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戴戒指的时候你在抖,还有……”
“那是因为我紧张。”宴任在祁棠的唇边狠亲一口,喘了口气把祁棠抱得更紧了一些,“还有什么?”
“你还没跟我求婚就叫老婆……”祁棠笑着揉了揉眼尾的泪色,抹成一小片摄目的珠光,“还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宴任挑了一下眉,在祁棠的颊边寻觅般磨蹭了一下,“这就是我老婆,一定会嫁给我。”
笑意微微敛藏了些许,但仍旧含在唇角,像是极光蜷在风和云的流影里,祁棠的视线微抬,落在宴任眼里,“这算不算无耻?”
“算。”宴任干脆地承认道,“我就是无耻。”
还没等祁棠笑,宴任继续道,“现在无耻的人不经你同意要亲你了。”
这个不经同意的吻很轻柔,一点一点,像是第一次的吻。
生涩、略带试探,缓慢而温柔,像是啃噬心扉的一种折磨。
又很暖热,不带任何欲求的味道,像只是在冬夜里,厮磨交颈着寻找温暖,在属于自己的自己里藏匿起来。
——心满意足,仿佛已经得到了漫天的晨星和无底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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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克的自然奇观非常之多,祁棠和宴任并不准备一次性遍览,旅游的过程变成一种隐约期待的等待。
等待夜晚,等待温热的被窝,等待消磨在彼此身上的时光。
蕾莎冰河湖在返春之前融得越来越明显,湖中漂浮的冰像是一座座雪白孤岛,远看又像是海豹身上的花斑。
澄黄的灯影滴入湖底,摇曳着仿佛长长的鱼影,在白天也很灿烂。
东部的奈罗卡斯山已经全然地生出绿草,夕阳在天边像是勾描的粉迹。
暮光如同苍茫的暗色油画,在远山之上几笔带过,徐徐坠入还没解冻完全的冰河。冰河因此泛滥着粉紫的霞色,其间清透的冰蓝河流无声淌过,像是寂静的画。
祁棠拒绝当地的所有特色食物,基本上都是在特斯克各个景区的高级餐厅里吃西餐。
半个月的时间如同甜酒,返程前宴任简直是把“不想回去”写在脸上,“如果要上班不是不能24消失都呆在一起?”
“没有如果。”祁棠道,“就是要上班。”
宴任抱着老婆呜呜咽咽。
祁棠抵着宴任的前额,距离靠得很近。
“你不想回去领红本吗?”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惊喜
从特斯克返程之后,他们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来确定婚礼现场,因为规模缩略得比重生前的婚礼还要小,所以时间非常充裕,还有空闲用来休息。
从民政局办下来的红本被宴任翻来覆去地看,他时不时就笑得非常发自内心,然后凑过来抱着祁棠,在他身前举着两个本子,“这是结婚证。”
“我知道。”
宴任的唇瓣在祁棠耳边厮磨片刻,“棠棠。”
祁棠稍稍仰头,偏过去瞥向背后的宴任。宴任低下头,在祁棠的面上轻浅地亲了几下,力道柔和,好像把祁棠看作易碎而脆弱的珍宝。
心底微弱地,像是有雏鸟在挣动毛绒绒的嫩翅一样,暖呼呼地颤了一下。
“你现在真的是我老婆了。”
七年前祁棠的婚姻来得措手不及,七年后的祁棠对婚礼的要求就是排除所有无关人等。
欧阳颜对祁棠完全无法理解,毕竟她当时和祁云昌结婚的时候声势浩大,在当时的舆论上也沸沸扬扬了好久。
但拗不过祁棠就是不喜欢那样——祁棠对引起舆论的事件异常敏感,洪田方这几天都在组织保镖竭力排查媒体偷偷溜进来的任何可能。
宴任对祁棠的低调完全支持,也可以说是完全无所谓,整天走哪都带着两个小红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结婚了。
婚礼选在上午,在祁氏的跑马地上。
这里绿草如茵,遥遥望去才有绿油油的山峦起伏,阳光温柔地遍布在软絮般的草尖上,草尖随风晃出波涛般的风影,一路吹拂得好远。
天气还是偏寒,但冬日的冷意退却,雪迹也消融成汩汩窸窣的小河。待绽的花被风带着摇头晃脑,但还是倔强地顶着玉白的花苞站得摇摇晃晃。
天光云影明媚灿烂,仿佛金线织就的夺目画卷。
祁棠深深吸了口气,把糅着雪水、草叶、阳光的和风渡入肺腑,好像生命都因此,在这难以觉察的一刻焕然一新。
“在想什么?”
祁棠看向宴任,宴任的眼里蕰入波点般的金影,笑意像是油画在圈圈深入,因而显得异常深邃迷人。
在让人难以置信的重生开始之前,他们已经有相当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在对视的时候互相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