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宝贝啊!怎会让人践踏折磨成这般?
他宁愿看到斡戈宠她,她嬉笑欢闹的模样。宁愿见她没有自己也活得很好......
不若死在那!
不对,该把她救出来!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几人走到院外,严镡小声问:“是看见她了吗?”
老五点点头。
老八往屋里看了一眼接着问:“那为何回来会是这般模样?”
老五仰头望天,走到墙角,半晌张不开口。
严镡疑惑道:“我打听过,据说斡戈对她还算不错。”
“不错?!”老五用手遮住眼。
那怎能叫做不错啊?!
老八见他这样,一拳打在墙上,气冲冲要出去,被严镡拦住,老五也过去拽住人:“这是要去送死吗?你知道我...我......”
若当时孟星辰出手,他绝对会跟着一起。
老五蹲下身,用力扯着头发。
只剩兄弟四个,不想再失去,不论因为任何原因。他甚至想,去他娘的国仇大恨!只要兄弟几个能活着就好!
......
一进院门,管事大婶就拽着阿夏头发,将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叉腰指着她大骂:“真没见过你这么会偷懒的!还装受伤!我让你装......”
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因为她看见旁人一脸惊恐看着她身后,不用想,准是那畜生。
刚才忘了,想必全让它看着了。
大婶收敛起恶毒嘴脸,上前几步,将阿夏从地上拽起来,指着水盆说:“还不快去干活!”
大婶伸手时,阿夏下意识抱着头躲闪,还以为是要打她。讪讪跑去,对着大盆衣服埋头苦干。
中午吃完饭,所有人都可以稍稍歇息一会。只有阿夏不可以,甚至中午饭都没得吃。
因为她‘偷懒’了。
恶毒也会成为习惯,会传染。
习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比如说习惯抱着一样东西入睡,又比如说习惯每日都会打人,没有打会觉得心痒手痒,总觉得少点什么。
明明她在勤勤恳恳干活,做的认真仔细,可就是会被挑毛病。
小东西离开了会,多好的机会,大婶早就找好家伙,一根苗稀松散的笤帚。呼呼喝喝念叨着阿夏诸多‘罪行’理所应当一般将人抽打一顿。
旁边人全笑呵呵看着,像是看杂耍一般。有俩精明的,谄媚的奉上热水给管事大婶,过去添上三拳两脚,怪阿夏狡猾偷懒,又气人。
傍晚,乌骓踏雪云衢,停在王府门前。斡戈翻身下马,缰绳扔给奴仆,快步走进去。
进了院,安静异常,像是没有人气儿。
想起来了,傻兔子被扔去杂役,自己这般用心良苦,不急于这一时三刻。一回来就将她提过来,好像多在乎似的。
先去了后院。瑶姬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将人伺候的舒舒服服。斡戈就显得有些敷衍了,不知为何,竟不是很想。这可真是怪事,禁欲半月之久,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想想这半个月,闲来无事跟那女人斗斗嘴,也是件挺有趣儿的事。不由扬起唇角。
瑶姬何等通透,立马撒娇乞怜:“王爷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厌弃奴家了?”
斡戈揉着满满一掌心酥香软玉,笑得恣肆不羁:“新欢哪有你会伺候男人?”
言罢将人压在身下......
□□不断,恨得旁人咬碎一口银牙。
他没下令让阿夏回去,雅珠也拿不定主意,过去看了看。管事大婶将人堵在门外,笑着搭话:“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顺路就过来了。那丫头呢?”院门不大被挡的严严实实,雅珠左右望望,什么都没见。
大婶忙说道:“那丫头好着呢!都是捡着轻省活让她干!这会儿......是去送衣服去了,对对!是去后院送洗净熨好的衣服去了!”
原来如此,雅珠也没多想,等会也是要过去后院的,没准还能碰上。
“您先忙,那我就先走了”雅珠语气温和。
“哎,行!您先忙,有空常来坐坐!”大婶也很热情。
目送人走远,大婶一脸横肉立马垂下来。
主人今日才回府,雅珠这就过来了,要万一......万一那死丫头还能回去,会不会趁机报复?
几个人到屋里,好一阵嘀咕商量。
这死丫头身上全是伤,瞒不住。先前为了一顿饭,死了三个奴隶。如今这般......怕是谁都逃不过。
有人出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弄没了......
几人对视一眼,目光狠毒
阿夏还在院里洗衣服,浑然不知。
院里有口井,距离她有十几步。几人慢慢靠近,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裤腰带,在手掌上缠了几圈......
“啊......”
声音卡在喉咙被勒紧,小手抓挠着脖子附近,可她那点力气即使抓着了又岂是她们的对手?
有人捂嘴,有人抬起她的腿,拽着胳膊,拖起身子......这种事都是第一次,难免慌乱,只是对付这样一个小人儿,已然绰绰有余。
阿夏挣扎着,完全无用,地上连痕迹都没有,几人河里将阿夏往井里塞。
惊恐,让她甚至忘记哭泣
“嗷呜!”
灰影一闪而过,将一人扑倒在地,照着喉咙狠狠咬下去,用力撕扯,血瞬间喷薄而出。
它转过身,看向剩余几人,幽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光。
那几人吓得四散逃开,可是没有一人逃出院子。
它快而狠,极狠极准,锋利的爪子也是武器。上蹿下跳几个来回,那几人便就再无气息。寻着还活着的再补上几下......
“嗷呜呜呜呜......”
仰天一声长吼
斡戈睁开眼,鹰眸锐利。
瑶姬伸展肢臂过去被无情推开。
赤着上身,寻着方向过去,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院子里的境况已经不能用任何词汇来形容。到处都是血迹,残肢断臂,野兽的撕咬比刀剑造成的伤更加触目惊心。
侍卫也聚在院外,有些年纪小的当场呕吐不止,不敢直视。
出了这么大事,并非完全没有预兆。侍卫长抱拳单膝跪下行军礼:“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斡戈却是恍若未闻,一步步走近那个不起眼到让人几乎忽略的身影。
他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灰扑扑一小片,哪里像他软乎乎糯米团子样的傻兔子?
她倚着井壁,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伸手拍拍她小脸,没有一点反应。小脑袋一耷拉,连带着身子也跟着要倒下。他伸出手接住,却触到一片湿滑。
解下她脖子上缠绕的腰带,指尖探到轻微脉动
“呼”
他适才也有了呼吸
咬紧后牙,将她抱起,踢开残尸断肢,径直走出院子。
☆、第五十三章
雅珠跪在门外,已将近四个时辰。
她知道消息赶过来,亲眼看见阿夏身上伤痕,遍布全身,其惨烈让人觉得那几人当真死有余辜。而她亦然难逃罪责。
自从把阿夏送去之后,她只第二天去过一次,然后就一直到昨天。
“你跟着我多久了?”斡戈定定看着她问。
“雅珠跟随主人七年了!”雅珠十五岁时被当做成人礼送给斡戈,是斡戈的第一个女人。
“七年”他念了句。
许久,挥挥手
他什么都没说,雅珠大概知晓为什么:七年,竟是没能参懂他心思
塌上的小人儿盖上被子,几乎看不见起伏。短短半月,短短半月人怎么能瘦这么多?
抱她起来时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像张纸片,似乎风一吹就没影了。
斡戈守在塌边,心里默念:谁叫你那么懦弱无能?谁让你那么好欺负?一丁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真是没用极了!
可明知她连一丁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却被他送去给那些人欺负了。
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幸好,她未见
他一直守在塌边,差人将公务送来府里,翻开之后却觉半个字都看不进去眼。
一直到晚上,才见她睫毛动了动。欣喜的在边上静静看着,看着她悠悠睁开眼,黑瞳烟雾朦胧。
她以为自己还是梦着,梦中阿三找到她了。就像这个盛夏每个日夜,她蹭过去,甜甜软软说:“要抱抱!”
斡戈惊喜万分,俯身轻轻抱住她,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弄疼了。
她埋在他颈间蹭了蹭,尤带着哭腔说:“你去哪了?去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