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着小嘴,万分不舍,看向阿三,又搂紧在他颈间蹭了蹭:“阿三,等我下次过来,你还会在这吗?”
这一刻的甜低过心中万般苦涩,合着一起咽下,只还有力气回一句“嗯!”
听到他答复,阿夏略有松动,绣彩趁机使劲将人拽过来,孟星辰生怕她磕着碰着,用手掌搁在边沿护着。
临到画卷落下前,她捧着他的脸,隔着窗口‘吧唧’一下亲上去。
绣彩捂着眼,真是没眼看了,这小祖宗怎地敢这般大胆?
孟星辰整张脸都红透了,连带耳尖,脖颈都是红的,像是中毒了一般。
“叩叩叩”
奴仆敲敲门,催促道:“该走了!”
“知道了!马上出去!”绣彩回道,赶忙将画卷整理好,又帮阿夏整理衣服,梳理头发。
绣彩送她出门,阿夏一步三回头,被绣彩强硬的将脑袋扳过去。
她忽而自言自语般:“什么时候才能不回去?”
绣彩没好气说:“他不放你,谁有办法?就得回去啊!”
“为什么啊!”阿夏问。
“那谁知道?抽风呗!人性次,不是东西呗!唉!”绣彩说的解气,最后以一声叹息做结尾。
奴仆没听清她们说的是谁,挠挠头,没搭腔。
将人送上马车后绣彩又嘱咐:“阿夏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什么都别想,少言多听,知道了吗?”
祁国灭了,再公主、公主的叫,引人侧目,实在不好。
“嗯”阿夏点点头说:“知道了!”
回来不算太晚,他在湖边垂钓,阿夏乖乖找过去伺候。
傻兔子脚步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坐在青石上,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一拽尾巴,再一松开,小木鸟扇动着木头翅膀‘扑棱扑棱’飞起。飞了不远,正巧落到阿夏跟前。她低头一瞧,这不正是自己那只吗?赶忙弯腰捡起。
斡戈伸手与她要:“拿来!”
在他淫威逼迫之下纵然不舍也磨磨蹭蹭交到他手上了。
他又把小木鸟放飞,阿夏想趁落下前接住,当真接着了,他又伸手要......每次飞的方向不一样,她急得哼哼唧唧,出了一脑门子汗。
能接住的时候少,如此反复,没多大会,小鸟爪子就摔掉了,身上也有一道裂痕。他还伸手要,阿夏是真急昏了头,两手捧着转身就要跑。
她这两条小短腿,哪能跑得掉?斡戈起身一个纵越翻身落在她面前,她没收住脚,正好撞在他胸膛上。
“还想跑?”他一脸狞笑,将人扛在肩上‘啪啪’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不得不夸,手感极好。
回到寝居,第一件事就让她趴在床上,赏了顿巴掌。
阿夏小脸埋在被褥里,眼泪都落在上面,浸湿了一片。
“哭什么哭?你做错事还有脸哭?”斡戈这么说着,将她裤子扒了,忍不住惋惜:“啧啧,真惨啊!”
......
过了两日,府里来客人了,是军营来的,斡戈亲自在正堂大厅迎见。
他被革职,兵权也全都收走了。跟随他的将领亲随都被调散,留职军中的极少,大多拨到地方镇守城关。
这位将领是斡戈手下得意干将,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求亲。
“求大人成全!”那人跪在堂下,万分恳切。
“哈哈哈!”斡戈笑得爽朗,揶揄道:“你这是要将我府中砥柱给拆走啊!”
遣人叫来雅珠,雅珠两颊绯红,说着此生此世侍奉王爷左右,看都不敢看那男子。男子却是一瞬不瞬看着雅珠,欲止不住的喜悦,俯身叩首,重重一声闷响。
两人早在几年前就认识,去年他送阿夏阿夏回来,在府中小住几日。男子早就暗生情愫,再回军营经常会送书信来。
斡戈也认可他的人品和能力,雅珠老实本分,于彼此都是归宿。
他故意又问雅珠:“愿或不愿?”
雅珠红着脸彷徨失措,那男子起身,略有些强硬拉她一起跪在斡戈跟前:“求大人成全!”
又是一个头磕下去,能感觉地面微微震动。雅珠一咬牙也跟着叩首下去。
“哈哈哈哈......!”
他实打实为二人高兴,毕竟雅珠跟随自己多年,斡戈为她去了奴籍,还为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男子也按照本族规矩,赶来牛、羊、猪、犬等做聘礼。
......
阿夏将这件事告诉绣彩,语气中满是羡慕。
雅珠说等再过几年,没准王爷也会放她出府。
绣彩听罢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拐杖用的顺手点了,答应带她出来逛街,两人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着个尾巴。一双眼盯着贼紧,便是进个胭脂铺也要在门口看着。
阿夏浑然未觉,心里盛着一个人,拽拽绣彩衣袖说:“咱们回去吧!”
绣彩却是提议说:“不如送样东西给人家做嫁妆!”
小嘴撅着,小脑袋耷拉着,晒蔫了的瓜秧子一般。
跟着进了一间铺子,迎面而来的木香,冷清之中带有淡淡幽郁。阿夏很喜欢这味道,他身上便就总带着这种木香。
小伙计与她们介绍着每样家具的材质和工艺,他说的津津有味,那些内行话飘进外行人耳中,只觉如催眠曲一般,搅得脑袋一团乱。
奴仆靠着门框,抡着袖子在面前扇风,闻不惯这味道。打着哈欠,时不时往里看一眼。铺内高柜、屏风等错乱摆置,其实也看不清什么。
小伙计端出茶点,阿夏只看了眼,目光转向别处。
“是不合口味吗?我再去拿别的!”他说完跑出去,又端着许多碟碟碗碗进来。
栗子糕、绣球酥、杏仁奶酪、椰丝莲蓉饼......都是她喜欢吃的,可是.......那是别人的啊......
阿夏咽下口水,瞥见柜子上放着一排小玩意儿。小鱼、青蛙、小马,只有手掌大小,都是木质的,憨态可掬十分讨喜。
小伙计兴冲冲说:“还会动呢!”
他拿起一件上了弦,放在地上,果真见小青蛙一蹦跶一蹦跶的,甚是好玩。
阿夏显出几分笑意,跟着他拿起小木马也上了弦。小伙计与她说着这里面用的什么机关,一脸兴奋的光彩。他说还可以做得更复杂呢!很了不起的样子,却是让阿夏心里生出几分不服气。娇声娇气说自己有只小木鸟,还会飞呢!
小伙计:“我也可以做啊!师傅教我了,那东西得要......”
噼里啪啦一大堆,阿夏能听懂的少,只觉得阿三给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雕工好,做的精致,翎羽纤丝刻画精准流畅,栩栩如生......
“咳咳!”外面传来两声咳嗽声,小伙计适时闭嘴。继而接着与她们介绍家具,说后院还有更精致的。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掀开帘子,阿夏走进去,绣彩则一把拽住他,说不用了,然后询问每件东西价钱。
他在后院,坐在台阶上,深沉的目光目光触及她,瞬时便就亮了。
小黑豆在旮旯埋头吃草,见着阿夏‘哞哞’叫了两声。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阿夏摸摸它头顶,笑嘻嘻说:“你也来了啊!”
只与它打了声招呼便就奔向阿三,他伸手接住小人儿,抱着她起来。
厨房里只余几块摆剩下的糕点,阿三拈了颗绣球酥放进她小嘴里,她笑得眉眼弯弯。瞧见最底下还有一支糖葫芦,喜出望外,糖有些化了,本来不想拿给她的。小馋猫眼巴巴望着,伸手去够,他顺势将她放下,拿起递给她。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笑眯了眼。
她只吃了上面三颗,然后横着放到他嘴边。孟星辰躲了一下,笑着说:“这个给纪诚吃好不好?就是刚才与你一起玩的那个。他是我徒弟,他也喜欢吃!”
这样啊!阿夏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听话送出去。塞进小伙计手里,然后马上转头跑回去。
绣彩忽而觉得有些懵。
孟星辰与阿夏说着平日里的趣事:“纪诚他可逗了,糖和盐都分不清,有一次让他炒青菜,结果拔出丝了......”
“咯咯....”她很给面子,笑声如银铃,其实只要见着他,就很开心呢。
“别看他平常迷糊,一拿起刻刀就不一样了,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造诣......”
父亲做梦都想着自己儿子能是这样。
待了没多大会儿,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绣彩就进来拿人,比上次稍稍省力不少。阿夏想着过几日就又能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