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你不愿,我也是一定要娶你的。”
他的声音轻而淡。
“我非长子,不承宗庙,亦非独子,不养父母。虽有尊位,人尽可为。唯独在你面前,我才知晓何为不可取代的。”萧彻微微笑了笑,凤目粲然。
“为着善善,我当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令嘉怔怔地望着他,忽地捉过他的手,在手背狠狠咬了下去。她这一口用足了力道,不过几息,嘴上就见了血。
萧彻愕然看着她。
她抬起头,唇边沾着血色,她把自己的手背递到萧彻面前,“你咬回来。”
萧彻神色微变,“善善,你……?”
“你快咬!”令嘉催促着他,原本娇柔的杏目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凶狠的意味,“我信不过人心、承诺这些,你若真想叫我安心信你,就同我歃血为誓。”
萧彻同她对视片刻,倏地笑了,“有何不可。”
他咬在令嘉的手背上,他对待令嘉自来都是温柔的,可这会不知是不是被令嘉躁动的情绪感染,齿尖的力道有些失控。
一贯娇气的令嘉竟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去年的四月,赐婚的圣旨才下,张氏就带着令嘉去慈恩寺礼佛。
张氏在佛前,求的是令嘉往后婚姻和顺,一世无忧。
那时的令嘉怒意正盛,竟是在佛前祈求道:“唯愿郎君早逝,妾身方得常健,最宜不过天上星,参商永不见。”
彼时,她抬头便可见得佛祖唇边的一抹淡笑。
想来,如若那泥塑木雕当真有灵,应是在嘲笑她那时的大言不惭。
参商永不见?怎可能舍得不见啊!
令嘉原以为自己在法相寺一番伏小做低,应是足以叫慈悲为怀的佛祖莫同她一介凡人一般见识。
可惴惴不安的心告诉她,不是佛祖在为难她,而她在为难她自己。
于是,她便知道,能解她惶惶不安的药,在萧彻这。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傅令嘉以血为誓,当与萧彻生死相连,祸福与共,如有背离,则天地共弃,无有所赦。”
令嘉发誓时,目光有些涣散的,似是在看那不知何处的皇天后土,语速太快,略显焦急。
她的誓言是许给不知存在与否的神佛的,她愿以自己的血和誓言,抹去当日那荒唐的祈愿。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萧彻以血为誓,当与傅令嘉生死相连,祸福与共,如有背离,则天地共弃,无有所赦。”
萧彻却是一直看着令嘉,语速要慢些,逐字逐句,肃穆而庄重。
他的誓言却是许给眼前人和自己的,相较那些远在青冥之外的神佛,他更相信自己。
殊途却也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令嘉都深刻认识到,话别说太满,很容易打脸的。
请无视我之前和更新有关的承诺吧。
还是往常的,保隔日争日更。
我先努力存点稿下来,让更新时间稳定点。
第137章 明争暗斗
大安十九年,七月,高丽王王氏为北狄族灭,高丽丞相甄显奔于大殷,大殷以复吴朝旧地之名,由燕王总管,以三路出兵北狄。
燕王府统共就两个主人,走了一个后,日子冷清了下来。
萧彻本身也不见得有多热乎,但他去后,令嘉才惊讶地发现,这日子原来还能更冷清一点。
三嫂柳氏考虑到小姑的寂寞,十分大方地把女儿送到了燕王府中,表示近期都不用还了。
明炤到了王府后院里,听闻令嘉还在洗漱,就知道她小姑姑赖床的老毛病又犯了。
倘若放在以前,纵使令嘉在洗漱,也是挡不住她亲密无间的小侄女的。
两姑侄一块长大,一张榻上都睡过许多次了,哪里在意这些虚的礼仪。
无奈前些天,明炤来寻令嘉,莽莽撞撞地进了内室,结果撞见了燕王在场。
虽然那个场合里,燕王只是和小姑姑对案而坐,两人的神态动作都是寻常,没多少少儿不宜的东西,但只在小姑姑的寝殿里出现个男人这个事实就足够冲击明炤的认知了。
时隔了足足一年的辰光,迟钝的明炤,终于有些意识成婚背后的含义。毕竟在雍京的燕王府,两人都不是住在一处的。
所以,哪怕现在知晓了燕王不在,明炤也没进去,而是等在了外厅。
等了一会,没等来小姑姑,倒是先等来了令嘉的义子万俟信。
且万俟信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另一人。
这人明炤竟也识得。
正是她娘的好友曹夫人的儿子——曹懋。
曹懋明炤打招呼:“傅姐姐,好久不见,你越来越高了。”
明炤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曹大郎,你怎么也在这?”
曹懋笑眯眯道:“王妃给信郎新请了个先生,她担心信郎才换了先生,再换同伴不自在,就收了我在王府和信郎一道上学,隔几日回一次家。信郎要来给王妃请安,我就同信郎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