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92)

阿夏被迫留在帐篷帮厨,刷洗了好多餐具,想来应该不常用,边沿上都有一层尘,遇水就变成了泥,凅在花纹上面,特别难洗干净。

翌日,到了小河边,绣彩告诉她,等再下雨就去谷场那边帮忙。去了尽量往林子那边靠。

阿夏点点头说知道了。

今日早膳得了两块奶糕,阿夏放在小黑豆跟前,喂给它吃。

小黑豆长得特别快,不再像以前总‘哞哞’叫,只有偶尔会发出两声。阿夏摸摸它头顶顺着抚到脊背,毛毛有点扎手,收回来之后搓了搓。

孟星辰见到,翻开小手看了看掌心,揉了揉,然后放了个小木鸟上去。做工栩栩如真,上了弦还能动,鸟喙一下下啄着掌心,痒痒的,不由笑出声。

不止这样,他抓着阿夏小手将小木鸟尾巴揪出来,细绳连着里面机关,再一放手,翅膀扑棱扑棱能飞起来。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阿夏拍着小手,跳着脚,眼中含着新奇与兴奋还有对阿三满满的崇拜。

鸟儿飞不太远,他身手敏捷,在鸟儿落下时接住。跑回来放到阿夏手中,笑着说:“阿夏先跟它玩一会儿好不好?”

“嗯嗯!”阿夏点点头,欢欢喜喜,同时又不忘嘱咐:“那你早点回来噢!”

“嗯”孟星辰笑着,看着她,伸手为她将发帘撩到耳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和承载东风的船。

他回头看了眼绣彩,绣彩没好气转过身,他回头看了好几次,做贼一样。偷偷地,快速在阿夏额头印上一吻,笑着腼腆又羞涩,然后转身走近林子里。

待阿夏反应过来,追上几步,与他挥手道别,嘱咐说:“早点回来啊!”

孟星辰转身退着走,与她挥手。

人影渐远,阿夏捧着粉团子似的小脸,在绣彩身边蹲下,在她身上蹭蹭,撒撒娇。

绣彩则嫌弃的戳着粉团子脑门心,推远,嫌弃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不哭丧脸了?”

岂止不哭丧,绣彩干活空档,不经意撇过去一眼,只见阿夏脸上两抹晕红,像个被人调戏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的小模样又像是少女怀春。

这可真是新鲜事!

“哪有女孩家家像你这般......”绣彩气结,气得忘词,戳着她脑门心训道:“他是给你喝了迷魂汤了吧?”

阿夏眨着一双星星眼,很认真的说:“我想他了!”

唉!绣彩深呼吸,努力不被她气死。

阿夏跟小木鸟玩的开心,飞了几次,她短胳膊短腿接不到,摔到地上特别心疼,于是就捧在掌心,鸟喙啄得痒痒

“咯咯咯咯......”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纯粹,醴泉一般甘净。

少女笑容明媚灿烂,阳光赋予生机,在轻妙的周身散发出一层光晕,漆墨般的眸子里璀满星光。

他从未见她笑得这样开心

雨过天晴,风清气爽,一切阴霾散去,连马儿都擦着蹄子,想要飞奔疾驰。

斡戈拉住缰绳,用马鞭指着她身旁另一女子问:“那人是谁?”

大叔垂手鞠躬恭敬而又小心翼翼回道:“好像是周边村子的,过来放牛。”

鹰眸眯起,目光尖锐,斡戈发话:“叫她来伺候,那个女人也带过来!”

言毕调转马头,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大叔半刻不敢怠慢,跑下山坡。听到脚步声时,人已然走近,大叔吩咐阿夏回去。然后客客气气与绣彩说:“这位大嫂,您看......”

“叫谁大嫂?!”绣彩拧着眉怒斥,她还没结婚呢,这般称呼实在不成体统。

“嘿嘿,说错了,对不住!这位大姐”大叔也不恼,道歉之后立马改口。

“哼!”绣彩翻了白眼,转身要走,吓死人了,好端端过来搭什么话?

“慢着!”大叔叫住她,和颜悦色与她商量道:“大姐先别急着走,看您干活麻利,正好农场也缺帮工,要不咱们过去喝杯茶商量商量?”

“我一女人家做不了主,得回去与家里人商量!”绣彩想溜之大吉,奈何大叔奉命而来,怎么可能让她走?大叔挡住去路“近来经常见你给这小丫头帮忙,为表谢意请您喝碗奶茶,务必赏这个脸!”

“客气了,我还有事,得回了!”绣彩牵起小黑豆,大叔拽着草绳,脸上再无和善,沉声道:“大姐最好跟我去一趟,我家主人说的是带过去,若是不愿,那就休怪我动手了!”

话已说白了,绣彩看看面前壮硕的男人,又看了看阿夏,扯着嘴角笑得满不在乎:“去就去,不就是喝杯茶吗?”

耳闻眼见,契丹人实在与洪水猛兽无异。

主人?斡戈?他来了?阿夏愣住,侵入骨髓的恐惧,只是听到与他有关的字样都会不由觳觫。他叫绣彩去做什么?

绣彩已然跟在大叔身后,却见她还愣在原地,不由出声:“赶紧的,别让主人等久了!”

阿夏回过神,快几步跑过去,挡在两人跟前,声音也在颤抖着:“别...别去,绣彩不去”

大叔刚要训斥,绣彩抓住阿夏的手,旋身挡住,小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怕什么?见我什么时候让人欺负过?”

阿夏摇着头:“不是,不是......不一样,他...他......”

“我的小祖宗呦,快别说了!放心吧,照顾好您自己就行!还为我担心,没事儿!”绣彩打断她的话,说的一派轻松。

真怕阿夏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被人听去了,说不准会不会被为难。后宫尔虞我诈,许多事看腻了,谨言慎行总没错。

☆、第七十七章

阿夏战战兢兢奉上奶茶,目光始终黏在绣彩身上,生怕一眨眼没看住......她不敢想,摇摇头

“你认识她?”斡戈忽然开口问。

冷不丁一声,近在耳畔,阿夏手上一抖,银碗被打翻,奶茶泼了一桌,也溅到他身上。阿夏抖着手不知所措。

一旁候着的奴仆赶忙上前去,斡戈抬了下手,看了眼始作俑者一眼。不知是谁塞到她手里块毛巾,阿夏蹭过去,跪坐在地上,为他擦拭。

小手依旧抖着,让人深感气血不顺。他看向下方跪着的绣彩,又问了一遍:“你认识她?”

早先想好的理由似乎都消散了,什么都想不起。绣彩努力梳理,试图将谎话编的圆满些。

“嗯?”鼻息间发出一声,尾音稍长,斡戈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其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

绣彩咽下口唾沫,开口道:“不认识!民女只是旁边村子的过来放牛的!”

“不认识?”他问这话时看向阿夏,阿夏心虚的垂下头,脑海里想着绣彩曾说:被他知道我们认识你,恐怕连我们都会被抓起来,还怎么救你出来?

“来人!”他轻轻说了句:“把她舌头拔了”

立马有人过去拉着绣彩往外拖,绣彩忍住惊惧,手脚俱是冰凉,饶是扯着嗓子依旧提不起声气:“还有王法吗?光天火日下残害良家妇女,还有王法吗?”

阿夏想都没想冲过去,左脚绊右脚扑在绣彩身上,泪眼汪汪,任谁拉扯都不起来。

“住手!”斡戈制止,蹙着眉。

众人松开手,退到一旁。

“你们竟然动用私行,私自扣留平民百姓,难道大辽就没有王法吗?”绣彩气都喘不匀,嘴里就开始吐刀子。

“这张嘴可真是厉害!若真哑了也是可惜!”斡戈夸赞道,顿了顿,又言:“只是用来说谎骗人,实在不该!”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胳膊支在案几上,轻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招来!本王素来没什么耐性,别拿着自己小命开玩笑!”

那双鹰眸实在太过锐利,绣彩也算见过世面,太上皇、新帝都无这般骇人。

绣彩不敢与之对视,垂下头,心思百转千回滤过几遍。他静静等着回答,越是安静,就越是心慌,绣彩将阿夏从身上扶起来,拍了拍小手,安慰道:“别怕”

小手反过来紧紧攥住绣彩,回头看了眼斡戈,黑瞳里写满惊恐,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掉下来。

有趣,实在有趣!唇角扬起,他伸开腿,斜坐着,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绣彩踌躇许久,开口道:“我只是看她可怜,小小年纪做那么多活,想帮帮她,这也有错吗?”

斡戈:“本王没说你有错,是问认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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