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又发：“陈哥，今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只有您是真的认可我的能力。我想单独跟您说一声谢谢。”
陈白硬着头皮，犹豫半天，输入：“嗯？”
李安得：“......”
郑维维说：“我看到您看得很认真，还对我点头。真的非常感谢，您是第一个认可我能力的人。”
是......是吗？陈白顿觉有些压力，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忧虑敏感的青少年倾诉的班主任。看陈白一脸抗拒面对的表情，李安得一边嘀咕：这是个什么走向，一边自作主张拿过手机发送：“不客气XD. 大家都很看好你！好好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吧！”
“......李总？”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面没再发消息来。
司机在一个老式小区中停了车。那位摔倒的男生果然没什么大碍，已经被司机送回了家。男生和他父母坚持要对他们的帮助表示感谢，李安得思考一下，答应了下来。
男生叫高煜，大三的学生。在他的坚持下，他们一行三人在附近商场新开的日料店吃饭。本来也邀请了司机，但他百般推脱，只好许他下班离开。
等餐时，他不好意思地吐槽自己是娃娃脸，长得又矮，总是被当成中学生。
李安得适时又老套地安慰：“等你到我们这么大，显年轻就是优势啦。”
高煜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颇显可爱：“两个哥哥这样才好呢。高大帅气，很有男人味。女同学都说我看着像弟弟。”
陈白觉得今晚李安得情绪好得不正常，带着奇异的亢奋。
比如，他这个年近三十的“大男孩”竟然幼稚地追问：“那你觉得，这个面无表情的陈白哥哥帅，还是我更帅？”
陈白简直想翻白眼了。
高煜左瞥瞥右看看，一个劲害羞地笑，不正面回答问题。
高煜阳光开朗不怕生，说实话，确实让人很有好感。
一顿饭下来，三人加上联系方式。
自然不能真的让一个学生请客。陈白借去洗手间的理由去服务台结了账，回到座位时正好听见两人交谈甚欢。
高煜说：“我觉得我太走运了。以后还能和你们联系吗？”
李安得频频点头：“当然可以啊。有机会一起玩。”
热情得让陈白怀疑自家总裁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陈白一问，李安得别别扭扭，竟然回答：“我觉得挺有趣的，你不觉得这种相遇很有缘分吗？”
陈白：“......”
陈白没看过言情小说，但他知道，中小学的女同学往往幻想这种命运般的巧合，正如爱看玄幻的男同学幻想自己是神迹继承人一样。
可是......先不说李安得的年龄。
陈白认真地问：“李总，您......是gay？”
李安得沉默一会。他在严谨地思考这个问题。他在读书的时候都只埋头学业，回国工作后也没什么机会谈恋爱。他看过动作片，频率不高但有过生理反应和自慰经验，功能很优良，没有特定的幻想对象。虽然接触中文环境后，他养成了看言情小说的兴趣爱好，并为里面青春男女的爱情感到欣赏，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的就是女性。难道他潜意识里有女性倾向？李安得震惊，但细想后又坚决否定了。
想来想去，李安得回答：“不知道呢。”
陈白：“......”
问题大发了。
要告诉老李总吗。
陈秘书回家后盯着手机，手指又开始在老李总的对话框上游移不定。
李总回到家，思考：“要找本耽美小说试试看吗？”
第6章 好朋友
陈白住的小区其实离李安得不远。在他们两个小区附近，有一个江心公园，环境优美，空气宜人。
为什么要解释这么清楚。
因为隔天一早，在跑道边喘成狗的陈白，好死不死在休息日碰上了同样晨跑的李安得。
双休节假日碰到老板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陈白喝着水，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跑来，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藏起来。
可李安得的视力也不是盖的。远远地，李安得欢脱又惊喜的声线就不容忽视地钻进陈白耳朵：“陈白啊！好巧噢！”
陈白努力平复自己的喘息声，拿出以往体面的表情：”李总。“
李安得不知道运动了多久，衣襟有些汗湿，但呼吸只是微微急促。李安得捋了捋头发，整个人精神无比，对着陈白灿烂一笑，给累成死狗的陈白造成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要一时冲动来晨跑。
陈白懊悔不已。
李安得完全不知道陈白在想什么，他停在陈白身边，脸上还是洋溢着愉悦的笑，又强调一遍：“太巧了吧，你住附近吗？”
陈白：“是的，李总。就在附近的平安小区。”
李安得并没有听过，但这不妨碍他开心地点头：“噢噢。那很近嘛。你跑完了吗？我们一起吗？”
李安得，一个年轻的、有活力的、热情的、友善的萨摩耶，陈白安慰自己：放假了，李总也不是什么魔鬼。合作这么久，也算熟悉了。实在是没什么拒绝的必要。
陈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李安得原地跑两步，催促：“那我们走吧。要我帮你拿东西吗？”
他拒绝了。收拾好东西，把水瓶挂在包带上，两人并肩跑起来。
陈白鲜少出门跑步，背了很多行当：大水瓶，毛巾，环腰小包里还塞满了湿纸巾手机钥匙等。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背件干净的T恤作为更换。
没跑两步，陈白就渐渐落在李安得后面。
陈白呼吸粗重，第一万次后悔自己晨跑的决定。
我英明能干的形象难道就要毁在今天了吗。彻底放弃的时候，陈白撑着膝盖喘气，绝望地想。
李安得冲出几米远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他连忙跑回来，就看到陈白弯腰站在路边，双颊绯红但唇色苍白，棉T恤黏在身上，果然腰身纤细。
李安得一手扶住陈白肩膀，一手握住他手臂，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李安得身上也有汗，靠过来带着腾腾的热气。陈白觉得这样贴着又热又恶心，装作无意地挣脱开来，摆摆手说自己没事。李安得愣了愣，虚拢了拢手指，皮肤划过残留的手感反而更加明显。
李安得不再试图去扶着他了。他有些忐忑，脑海里无端闪过昨晚陈白的问题。
陈白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喘气声好大。我是gay吗？他不会低血糖了吧？他不需要我扶着吗？附近有没有凳子？他讨厌同性恋吗？没有凳子吗？李安得一边四处扫视寻找长椅，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等两人找到凳子坐下来，陈白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头晕。
李安得调侃他：“陈秘书，体能还是不行呀。”
陈白已经自暴自弃了，他扭过头，不怎么想说话。
李安得反而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哈哈哈笑了一通。看陈白还是有些不舒服，李安得问：“你今早吃早饭了吗？”
“没有。”
“不会是低血糖吧？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李安得站起来。
“哎，不用了李总！”陈白伸手去拦，只拉住李安得的衣角。
李安得拍拍他的手：“不想叫我名字，就叫我李哥吧。”然后又佯作生气：“坐好，松手！我马上回来。”
陈白尔康手看着李安得离开，沉思：我好像比你大个两三岁吧？小屁孩。
但又不禁感叹，不愧是总裁，板起脸唬人还真是那回事呢。
李安得买回了两瓶运动饮料和几根能量棒。两人吹着风吃着东西，一时间没人说话，可陈白也没觉得很尴尬。
吃过东西后，李安得也没有继续跑下去的计划了。两人一起离开公园。
“平时怎么没有遇到过你。”李安得问。
“平时不怎么跑的。”陈白尴尬地笑了笑，“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怎么运动。”
李安得回想了一下，了然：“可以理解。”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散步，直到陈白停下。李安得侧头一看，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我就住这里。”陈白朝里面指了指。李安得点点头，确实离他家很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要拒绝自己一起下班的邀请。
“那我先回去了，李总。”
李安得无奈地笑笑：“私下里真的不用喊我李总的，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