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然答非所说:“你入戏了,是吗?”
电子屏画面切换到满兮教育里的邹末和刘言,此时是午睡时间,刘言坐在邹末床边,手一遍一遍抚摸着熟睡的邹末额前发。
“去做你想做的事,趁他还在。”禹然自问自答,话语中少了权威,多了好友交谈。
一向在禹然面前只是公事公办的邹逛冷峻瞬间崩塌,“少校?”他在确定,因为曾经的禹然有段时间是灿烂的,时厚在他身边嬉笑的那段时间。
“先下去吧!”凛冽的音。
邹逛恍惚后退下,是他想多了,面前冷酷无情的人才是实体,曾经以己之身换取生灵幸福的那个禹然已经是过往,曾经回归平静后又学会笑的禹然已经烟消云散。
现出本体书的小耐蹑手蹑脚凑近冰柜,被禹然逮住后怂着嬉笑:“少校好!”
禹然只是淡淡一句:“有借有还。”然后走进卧室。
小耐哆嗦着腿,然后按动书身,喜形于色,“小练、小练快来,少校竟然允许我们喝他的破牛奶了,活久见!”
“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小练诚然不信。
小耐化身制服,左眼开着冷艳的冰绿色五瓣花,散发出松绿色的花香。
“赖皮鬼,放开我!”小练被花香包裹着带到小耐身前,“赖皮鬼!”
“是你非得眼见为实!”小耐已经转变天真小女孩,瞅一眼小练的真身,拉开冰柜拿出两个破牛奶,“练习册,看好了没?”甚是嘚瑟。
小练一激动,变成了小男孩:“时少校醒了?”
“没有,可能快醒了。”小耐吸着破牛奶,视线停留在不停播放的画面,看着操帚落评说道:“那小孩男子气概不行。”
小练也毫不客气评价欲哭的伍瓣花:“那个小女孩真就一恐龙……你敲我头干嘛?”
“欠抽!男孩不懂袒护女孩,时少校说那不是人间,是地狱。”
小练想还手爆头,却也懂得好男不跟女斗,于是选择小声嘀咕:“时少校分明说的是相互偏袒。”
禹破午休结束后便坐在窗边备课,因为教学计划得调整。余光看到凑近的伍瓣花。
“午休了吗?”禹破仍埋头奋笔,没收到回应。自从被伍瓣花冷落,禹破也见怪不怪了,此时情绪波动不大。
不见伍瓣花动,也还是哄了句:“想画画了?画笔在这,自己先画,老师备课结束再陪你。”左手递过来一盒二十四色参差不齐的画笔,墨水要出不出,笔帽不知飞到哪儿。
还是没动静,禹破茫然扭头,不知所措:“怎么了?”伍瓣花憋着的泪如珠坠,隐忍着哇哭。
伍瓣花哭哭啼啼,说得语无伦次:“操帚落他碰我的画,恐龙没有手,但是他给我的恐龙画了手。”递出禹破刚来时送给她的可爱恐龙。
看着站立的恐龙多了两只似猫爪的双手,禹破哭笑不得,哄道:“恐龙也有手,是老师忘记画了。”
“不是的。”伍瓣花哭得眯起本就只剩缝隙的眼,再哭下去,离红肿不远了。禹破招架不住掉泪的小孩,尤其是哭到不能自已,听不进任何话的小孩。
禹破镇定下来,点开手机搜索恐龙图片,“你看,恐龙有手,还会飞对不对?”
伍瓣花哽咽,“老师病好了没?”
为了止住哭声,禹破露馅,“好了。”
“要老师抱!”伍瓣花张开手臂,泪挂在脸上。禹破弯下腰,伍瓣花搂住他的脖子,禹破顺势抱起,哭声停。
“我们来看恐龙吧?”颈侧传来陌生的接触让禹破不适。生发出一种渴望,渴望搂着那个熟悉的人。
恐龙魅力还是很大,不过伍瓣花虽然放手了,可仍坐在禹破膝盖上,盯着各种恐龙图入迷。捣蛋鬼操帚落走过来,伍瓣花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操帚落本就觉得伍瓣花公主病,自己这次没错,但还是开心不起来,来看看伍瓣花会不会泪流成河。
“现在重新画一只恐龙吧,老师得备课了。”伍瓣花听话地接过禹破递给她的画纸。
“你是跟屁虫吗?”伍瓣花不满与自己隔着一米的操帚落,抱着画笔走,操帚落一言不发地跟上。
小孩走了,又是午休的好场所,时格睁开装睡的眼,走向禹破。
“醒了?”身后传来脚步声,禹破边写边打招呼。没有回复,书页两侧落下一双手,脸侧感受到隔着的温热,时格从后往前俯身撑着桌面半围着他。
禹破正在写憨态可掬的“憨”字,行楷慢慢转为草书,分辨不清。
“操帚落不擅于表达。”时格的话很轻,却成功撩起禹破压抑的心跳,怦怦怦。
“嗯。”禹破很怕自己出口的话变味,草书强忍着恢复行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