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75)

“走了!”

他拍了下小脑袋,阿夏目送她离开。

出门后,他对侍从吩咐:“把人照看好了”

侍从喏喏称是。

阿夏对那汤泉提不起兴趣了,坐在晾台上,两条小腿晃悠晃悠,看着天空某处发呆。

“这么喜欢水啊?我家正好有个汤池,里面是活水,一年四季常温,尽可以玩个够,绝对不会感冒!”

“尤其冬天,等洗完澡,在暖室里一躺别提多舒服了。我小时候最爱在里面玩,一泡就是半天!”

村子里只有小河,玩水玩得伤风了一次,那之后他便做了个浴桶,烧热水给阿夏玩,还做了些小玩具,木质的,能浮在水面。

他自言自语说:家里汤池得扩大些,以后有了孩子可以一起玩!

.......

阿夏缩回腿,退到屋子里,抱着膝盖小小一团躺在地板上。

临安城,等待数日得到消息,祁辽要议和了。

“现在这情况他们也能同意?”老五诧异,只差临阵一脚就能将祁朝彻底覆灭,这时候辽国竟能同意谈和?

不由佩服起那位福柔公主,看似柔弱,当真好本事。

严镡点点头,面如死灰。

派去辽国的使者回来说:大辽皇后有孕,善施苍生,以求皇子多福

早就知晓不是吗?可是在听到这话时仍旧心痛如焚。

心念若断,何以为生?

孟星辰右眼亮极,问道:“什么时候出使大辽?大哥能否帮我混进其中?”

“你疯了?!”未等严镡回答,老五就急吼吼扯着他喊道:“你是要去送死吗?你们一个两个皆如此,早知道我就该直接做个逃兵,费尽心力救你们出来又有什么用?斡戈认识你,恨你入骨,过去了就等着被分尸吧!”

孟星辰做的机关、□□大伤辽军,斡戈下令:斩其腿者赏银百两;斩其手者赏金百两;斩其头颅者赏金千两;哪怕拿回一块肉都有奖赏。

严镡说:“我不会帮你,老五说的对,你过去就是送死!”

这话说得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可是孟星辰想啊!想她想的心肺俱裂。

这一谈和,不知得等到什么年月?

老五说他是疯魔了:“莫说我们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兄弟,你家中慈父慈母,辛辛苦苦将你养大,都抵不过你那两个月男女之情吗?”

是啊,老五说的对,两个月,好短啊!

他用二十年等到她,想跟她过一辈子,他认定了,这辈子都不会变。

.......

谈和这消息斡戈听到时,端着酒盏的手无意识紧了下。而后举起,笑着与人碰杯:“这种事,不很正常嘛?祁国求饶又非一两次了!”

“那倒也是!”乌裕耳点点头,仰头一饮而尽,侍女上前斟酒,端起酒盏又说道:“王爷连年在外征战,为我大辽开疆辟土,实在辛苦,敬畏之心不能言喻,全在酒中,再敬您一杯!”

提到这个,话题就多了,比如说这次战役军队支出全靠国库,大辽这三年国库收入在朝为官的都能算出来。固然他们族部富裕,却一点力都未曾出。

两人把酒言欢,有些事其实不必说明,看情势就能猜出对方所想。

酒过三巡后,乌裕耳拍了拍手,立即有奴仆抬来两口大木箱。其中一个放满金银珠宝,另一个打开之后顿时满室芬芳,一位异装打扮的美人儿风姿妖娆,扭动着小蛮腰,如同水蛇一般缠绕上来。

乌裕耳笑眯眯,脸上的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眼,只有两点精光:“这位美人儿是我花重金求来的,专为送给王爷!您瞧瞧可还满意?”

这样的南院王府后院里也有一个,丰乳肥臀,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美人儿十分放得开,坐在斡戈怀里撩拨着,像是吸人精魂的媚鬼。

“也就王爷能驾驭的了!就知道您喜欢这样式儿的!”乌裕耳艳羡,同时又自嘲:“我啊,就喜欢嫩点的,小一点,甜甜软软,年纪大了就好这口!”

薄唇轻轻扬起,笑道:“这样啊?”

乌裕耳睁大眼睛期待他下文。

斡戈刻意佯装思量,吊够了人胃口,才缓缓开口:“知己啊!环肥燕瘦,本王都喜欢!”

满脸肥肉挂不住了,强咧着嘴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这赔本买卖做得......怎么新鲜劲还没过?等再过两年可就没那滋味了!

乌裕耳砸吧着嘴,近在眼前吃不到,实在勾人的紧。尤其晌午路过时,听见那声儿,勾人魂似的......

幸好,斡戈还算实在,人家生意人,亏了本下次还怎么谈买卖?再者说,南院王府再穷也没到要卖人的地步。

中午时侍从给阿夏送来饭菜,菜色都很合口味,阿夏吃着吃着就哭了,拔丝山药,阿三做的从来没拔出丝。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会儿他不在,她稍稍安心些。好长时间了,他一直都在跟前,连让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侍从听见点动静,不真切,隔着门缝只看到一个背影,肩膀一耸一耸的。唉!叹了口气,这种情况见得多,女孩儿家家,跟在达官贵人身侧有几个容易的?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到池边俯下身见两眼红通通的,捧起水洗了洗。光着脚就下来了,有点冷,挽起裤腿踏进汤池,坐在岸边,心里稍稍舒展开了些,托着腮,望向远处,白茫茫分不出天地。

稍时,斡戈回来,酒足饭饱,被那女人撩拨的有点火气,只想抱着软乎乎一团欺负欺负。

庭院围墙不高,只见她安安静静坐在池边,世间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微微心悸,微微有些寒凉。

可能是天太冷,站太久了。他如是想。

越过围墙,缓缓走过去,直到离近她才发觉,抬头见是他想要起身,大掌放在小脑袋瓜按回去。褪去靴袜,坐在她身侧,水下两只小白脚丫,十个脚趾圆润如珠,煞是可爱。大脚刻意踩在上面,软乎乎的,她身上每一处都是这么软。

唇角勾起,一伸胳膊将人揽进怀里,动作很轻,将沉在心底那口气呼出,轻声说:“以后对你好一点!”

阿夏只觉香气刺鼻,熏得人晕乎乎的

“阿嚏!”

“呵!”真是煞风景!斡戈被气笑,捏着她小鼻子问:“莫不是又要病了吧?”

让侍从弄来姜糖水,监督她喝得一滴不剩,然后泡进汤池里,发了一身汗。小脸粉嫩嫩的,身上也是,后牙根发痒,想咬几口。

咬着后牙忍住了,用被子一卷,将人卷成一条蚕宝宝。

两人大眼瞪小眼躺了许久都没睡着。想来还是自己家待着舒服,哪儿都不及。

问侍从要了顶轿子,从这儿到山脚路途不短,轿子走得都要比她快些。这会儿走,刚好能在天黑前回城。

阿夏刚帮他穿戴好,他立马催促道:“赶紧捯饬,磨磨蹭蹭的!”

正这时乌裕耳闻讯出来送客:“怎么不多玩两日?是伺候的不周到?”

斡戈迎出去,关好门,笑道:“哪里的话,府中有事,得要回去一趟!”

乌裕耳点点头:“那等什么时候有空常来玩!提前派人知会一声,保证给王爷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次实在匆忙,不到之处千万海涵!”

斡戈:“承蒙款待,大人实在客气!待改日城中小聚,本王做东!”

轿夫抬着顶小轿过来,侍从敲敲门说:“姑娘,轿子到了!”

斡戈随意指着某处说:“你这儿地方真心不错......”

两人寒暄客套往山下走。

乌裕耳挪着肥硕的身子一直将人送到山脚,实在不容易。斡戈和颜悦色撵人:“大人回吧!本王瞧着这处风景也不错,自行转转!”

都到这儿了,还差那一时半会功夫?乌裕耳笑眯眯说:“那哪成?岂能失礼!”

斡戈不徐不缓:“无妨!本王素来不重这些虚礼!”

怎么还没到?按理说他跟着死肥猪走得够慢,又绕了点路,轿子应该先到才是?山路蜿蜒,斡戈看向远处,不见半点人影。

乌裕耳这看人识色的本事都快成精了,除非故意,不然什么事儿看不出来?忙让侍从去瞧瞧到哪了。

侍从急匆匆去许久,斡戈有些不耐,又返回去。

庭院外,侍从轿夫都候着,束手无策。侍从上前说催了几次,都不见贵人出来。

斡戈蹙眉,推开门,只见她俯身在池边,似乎是在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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