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舔狗日记(56)

只是在这瞬间,我突然失去了重新解释一遍的耐心。想到还要滔滔不绝将我这段痛苦的日子与他重新讲一遍,来自证清白,平息他的怒火,我就感觉分外的疲惫。

我看着手里的证件,甚至萌生出了“现在回家应该还来得及”的想法。

我苦苦维系的爱情啊,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深刻,那么浪漫,那么惊天动地。

毕竟才跟吕北交往两个月,在他丰富的情史和漫长的感情道路上简直不值一提,也不过就是段失联两周就可以随便分手的日常罢了。

原来如此啊。

我最后还是踏上了开往吕北的高铁,因为留在家里也只是徒添痛苦,自从走出去,我就没再想着回去了。可心情已经完全变改变,再无起初满腔热血豪情,只剩下走投无路的不安。

我并未回吕北的消息,因为我不知道回他什么才好。我试图打过几段文字,可最后删删打打又放弃了。我已经词穷了。来自家庭的折磨已经让我身心俱疲,我无法再面对来自吕北的指控了。

我真的好累啊,我已经一无所有,最后难道连吕北也要丢了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对吕北过高的期待,他真的会为我一厢情愿的牺牲感动吗?

到站已是晚饭时间,掐着点儿我爸妈也快下班了,我估摸着他们马上就要看到我给他们留的纸条,并愤怒地打电话来质问我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屏蔽他们的电话,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我逃不掉。

害,这么一想,现在的我还真是跟原先的我大不相同啊!我已经不再什么事都缩着头,没火烧眉毛就假装不会发生。

我开始学着面对了。

苦涩笑笑,看来我还是有长进的。

在家附近找了个面馆,要了碗最便宜的素面,我吸溜着,想着如何才能鼓起勇气回家面对吕北。我一遍遍给自己打气,毕竟我是突然出现,他还是会惊喜一下的吧!

会的吧。

许是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我将面吃了精光,埋头又喝了几口面汤,浑身暖和和了,才终于感觉有了劲儿。

擦了嘴,隔着饭店玻璃,向外扫了一眼,诶诶诶!真他妈说曹操曹操到,那不就是吕北嘛!

不远处,恰好能看到吕北拎着包回家。我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他也已经复工了。

感觉,我们真的许久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我的眼泪又想往上涌,临起小包和行头,我走出去正欲找他,谁料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

号码是熟悉的号码,我背了二十年,怎么都不陌生。

我的心开始狂跳,不知道是该接起,还是掐掉先出去找吕北。

……

我并没有犹豫很久,电话就像是催命符一般响个不停,我咽了口唾沫,视死如归点了接听,举起电话,耳边瞬间炸开了我爸疯狂的怒吼。

冲击并没有就此打住,与此同时,我抬头,目光再次去追随吕北的身影,竟发现,他的身边,赫然就是告白男。

第67章 二月二十三日

二月二十三日 周二 阴

我爸这次是狠下心了要我好看了。

昨天,听筒中充斥着他的怒吼辱骂和我妈的尖叫咒骂,他命令我立刻回去,马上回去,连夜回去。

扬言回去再收拾我。

可不管他是个威逼还是个利诱,我都必不可能回去了。

我说:“别想了,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着要再回了。”

话筒里的声音很大,面馆的人几乎都能听到,有几个纷纷侧目看我。我便拿着小包,走到外面继续说:“你爱咋咋吧。”

我爸恨恨道:“我就说要给你们老师打电话给你办休学,你妈非不让,你真吃了豹子胆了!还敢跑!”

我出奇地平静:“拉倒吧,我都成年了,又不是个在你手里任你拿捏的小娃,你当休学那么好办呢?你爱办办去,你看你能办成不。”

其实这个事情我说不准,休学的流程我又不懂,只是虚张声势。

果然这番话将我爸唬住了,他说:“等着吧,老子他妈的一分钱的学费住宿费都不会出,五千块钱,我不信你拿得出来,你看你不给学校钱人家让你上课不!”

我淡淡说:“你甭操心这个了,我们学校能申请助学贷款,毕业了才还,还有减免和补贴。”

可能是撞见了吕北和告白男意味不明的交好,极大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没心思感受我爸的歇斯底里的恐惧,整场对话我竟出奇地镇静。

最后我爸说,他就算请假不上班也要把我逮回去。

我说,你要是这么做,我就告诉所有亲朋好友我喜欢男的。

果然,一招制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气极反笑:“行,行,很好,随便你吧,瘪犊子,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挂了电话,我仿佛能看见面前一场接一场狂风暴雨呼啸而来,徒手撑伞力尤不及。我在面馆门口站了很久,什么都没想,半晌,才迟缓地迈步,往我跟吕北的家走去。

我笃定,开门并不会看见什么香艳场景。不知为何,我总是容易轻信于他莫须有的忠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调整好心态,准备进门后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跟告白男打个招呼,端起正室的架子。

谁知,推开门,屋里空空如也。

……他俩应该是回来了一趟,又出去了。

我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满满的气势泄了一地。

艾尼独自在家,警觉地竖起耳朵远远看着我。

对于她来说,消失一个月的我就是个陌生的充满威胁的庞然大物。她伏下身子,大大的黄眼睛睁得溜圆,谨慎地打量着。

我叫道:“艾尼!”

她似乎是有点迷惑,似乎是有点怀疑,仍趴在原地不敢动。

我只好进屋脱衣洗手,一步步唤着她的名字,慢慢接近她。

她虽看得出来很恐惧,可没有躲,只是在原地看着我。我蹲下了身,试探地将手伸向她。

艾尼凑上来努着鼻子嗅了嗅。闻了半天,这下才算是解锁了密码,终于父女相认。她激动地在我脚边转圈圈,用小脑袋蹭着我的腿,“喵喵”叫个不停。我一边给她顺顺毛,一边不停安抚她:“是爸爸的错,爸爸出去狩猎太久了,下次会早点回来的!”

我俩的亲热没有持续多久,我便发现她的食盆已然空空如也,给她加了粮,我问她:“是不是另一个爸爸最近都没有好好给你吃过饭呀?”

艾尼狼吞虎咽着,也没顾得上回我。

所以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意,猫猫没饭。在我跟吕北密切的时候,吕北的舔猫艾尼同志没有沾我的光,反而是我俩冷淡了,倒是叫她第一个遭了殃。

我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洗了个澡,开始处理前阵子没有手机时积压的事务,比如说面对初中同学的怒火——我没打一声招呼就擅离职守使他非常生气。

但我现在还是需要这份工作的,低声下气对他赔不是:“兄弟,不好意思,前几天手机突然被人偷了,一直来不及跟你说一声,最近新买了个机子,马上就能上班。”

他却说:“算了,已经找了别人了。”

我没辙,又跟他说了半天,最后得到他的允许晚上六点到十二点上班,每个小时八块钱。他另外给我指派了个任务:给差评的客户打电话改好评,成功一个加三块,我答应了。

网上找了半天其他能做的事,看来看去还是辅导老师最挣钱,我下定了决心,这次不管是如何痛苦艰难,我都要忍下来,好好打工。

忙完这些,我开了电视,抱着艾尼,等着吕北回家,准备跟他好好谈谈。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可很不幸,他又是一宿未归。

今天一大早,我躺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窸窸窣窣的钥匙开门声吵醒了。

突如其来的响动将我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睡眼惺忪蓬头垢面,将吕北也吓了一跳。

他愣了愣,微微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又问:“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反问他:“怎么才回来?”

他说:“昨天跟同事出去应酬了,睡公司,早上回来洗个澡。”

我还想说什么时,他语气冷淡,道:“我马上要再回公司,赶时间,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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