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响动。她转过身,发现马尔福正站在房间中央。
她瞪大眼睛盯着他,仿佛不确定他真的出现了一般。而他则上下打量着她,似乎以为她会再次受什么伤。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我们应该恢复训练。"
赫敏没有回答。她既想笑又想哭。她的嘴角抽动着,试图把堵在喉咙里的情绪吞咽下去。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愤怒话语。
我每周都来,你才是那个从不现身的人。那天晚上我根本连酒都不想喝,是你让我留下的,然后你又为此惩罚我。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替我们做间谍?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好让我不再怀疑你是否可以被救赎?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而那个再也没有回来的人,是你。
然而她嘴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她只想立刻转身离开。逃离这里,然后试图弄明白,她究竟为什么会在乎。
她在乎。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他极其严厉地警告了她,命令她锻炼身体、练习决斗、小心出门。他的话让她每次冒险采药时都变得紧张多疑,直到这股压力逼得她一出门就几乎无法呼吸;直到她出门的前一晚什么都吃不下—因为所有食物尝起来都像烧焦的灰烬,而她的胃也因为焦虑紧紧地拧成一团,让她咽不下任何东西。
他让她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不想死。
她不想死。
他告诉过她他会训练她,他嘲笑过她不够冷酷无情,然后—他抛弃了她。
他没有抛弃凤凰社。
他只是抛弃了她。
这本来应该是没关系的。她本来应该无所谓的。一切都应该只与凤凰社有关才对。可这种感觉太痛了。每次来到棚屋没有见到他,她就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了一次。
她就那么容易被抛弃吗?
她强忍着哭泣的冲动,胸腔因此剧烈起伏着,颧骨也隐隐作痛。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不停地吞咽着,直到她不再觉得自己会大哭起来。
"好吧。"她终于开口。"今天吗?还是说只是为下周的安排事先提个醒?"
"今天,"他答道,"除非你上午还有别的任务。"
她并没有什么别的任务。她有时间。帕德玛已经慢慢接手了赫敏的工作,赫敏很少再有其他任务需要做。她可以完全听命于马尔福,除非金斯莱有需要,或者抵抗军的伤情严重。
她怀疑他也知道这一点。
她精通黑魔法治疗,极擅研究诅咒,还是个优秀的魔药师。可她却撇下了所有朋友,甚至最终与他们彻底分道扬镳,就是为了成为这样一个人—成为凤凰社抗战的资本。
然而凤凰社最需要她做出的贡献不过是—把自己变成一个能够在情感上操纵德拉科·马尔福、让他依赖她的蛇蝎美人;充分利用他在生活中缺乏亲密关系这一劣势,直到把他彻底俘获。
这有时会让她愤恨不已,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活活气死。
都是马尔福的错。是他向凤凰社索要她的。是他让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可她却是目前唯一一个为此付出代价的人。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恨他入骨,恨到心脏都因无力承受而剧烈跳动着,直到在胸腔里化为灰烬。
她回到棚屋中,关上了门。
"你是怎么从吸血鬼手里逃出来的?"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它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没法用魔杖,所以我拿那把采药用的银刀捅了它的太阳穴。"她边说边耸了耸肩,尽量不去看他。
看他—会让她心痛。
他点了点头,眼神一直注视着她。"你平时一直带着刀吗?"
"嗯,这把刀是用来收割原料的,所以,是的,我平时一直都把它放在包里。"
"你应该把它佩在身上。就像你的魔杖也一直放在手臂上的皮套里,对吧?"他的目光垂了下去,上上下打量着她全身,仿佛要把她的每一处细节都记在脑子里。
"有时候会。"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他专注的目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我的魔杖有将近十一英寸,可我的前臂没那么长,戴上它会限制我手臂的活动。要么手腕转不过来,要么手肘不能弯曲。"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魔杖,举到前臂边上比划给他看。
德拉科皱起眉头,转动着下巴。
"这确实是个问题。那你一般都把它放在哪儿?"
"如果穿夹克的话,就放在内侧口袋里。否则的话,要么放包里,要么放在外套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