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听话的合上眼,只觉得脸颊上微微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上来,一瞬之后迅速离开。
久久未在有动静,她问:“可以睁开了吗?”
“嗯...嗯”声音小的如同蚊咛。
阿夏睁开眼,就见泽布整张脸红的像虾子,一直红到脖颈。
“你这是怎么了?”阿夏关切的问。
“你们在干嘛!”
一声厉喝,两人同时看过去,就见阿朵莉气势汹汹跑过来,表情吓人极了。
“姐姐!”泽布喊了一声迎上去。
阿朵莉许久没见泽布,目光轻柔的不像是她,最起码阿夏从没见过她这种眼神。
待一转过来就变得凶狠了,看向阿夏,恨不得将人撕咬了!
走进几步,拎着小傻子的衣襟拽到面前,恶狠狠说:“你在这干嘛?竟然敢勾引男人!小小年纪不学好!下贱的汉族女人!”
言罢将人用力推出去。
阿夏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阿朵莉仍旧不依不饶,要上前去,被泽布制止:“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这一声音量很大,引得不少人探出头,阿朵莉冲那些人喊道:“看什么看!再看将你们狗眼全戳瞎了!”
大概都知道阿朵莉的脾气,脑袋讪讪缩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雅珠早就听闻阿朵莉要回来,从门口接了人,一直带到马厩。刚才事出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回过神忙上前压低声音劝道:“阿朵莉,别这样,若是被主人知道了都不好!”
阿夏怔怔看着她们,至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今日是泽布生辰,提前得了斡戈允许,不辞辛苦从边境军营赶到盛京王府,相距几百里,阿朵莉满心欢喜能见着弟弟,带了许多礼物,谁知刚来竟是看到这一幕。
雅珠对阿夏嘱咐道:“你先回去,切记,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否则他会生气的!”
“怕什么?让她说去!”阿朵莉指着阿夏怒骂:“你等着,等主人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是如何不知廉耻勾引旁人的!看不扒了这小贱蹄子的皮!”
雅珠四下看看,皱着眉头说:“你快少说几句吧,趁着没什么人看见。非要将这事捅大了吗?”
阿朵莉也不是傻子,她那么说也是为了不让阿夏抓住把柄,趁机先告状。
阿夏自己默默爬起来,走回前院去。
关上门,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里觉得很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厢,雅珠将姐弟俩带到自己房间里,门还未关,阿朵莉就忍不住开始数落:“你这小子,是被猪油蒙了心?竟会看上这小傻子,她有什么好?......”
说了没几句又将怒火引向阿夏,骂道:“定是那小贱人勾引泽布,不然泽布怎么会犯糊涂!下贱的汉族女人,不知廉耻......”
“姐姐”泽布打断“别说她了,都是我的错!”
阿朵莉骂得实在太难听,雅珠也觉得实在不堪入耳,倒了杯水劝道:“你先消消气,大老远来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话是这么说,但雅珠赞同阿朵莉的观点,她也不止一次说过泽布要注意,但泽布不听。
两个女人意见相同对一件事发表意见,连哄带吓,连说带骂,泽布只觉得头顶盘旋着一群乌鸦。
这般聒噪直能将人说疯。
饶是泽布性子好,也不由拧着眉头急吼:“这些我都知道!等主人不喜欢她了,我再去讨要不就好了!现在我跟她只是朋友,什么都没做过!”
“什么都没做?那我们看见的是什么?”阿朵莉句句紧逼。
“那......那只是...只是”
只是我情难自禁。
泽布答不出了。
阿朵莉接着说:“你说的轻巧,去讨要?万一触怒了主人,你是有多少小命能往里添?”
泽布反驳:“不是也有人向主人求娶姐姐吗?主人不是也没动怒?”
不仅没动怒,因为阿朵莉实在不愿意,还将人拒了,送给那人另外两个美人。
听见泽布拿自己举例子,阿朵莉气得手指发抖:“你这小子,你......”
旁人知是如此,实际上斡戈再没宠幸过她。
这是阿朵莉最不愿提起的事,因为没人知道追根究底其实是阿朵莉主动去招惹那男人的,后来发现那人实在难以托付,才私下反悔了,谎称根本不认识那人。
雅珠接着话劝说:“主人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见得会赏赐给你啊!”
“为什么不会?我与她两情相悦!”泽布似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道理,眼睛不由睁大。
“两情相悦?”雅珠念了遍,无奈叹了气:“她能知晓什么是两情相悦吗?”
这句话成功让泽布黯沉下来,是啊,他也不确定,阿夏是否喜欢他?
雅珠趁热打铁说:“她心思单纯,像个小孩一样,也许只是把你当做玩伴、朋友,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白费了你一番真情?”
阿朵莉缓过劲,骂道:“对呀!她是祁人,汉族女人,等主人不喜欢了就是最最下贱的奴隶!也许直接会被送去军营做军妓,你没见过那的女人,只要给一口吃得什么都能做!天生下贱坯子!”
斡戈将阿朵莉留在边境军营管理那些汉族女奴,莫怪她这样说,实在见过太多恶心事。
“等有机会姐姐一定会让你脱离奴籍,莫要被那小贱人眯了眼!泽布,你清醒点,难道真想做一辈子奴隶吗?”
阿朵莉此生最大愿望就是能带着弟弟泽布一起脱离奴籍,自由自在活着。
“阿朵莉,谨言慎行!说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方才那些话是禁言,雅珠想都不敢想。
阿朵莉看向雅珠,满脸忧伤:“什么大逆不道?我们生来就是奴隶,没有自由,像牛羊一样,我只是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阿爹阿娘生来就是奴隶,被主人活活打死。因为长得漂亮,阿朵莉被农场主当做赛马比赛的奖品,谁赢了就能带走。
斡戈赢了,带走了她。
他实在是个难以多得的好主人。从没强迫过她,还为她将泽布买过来了。
可是她依旧只是奴隶,不甘心啊!这辈子都不甘心!
所以她要趁着年轻,务必抓住一个有能力,又值得托付的男人,将自己和泽布带出这片泥泽。
阿朵莉抓着泽布的肩膀说:“泽布,听姐姐的话,别再任性了!姐姐这辈子活着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别让姐姐担惊受怕了!”
话未说完已然泣泪而下,阿爹阿娘临终最后嘱托,这辈子无论多苦,泽布就是她的生魂,她的盼头。
阿朵莉哭得泪如雨下,悲戚至极。泽布浓眉之间拧成一个疙瘩,攥紧拳头,心里万分挣扎。
雅珠也在一旁柔声劝说:“泽布,快答应你姐姐吧!你难道愿意看她这般难过吗?”
“泽布!......”
......
最终拳头无力松开,垂于身侧,泽布蹲跪在姐姐面前,为她拭泪:“姐姐,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抱这想法,我只当她是朋友。”
阿朵莉哭声骤减,刚要发作,被雅珠拦住,对她摇摇头。
逼得太紧容易事得其反,再说,他已然答应了放弃,不是吗?
晚间,斡戈回来,雅珠和阿朵莉都在门口迎接。
阿朵莉是他第一个凭自己能力抢夺来的女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颇为宠爱。
今日心情很好,特意命人在厅堂拜宴,让后院几个身具才艺的女人也过来了,丝竹声乐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阿夏立在人群外,像个被人遗忘的孩子.......
☆、第三十七章
“泽布好久没来了”阿夏跟小东西这样说。
自从那天之后,泽布就渐渐少来了。她大概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也就没再去烦人家。
小东西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往她脚边挪了挪,窝在上面,小肚皮贴着阿夏的脚背,软软的,似乎很好摸。
她乍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小东西没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这让阿夏稍稍大胆了点,给他顺顺毛,揉揉小肚子。手感极好,美得人心里飘乎乎的。
忽然想到斡戈,他摸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怪不得。
再摸小东西时力道就放轻了,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弄疼了它。
“原来阿朵莉是泽布的姐姐啊!他俩可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