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后来去了英国继续求学,在异乡,怡安再也没有纠正过别人的发音,金发碧眼的老外随便哪一个人的腔调都比自己来的地道正统。怡安有空的周末会自己去逛超市,买够一个礼拜的食材回去塞满冰箱,有一次她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走在泰晤士河的沿岸,看繁忙的商船一艘艘和自己擦肩而过。
忽然地有点慌神。
她没有什么后悔的时刻,不管是写论文写到头秃、还是被导师为难调戏,被别人欺骗抢劫,她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和选择,但那一刻,她忽然很后悔。
她想自己那么努力,是不是曾经出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有一天站在这里的,是两个人。
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肖音对自己来说有多特别,肖音是怡安唯一的、最好的好朋友。
连怡安伦敦的同学都知道怡安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远在中国。
肖音喜欢怡安,盛开在阳光下,全世界只有几个人知道;
怡安喜欢肖音,隐藏在黑夜里,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能连怡安自己都不知道。
怡安想,那年自己是喜欢肖音的,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想过自己的犹豫和否定,推开的,是不会再重逢的。
最大的遗憾啊,大概是那道题其实我会做,那个人其实我喜欢过。
怡安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有很多,比如高中那些年,她们挤在的小小的宿舍里,周末的早晨,肖音买好早点回来叫自己起床的时候,有一次偷偷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而那次,她其实并没有睡着。
肖音确实是阮怡安生命里的短暂的声音,不过不是聒噪的夏蝉,她从她心里走过,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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