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姜妍的高明之处,她与拓拔玉笺,是水火不容,可若是加了东时灵忆,那便是三足鼎立,各自相安。
府中其乐融融,秦清枫也乐得自在,只要玉笺不闹,一切便安好。
…………
因着处理一件棘手的事,秦清枫与姜妍商讨,在这边一连歇了半月有余,待处理完之时,秦清枫便先去了蝶恋居。
东时灵忆现在时常去打理觅吟坊,流水进账盈利极为富足,如今的东时灵忆,倒是妥妥的一个商界富贾了。
难得回府清闲,秦清枫自是要来探望的。
院中摆了一张案桌,放了一排的笔和砚台,宣纸无数,东时灵忆坐在花丛间,身边环绕着些蝴蝶,巧笑嫣然的看着正在作画的秦清枫。
秦清枫神情专注,提着笔,在宣纸上作画,只是,虎二文突然急匆匆的跑着来,看到这场景,便立在一旁,有些面色沉重。
秦清枫思绪被打断,放下笔,抬起头,看向虎二文:“何事?”
虎二文犹豫了一会,左顾右盼,终究是咬咬牙:“主子,绯玖阁那位,有…有喜了!”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秦清枫,东时灵忆也是惊到了。
东时灵忆快速站起身,心里七上八下,听说拓拔玉笺曾经养过几十位侍君,沉溺酒色声乐,原以为是谣传,可,现在,怕是不见得……
东时灵忆公主走到秦清枫身边,看着虎二文问道:“怎么回事?”
秦清枫黑着脸,半晌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虎二文飞速的道:“今日公主说是身体不舒服,有些腹痛,便传丹凤姐姐找了府医来,便……便诊出了喜脉……”
虎二文汗颜,自己也是听到那府医一直恭喜之类的话语,这才知道的……
现在,这个消息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要知道了……
众人恭喜主子终于有了孩子,莫不知,主子是女子之身,与女子,哪来的孩子,分明就是这位玉笺公主,背着主子,红杏出墙!
可是主子却不能说出真相!
秦清枫呼吸沉了沉,有了些怒气,快速的向外走去………
东时灵忆欲跟上去,虎二文赶紧拦住说道:“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侧王妃,得赶紧去找王妃商量对策啊,出了这档子事,主子要是真的气昏了头,这事不好办啊!”
东时灵忆思付一番,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
绯玖阁一片喜气洋洋,不知情的婆子婢女,乐呵呵的,自家主子有了清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清王府之前就一个清王妃,却迟迟不见动静,而清王也未有其她女人,众人都暗自揣测,是清王妃不会生育,还是清王有些隐疾。当然,后者居多,谁让清王不近女色,若不是断袖,那就是有隐疾。
而如今,不过一年时间,王府前后纳了两位侧妃,而现在的侧妃有孕,当然是可喜可贺的!
秦清枫一路上思绪杂乱,拓拔玉笺竟然敢与别人私通□□,还有了孩子!
秦清枫这几年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愤怒过,理智已经被蚕食了,只想亲自来质问拓拔玉笺,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鹰长尘说,拓拔玉笺前几个月,一直外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青楼楚倌!
之后怎么办?
秦清枫都想好了,不管那奸夫是谁,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然后将拓拔玉笺禁锢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大不了,那个孩子生下来,当自己的孩子养!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侧妃有孕的消息……
一路上,那一声声的道贺,让秦清枫的脸越发的阴沉了………
秦清枫冲进了院子,院子中的丫鬟婆子吓了一跳,因为看不见脸,只看到其行事匆匆,不由得感叹,清王是听到玉笺侧妃,欣喜坏了吧!
确实…“欣喜”坏了……
待到了绯玖阁,秦清枫已经是满怀滔天怒意,踏进屋中,见到拓拔玉笺的第一眼,就如同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拔凉拔凉的……
房间内酒香阵阵,淤旎芬芳,眼前的拓拔玉笺翘着二郎腿,惬意的靠在贵妃榻上,执着酒杯小酌,享受着吃着一旁的冰镇时鲜瓜果……
有知道自己有喜便喝酒的么?
金珠银珠就是医女,何必要等府医来诊脉?
秦清枫理智回笼,想通了什么,瞬间黑了脸,几乎龇目欲裂:“拓!拔!玉!笺!”
而拓拔玉笺这才眯着眼睛看着秦清枫,一举一动,邪魅入骨…勾着唇角,笑得意味不明……
周围的丹凤,金珠银珠赶紧退了下去,锁死了门……
锁死了门……
………
绯玖阁中
那人躺在紫檀雕花木榻上,身上未着一缕,白皙的锁骨上,片片红印,一直蔓延向下……
秦清枫盖着锦绣华被,胸口起起伏伏,紧紧磕着双眸。
拓拔玉笺邪魅的笑着,手肘杵在秦清枫上方,火红的指尖勾起秦清枫的下巴,调戏着说道:“如何?清王可消气了?”
秦清枫依旧死死的磕目,别过头,拍掉拓拔玉笺的手,声音愤愤:“休想糊弄于我,你为何谎称有喜?”
拓拔玉笺可不放弃,仍然抚摸上那如玉的面庞:“我嫁入王府,便是你的人,我可不想别人说你有隐疾云云的,我这可是在帮你!”
秦清枫睁开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拓拔玉笺:“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你可知,我……”
还没说完,秦清枫再次紧抿着唇,别过头,生着闷气。
拓拔玉笺笑着撑在上方,锦绣华被从白皙裸露的肩头滑落,落到柔软的腰上,邪魅动人:“哦?若我当真红杏出墙,你当如何?”
秦清枫气息不稳,那热息逼近,心头越发滚烫,可就是不语。
拓拔玉笺碎吻落下,缓缓道:“反正就算我与他人私通有孕,你也打不过我,而且又舍不得我离开你,左右不过是生下这孩子,让你替我养。”
秦清枫怒了,猛然睁开眼,瞪着拓拔玉笺:“休想!”
“你如此生气,就说明,我猜对了,秦清枫,你已经对我用情至深了呢……”
拓拔玉笺指尖在那片红色的胎记摩挲着,然后看着秦清枫的脸越发浮起红晕。
“拓拔…玉笺……”
“别…别碰它……”秦清枫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点乞求……
“早就知道,这红色胎记,是万万触碰不得的…果然……”
拓拔玉笺邪魅一笑,低头垂眸吻了上去……
“停下……唔……”
秦清枫再一次从一开始的挣扎,到逐渐的沉沦,声音也变得起伏和细微……
………
近一年后,侧妃生了个女婴,足月的孩子,十分软糯可爱。
可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尚在坐月子的侧妃,已经偷偷跑到马场骑马潇洒去了。
秦清枫抱着襁褓婴孩,与众人坐在大堂逗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清枫黑着脸,将孩子交给了乳娘。
拓拔玉笺总是如此乱来!
姜妍无奈的轻叹:“她已经闷在府中八个月了,如今事已经了了,出去散散心,也无可厚非。”
秦清枫冷哼:“还不是她自己惹得祸,她该!”
东时灵忆在一旁拿着个拨浪鼓,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轻笑:“玉笺姐姐以后照顾孩子,心性也会收敛些,倒不必太担心了。”
“想想罢了,她那样肆意妄为,哪会养孩子,一时兴起罢了。”秦清枫看向姜妍和东时灵忆道:“你们想不想要个孩子?”
此话一出,姜妍和东时灵忆都嗔了秦清枫一眼,下人都在,怎么能说这般轻浮的话。
秦清枫了然,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的摸了摸鼻翼,这些时日,因着拓拔玉笺“有孕”,便日日作陪,听惯了拓拔玉笺的胡话,如今自己说出口,倒也不觉得轻浮……
实在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而拓拔玉笺,简直就是一个墨囊!
一肚子坏水!
待到下人离去,秦清枫方才说道:“既然是一个王府,自然是多些孩子,热热闹闹的好,收养些孩子,养在膝下,交由乳母照顾,也是极好的。你们觉得如何?”
姜妍其实早有此意,在大燕皇都,秦清枫提及之时,因着某些缘由拒绝了,至今不敢提及,如今,倒是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