被子麻利地滚到另一边,呼噜继续打着,秦郁沉着脸下了床。
他看了看隔壁墙。
他没有灵力,感官也没有冉徽何灵敏,因此感觉不到什么,这让他有点担忧隔壁的师尊。
想了想,他起身穿上靴子,打开了门,冷风瑟瑟,秦郁面色不变地走到隔壁房间门外。
他犹豫了下。
此时已是深夜,冒然敲门似乎有些不妥,如果师尊早已歇下,那他这一敲门会惊醒师尊。
秦郁有些纠结。
站立在门口许久不定。
“吱嘎”一声门突然开了,元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雪白中衣,睡眼惺忪正要走出屋子。
见到门口的秦郁时,他微微顿住,轻笑出声:“秦郁,你大半夜不睡,跑我门口守着干什么?”
秦郁紧盯着人儿。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秦郁不动声色扫了眼屋内:“我方才见有一个黑影从你窗上跳下去,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他面不改色说着谎话。
元矜淡笑的嘴角微僵,眸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只剩清淡:“哪来的黑影,我怎么没看见。”
秦郁没听出不对劲,回道:“没有便好。”
顿了顿,他又道:“元兄,这半夜三更你这是打算……”
元矜自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半醒半睡间忽然感觉有点口渴,便想着下楼寻水。”
秦郁看他:“奇怪,房里水壶的水没有了吗?”
客栈的店小二在客人临睡前特意来加了水,就是怕客人半夜干渴,房里没水就奇怪了。
元矜抬眼看向他。
秦郁倒是不觉得尴尬,像是没察觉到元矜的情绪似的,他笑说:“既然这样,不如元兄到我的房间里坐坐,茶水应该是有的。”
元矜勾起唇:“好啊。”
秦郁转身带着人进房间,在元矜看不见的地方,他眉头拧得很紧,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师尊心里藏着事。
方才他开玩笑似的说看到有黑影跳窗时,师尊的脸色立马变了,虽然那变化微乎其微。
秦郁脸色阴沉。
所以……刚才真的有人在师尊的房里,不是错觉。
元矜一进屋就瞥见了睡得跟猪似的冉徽何,他收回视线,跟在秦郁的身后走到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