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99)

送家具讲究多,绣彩建议不如送些小玩意儿。让阿夏在那几个小动物之间挑一个,阿夏指了指那个小青蛙。

小伙计纪诚红着脸挠着头,说自己做得不太好,含含糊糊半天也没说要多少钱,自己小师娘呢,收了钱会不会被师傅骂?

绣彩可没心思与他打哑谜,扔下几个铜钱,将东西放到阿夏手里。

阿夏却是看着那几枚铜钱若有所思。眼睛忽而一亮,转身又跑向后院。饶是绣彩眼疾手快愣是没捉住她。回头看了眼门口,只见那奴仆靠着门框还睡着呢。松了口气,心说这小祖宗又怎么了?

“阿三,阿三,你有没有钱?”阿夏说的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扭捏。

他被问得怔了下:“你要多少?”

阿夏伸出两只小手张开比划着:“十两哦”

孟星辰直接将钱袋递给她,阿夏欢欢喜喜接过来,缀在自己腰间,轻轻拍了两下。

“阿夏走了噢!”她闪着一双大眼这样说着,却见他只是笑着。抿着小嘴,两颊鼓起像个小气包。闭着眼,踮起脚,凑到他跟前。

若还是不知何意,那这只右眼也不用要了。

他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阿夏搂着他脖颈,在他离开之际‘吧唧’一下亲在他左腮边上。

她亲完就跑开了,撂下嘱咐:“阿夏过几天再来看你哦!阿三要乖乖的!”

“嗯”孟星辰应了声,指尖在左脸虚浮着。

绣彩跟过来就见他又羞又喜,笑得合不拢嘴,隔壁刚娶进门的小媳妇见了人也是这模样。

不知怎么,忽然想哭。

她想起从前,霜华宫娘娘,一个聪明又爱笑的女子。总是笑着,与阿夏像是姐妹,在御花园、太液池、珍禽阁等等地方,几乎皇宫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俩玩闹的身影。

没人记得她从前是什么样,只觉得她一直都是那般活泼脱跳。

可绣彩始终记得,那时她刚入宫,才八岁,她伺候的主子叫‘月桦’,精医术,懂文墨,沉静美丽,一双堪比镜湖的眸子,清澈且充满智慧。

娘娘能将药制成糖豆,将丝线沁进祛蚊虫的药水里为阿夏衣裙绣上她喜欢的花卉。娘娘一双巧手,茶果点心,糖粥甜汤,一样的东西到了她手上总能做出不寻常的味道。

娘娘教阿夏读书识字,教阿夏规矩礼仪,识人认路......或直白,或婉转,娘娘用自己方式将阿夏教得比平常人还乖巧懂事.......

阿夏眼中的光,充满希望,充满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她总是欢快的,没有任何事能改变。

那位母亲给阿夏留下太多太多,其中最为珍贵的就是快乐、满足和希望。

直到最后,她都不舍让阿夏伤心难过。

娘娘渐渐将带着阿夏玩闹的当做‘差事’交给绣彩。阿夏再嚷嚷着喝粥,也是让她等着嬷嬷.......

.......

绣彩仰起头,揉了揉眼,跟在阿夏身后,快步出去。

将门口睡熟了的那位叫醒,当看见阿夏手上拿着东西,皱起眉头,非要让退回去,说是等问过主人之后才能买。

就算别人出钱也不行。

之前那些东西不就统统都让扔出来了吗?

绣彩气急:“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王府里的规矩!”奴仆毫不示弱,仰着头用鼻孔看人。

绣彩气得说不出话,拍着胸口,这阵子的火气攒在一起,憋得人都要炸了。阿夏忙劝她:“你别生气,气坏了就不好了!”

怎还能让她反过来劝自己?绣彩笑得比哭还难看,无力垂下头:“没生气,不生气。阿夏别担心......”

阿夏上了马车还不放心伸出头来,看着她。绣彩扯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得别太假。

东西到底是给放下了。

晚间,他仰躺在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一脸坏笑看着阿夏,盘算着如何将这几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磨蹭什么?上来!”

他发话了,久不见傻兔子有动作,耐心差不多耗完了。

阿夏磨磨蹭蹭过去,他一伸手将人拽倒在自己身上,开始剥皮扒肉。丝毫没防备她会挣扎,竟是被她挣脱。阿夏跪坐在床畔,不敢看他,取下荷包,将里面银子倒出来,捧在手心伸到他眼前。

小心脏扑腾扑腾跳的异常快,又快又重,她偷偷抬眼看了下,正好与他的目光碰在一起,胆怯的垂下头,身体也不由觳觫。

“这是何意?”他没想明白。

阿夏咽了口唾沫,小声回道:“这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看样子得有二十两了,他还没能理解:“说清楚点!”

“就是...你那次说要十两就够了...有富余......”她捧着银子,看向他,满眼翼希。

想起来了,过年那会儿说的这话,嘲笑完颜濯眼神不好,买她花了五十两金子......

他胳膊支在身后坐起来,唇角扬起,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这小傻子是要给自己赎身呢!

果真不该让她身边有多余的人。想想,还是自己太仁慈了!

斡戈有意逗逗她,薄唇轻启:“你在我王府里三年吃穿用度不要钱么?”

阿夏缩着脖子,讷讷问:“要多少啊?”

她还真敢接话!隐隐觉得后牙根发痒,舔了下,轻声与她说:“倒也不多,改日让雅珠算算!”

不多啊!她家阿三一套桌椅就能卖十六两银子呢!想到这不由抿着嘴笑起来。

看样子很开心呢!真想在那张小包子脸上咬两口!斡戈尽力忍住,笑得越发耀目:“对了,过年那天我送你的吊坠呢?怎么不见你戴?”

“我去拿!”阿夏将银子放在床边,小跑出去,脚步轻快极了。

斡戈见她跑到格柜前,拉开抽屉取出,而后跑回来。

倘若她跑出这屋子......不,哪怕东西放在衣柜里,都能让人消气。

盛放首饰的柜子第三层抽屉最里,与同色饰品放在一起,因为颜色浅,斡戈很少佩戴,也就没去打开过那层抽屉。

真是好的很啊!

“呵呵!”他笑出声,森森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赤着脚走下床榻,床边银子被扫落下去。拿了条腰带回来,皮质的,偏细。

她两只玉腕被他一只手攥住都绰绰有余,被束缚在镂空的床壁。床头柜子里有几样助兴的小玩意儿,都是为她准备的。一下全都用上,她怕是遭受不住呢!

无妨!正好不用出去乱跑了!

至此,阿夏根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隐隐感觉出危险,但等待她的远远超乎她想象......

这夜,几乎整晚都未消停,她痛苦的忍不住哭泣,于他却是极致的快活。阿夏晕过去,又被他弄醒,手腕被松开,僵硬的转换不了姿势。皮带打在身上很疼很疼,紧张之下,他却痛快的骂脏话。

身上每一处无不被他玩弄过。

黎明未至,烛火晃了晃,只余一线青烟。暗沉不见一丝光亮,阿夏双目失神,小嘴半张,嗓子也喊哑了。

禽兽餍足了,一只胳膊揽着她,在小脸上咬出牙印,又舔了舔,大掌流连在紧致的小腹上,含着粉红色的耳珠,沉沉睡去。

阿夏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因为讨厌吗?那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可能是因为讨厌极了吧!.......

☆、第八十一章

雅珠出嫁前一日,过来看阿夏,嘱咐她要好好伺候主人,别惹主人生气。

阿夏正有事想问她:“就是......阿夏在这儿花了多少钱?”

雅珠被问的愣了:“什么钱?”

“他说要给钱,吃穿用度都得要钱,让找你算算”小丫头轻声娇气的,真拿这话当真了。

雅珠被她逗笑:“主人那是逗你呢!你这小丫头怎么就听不出来?”

所以,他是在说谎。这是阿夏得出的结论。竟不觉得惊奇,只是心底有些寒凉。

她偷偷凑近阿夏说:“其实主人很喜欢你!”

怎么可能?阿夏睁大眼睛,那表情就像是听见了惊悚的鬼故事一般。

“你不信?是真的!”雅珠正想与她解释,听见门被推开,讪讪闭嘴,转向别的话题:“阿朵莉过几天应该竟能到,她接替我管理府中事务,你有什么事与她说就好!”

按理,其实就算不给阿朵莉写信,她也早应该回来了。主人待人宽厚,但作为奴仆如此实在不妥。雅珠信中多有提醒,希望她能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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