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你的,‘成就’。”瞳孔是温和的绛紫色。
汗哥话里满是恐惧,浮夸的表情却像是在演戏:“我,我只是爱她。”
“我们一起欣赏一下你的手掌怎么样?”
汗哥额上冷汗直冒,顺从地摊开两只无处安放的手。
“你的右手伸了出去,五个指腹碰到她的秋季针织毛衣。”丁涅说完,汗哥的右手五个指腹开始出现像针织毛衣上毛茸茸的绒线裂口,血成丝渗出,沿着指节像乘坐滑滑梯一般下滑,越聚越多,越聚越多,随着汗哥似被针扎般的痛苦□□汇聚到掌心。
“然后,她抓住了细细的枝干,脚尖悬空,向你求饶,你却笑着说……”
“别怕,没了那个人的种,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白屋子里荡着汗哥作恶时魔鬼般的媚笑。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那个无辜的汗哥好像回来了,嘶声裂肺。
“还没欣赏完,我们继续。你的左手开始紧握她攥着枝干的手腕扳开,将人推了下去。”说到这,汗哥的左手出现被玻璃划破的深痕,汩汩鲜血冒出却不敢下落染上白,只是全部堆在掌心。汗哥挣扎着想缩回,双手却被定在白木桌上动弹不得,哭号声与于恬滚落的画面重合。
“你们的二十一世纪好像取消了哭丧。况且,她还没死,你可不能预告他人的死亡。”
汗哥的痛苦停顿了一下,不过半秒,又□□。
“事情又变得无趣了。”丁涅指尖轻点桌面,汗哥急忙缩回手,汇聚在掌心的鲜血开始扩散。
“出来!出来!求你别咬我的手。我错了,我错了!”是食人蚁咬噬的疼痛。
“你的痛苦终于真情实感了。”丁涅的指尖又轻点了一下,□□声慢慢停下,“你该忠于一个自己,而不是两个。”
汗哥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悲泣的神情中带着疑惑。这时长木桌中间上方出现散点构成的画面:
刚到苓中任职的他初次见到大大咧咧的于恬,平时厚得不想话的脸变成了西红柿;早读制造了许多与于恬不会遇见的偶然;于恬管理班级不力被卞驳训话到哭着跑出年级组,是他不顾领导脸色,二话不说冲出去安慰;课堂上与学生们辩论,把犯困的学生耍得团团转,驱走了睡意。这样的他,是老师们的好同事,是万千同龄女子的倾慕对象,是学生们的良师益友。
本明亮的画面突转阴沉,每个场景中的他都是人前良善人后邪恶。“你只能是我的”对于恬一见钟情后,站在阳台上看着一楼于恬的背影,他是这么想的;制造那么多偶遇,不是为了让对方日久生情,而是想让对方的记忆里哪哪都是他;与学生们有说有笑,不知已经对多少学生趁机揩油,无论男女。这样的他,是所有人都无法意料到的恶魔般的存在。
“那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是这样?你剪辑的,是不是,是不是?”无辜的汗哥无法接受,嘶吼。
“剪辑?那是你的强项,不是我的。刘叔最近忙于巡逻,你以乘荫凉为借口进入保卫室对监控视频动手脚,第二天面对学生的举报,淡定从容。”最后四个字丁涅说得甚是玩味,对面无辜的汗哥垂下了头,像是忏悔,丁涅继续说:“演戏很累,你为什么那么喜欢?”
“不好,被发现了。”汗哥抬起头,从内到外,已经换了一个人,那是恶魔,“他太懦弱了,还很善良。他不知道身体里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做过的任何事,可我却能目睹他那假惺惺的生活,偏偏又和我共享一个身体,我只能将计就计了。”
丁涅目的得逞,靠着椅背直视他,汗哥又炫耀了一番自己那独一无二的思想:“时代已经变了,可他居然还在脸红,连别人怀孕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你说我能不为那种深情搭把手?还有时格和禹破那两个美少年,真是让人按捺不住……”
噗,汗哥被一股力摔打在地,吐出的鲜血悬空,未能染了满地的白。
“起来,坐下。”对面的丁涅语气带了杀气,瞳孔闪过一抹松绿,汗哥顺从地爬起来坐好。
“啊!”悬空的鲜血直冲回汗哥的身体,他又被定在椅子上垂死挣扎。
待虚弱的汗哥平复得差不多,丁涅说:“你,还没交代完。”
“我说,我说。玫瑰花是我弄死的,但于恬陪去办公室贴创可贴的是我的另一个人格,贴完后是我说试验田的大门还没上锁得走一趟,于恬不好意思什么都推给别人就跟着去。锁好大门后,我在山顶向她表白,但被拒绝,愤怒之下把她推了下去。”
见丁涅不回话,汗哥惶恐,又连忙补充:“有一次我不经意看到刘叔抽屉里的黑信封,展开看了里面的字,之后才留意刘叔的一举一动,趁刘叔巡逻,成功潜入保卫室,剪辑视频,这也给了我为自己开脱骚扰学生罪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