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柳念念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那你知道陆思凛喜欢谁吗？”
林羡白怔住。
柳念念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立刻明白了，顿了几秒，她道：“我知道陆思凛喜欢谁。你想知道吗？”
林羡白心脏沉了一下。
他不想知道。
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他骗不了自己。
陆思凛有喜欢的人，他一直都清楚。会是柳念念吗？还是那个小卖部的女生？
林羡白心中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鼻子酸，眼睛也酸，心脏像是缺了一个小口，没地方堵住。
“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过来。”
柳念念说完，就转身朝摩天轮那边走。
林羡白镇定下来。
陆思凛喜欢别人，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
他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得出那个答案。
最起码。
他想听陆思凛自己说。
林羡白刚想开口，却感觉身体一痛。
有鬼！
有鬼进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
林羡白拼命想存住自己的意识，可意识还是一点点被鬼占据，他的身体也不渐渐不听使唤。
往柳念念走去。
一步。
两步。
越来越近。
就在林羡白快去失去最后一抹意识的时候，手腕突然被紧紧拽住。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
清晰又坚定。
“林羡白，别去。”
林羡白恢复了意识，猛然回头。
此时，正好八点，绚烂的烟花腾空而上，在空中散出个巨大的花朵。
人们欢呼着，一同欣赏着绝妙的美景。
烟花之下，是那张俊朗的熟悉的脸。
林羡白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那道力，越来越紧。
“别去。”
陆思凛又重复了一遍。
璀璨的烟花声音盖住了一切。
间隙里，林羡白听见对面人的声音。
“我喜欢你，所以别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同学沉不住气了。
第15章 护身符
我好像挺过分的。
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陆思凛
林羡白定在了原地。
背后的森森花草，绚烂烟火，此刻都没了声响。
耳边不断重复回荡着刚才那句——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陆思凛居然喜欢他？！
林羡白不敢相信，可对面的人眼神坚定，眉眼温柔，不像是在说谎。
他心脏跳得很快。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思凛攥着他的那只手稍微收回了点力气，但依旧没松开。
林羡白感觉手腕那块都要出汗了。
两人对视着。
沉默后，林羡白终于反应过来，收回手。
他也没敢去看陆思凛，紧张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我……我也喜欢自己。”
陆思凛怔住。
林羡白自己也愣住了。
卧槽！他这是在说什么？！
这是刚被别人表白完刚说的话吗？
林羡白脑子一片空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没想跟着柳念念，因为——”
说到这里，他停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陆思凛为什么会喜欢他？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能看见鬼而一直缠着他？
被人像这样死缠烂打，确实容易喜欢上，但他却把陆思凛当做护身符。
这不公平。
林羡白镇定下来，但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陆思凛：“我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我能看见鬼，而且还能被鬼上身，但只有……只有在你身边，触碰到你的时候，鬼才能消失。”林羡白觉得自己很差劲，声音一点一点变得虚弱，“像我之前问你借作业，穿你的衣服，跟你做同桌还住一个寝室，都是为了避开鬼。”
终于说出来了。
陆思凛会惊讶吧。
惊讶之后……还会讨厌他吧。
肯定觉得自己拒绝就拒绝，还找这么一大堆烂借口。
可他没撒谎，他不想骗陆思凛。
林羡白既委屈又难过，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去看陆思凛。
结果——
对方脸上一脸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不仅不惊讶，也没有厌恶！
怎么回事？
没当真？
林羡白急了，“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难以置信，算了，你不相信才是正常的。”
“我相信。”
林羡白愣住，“嗯？”
烟花的余烬将陆思凛的脸映得半明半昧，但林羡白能听见对方温柔至极的声音。
“虽然具体不清楚，但猜到了一点。”
陆思凛看着他，有些自嘲的道：“你总不会无缘无故靠近我吧。”
林羡白被他说得有些愧疚，“所以，可能是我经常缠着你，才会让你产生喜欢我的错觉，你……要不要再考虑——”
“不用了。”陆思凛打断他，“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林羡白愣住，刚想问什么时候，背后就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撞到了陆思凛怀里。
陆思凛紧紧箍住了他的腰，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发丝间，弄得痒痒的。
“生日快乐，林羡白。”
林羡白一时怔住，窝在他怀里，不知说什么。
告白完还不忘对他说生日快乐……他几乎没办法抗拒这个人。
陆思凛低头问他：“你喜欢柳念念吗？”
林羡白立刻否认，“不喜欢，当然不喜欢。”
“那就好。”
陆思凛稍微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用那么急着回答我，既然你不喜欢柳念念，我就当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了。就把我当成给你递情书的那些追求者们一样。”
林羡白能感觉到对方温柔至极的声线下，藏着无数的真诚与渴望。
“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好不好？”
*
那天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之前差不多，不过林羡白也感觉到，一些细节的地方变了。
比如陆思凛会主动问他周围有没有鬼，要不要碰他之类的，有时候还会把衣服借给他穿。
可等洗完澡换上衣服，林羡白想跟他一起写作业时，对方却不让靠近。
“……”
这是追人的态度？
还没得到就已经厌倦了？
*
课间。
林羡白刚把一道数学题做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陆神，有人找。”
他看了眼陆思凛，对方连看都没往窗外看。
刚刚喊他的男生笑嘻嘻趴在窗户上：“大美女找！”
林羡白额角一抽，心里不是滋味。
陆思凛依旧待在座位上没动。
林羡白：“不出去？”
陆思凛：“我能出去吗？”
林羡白：“？”
问他？
干嘛问他？
难道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原来陆思凛这么在乎他。
林羡白内心窃喜，面上故作大方：“去啊，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陆思凛收了下眉头，修长的手指按住桌子。
“嗯，等我一会儿。”
林羡白目送陆思凛出去，眼前就被打了个响指。
“望夫石呢你？”
张一鸣瞅林羡白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都快要以为他被什么狐狸精迷住了，“估计陆神又要出去拒绝别人了。”
林羡白：“那是当然。”
张一鸣：“……”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朝窗外看了眼，来找陆思凛的女生手里拿着封信，一脸落寞，不出所料，是被拒绝了。
“所以说陆神到底喜欢的是谁？”
林羡白咳了一声。
张一鸣看了他一眼：“你举大拇指干嘛？”
“……”
林羡白脸上的表情尴尬又羞涩，“我。”
张一鸣：“？”
林羡白：“他喜欢的人是我。”
张一鸣：“！？”
过了会儿，他摸着林羡白的额头：“你说气话，我不信。”
“……”林羡白不跟他计较，“没跟你开玩笑。”
张一鸣定了几秒，终于发现对方不是说着玩的：“卧槽！你俩这……操！那你俩就在一起了？谈恋爱？？？”
也不怪他，自己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兄弟，有一天突然开始搞基，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林羡白“咳”了一声：“我……还在考虑。”
张一鸣脱口而出：“不是吧，你还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