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如银玉,白皑皑,状似砂糖,轻似素羽,将整个世界都被染白了,好美啊!
好半天阿夏吐出一口雾气,在眼前氤氲。已经下了三寸厚,踩上去‘沙拉沙拉’的响,软绵绵的,走了两步回过头,身后赫然是两个脚印。阿夏有些不舍,不知道要在哪落脚。呆在原地,像被定了身一样。
这小傻子!斡戈隔着窗户看见,骂了句,然后故意大声斥责“在那愣着干嘛?偷懒吗?”
舍不得,真心舍不得,这么白的雪,为什么要扫了?
每扫一下下面的尘土跟着翻上来,将雪都染污了。
像往常扫院子一样,只是越堆越多,越来越扫不动。后面又落了一层,阿夏回头看了眼,心里发愁这可怎么办?
斡戈被她那傻样逗笑。
想想也确实难为她,见都没见过,更遑论去做什么。
“真笨!扫个雪都不会,哪有你这么笨的?”他嘴里骂着,随意喊了声:“来人啊!”
吓得阿夏一哆嗦,卖力挥舞扫帚。
“呵”斡戈被她逗笑,见奴仆过来,淡淡吩咐道:“把院子里清扫干净!”
鹰眸一转看向阿夏:“你,给我进来!”
☆、第二十七章
阿夏有点害怕,怕他生气,怕他又让人把自己关去柴房。
悻然好像不是,他将她叫进去,只是指使她干活。
填炭,煮茶,帮他揉肩捶腿。
他一直说‘力气太小,再用力点’阿夏只能用力在用力,结果他又说‘这么用力是想锤死我?’
哪能啊!?他这样的,阿夏自觉力气使尽也伤不着他分毫,更遑论锤死?
胳膊越发觉得酸疼,越来越没力气,他又骂了句‘真没用’
今天被骂得有点多了,心底又浮出一点点小委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
瞧着她那委屈的小气包样子就觉得心情好。
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放过阿夏,阿夏还没来得及歇歇,又被指使去做其他的,总之一下午都没闲着。
下午他又说想喝奶茶,阿夏拿来食材,在他眼皮子底下忐忑不安的做起来。为了防止她‘制毒’,斡戈在一旁指挥,先放什么,后放什么,该到个什么火候......
雅珠没教会阿夏,不过斡戈在边上看会了。
这样煮好,就着她的手拿勺子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听见他夸奖,阿夏扬起唇角,斡戈一见坏水又咕嘟咕嘟往外冒:“赏你吧!多喝点,好记得以后怎么做!”
这这这......小脸顿时垮下去,她是真不爱喝。
好在只喝了两碗就被叫停了,他把阿夏拽进怀里,揉着小包子脸说:“还真想把一锅都喝完啊?喝得下吗?”
阿夏摇摇头。
太好了,不用喝了,吐着舌头笑了笑。
斡戈见着那小粉舌头,眸色暗了暗,还是大白天就把肥兔子剥皮,搂在怀里揉了又揉,啃了又啃。拿起一只小手在嘴里亲亲,咬着后牙根忍住没把她吃了。
最后暗自叹了口气,心想着怎么还是这么小?捏捏肉肉,平平坦坦
“嘶”
很小一声,阿夏捂着小嘴,颇有些惊慌看向他。
“怎么了?”
他松开手胳膊支起上半身,阿夏抬眼就是四目相对,距离很近,她很害怕,不敢说实话,更不敢说谎。
斡戈有些不耐,又问了句:“怎么回事?说话!”
他声音不大,十分凛利,阿夏哆嗦了一下,讷讷开口说:“这阵子就是...有点疼。不碰的时候还好,一碰到就特别疼......也不是,不是特别疼,不怎么疼......”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其实从前几天就开始的,实在怕他,所以疼也只是忍着。
疼?哪?斡戈看向刚才摸的地方,须臾,鹰眸一亮。
勾起唇角,指尖再次触到那,轻轻捏了捏。
阿夏紧皱眉头,极力忍着。果然,又是这样。
上次他打她,他问疼吗?她点点头,然后落下的鞭子就会让她更疼。
手掌附上去轻轻揉了下,他像是见着什么新鲜玩意,问:“这样呢?疼不疼?”
阿夏很没出息说:“不怎么疼!”
他不自觉挑了下眉,满脸笑意,手掌‘轻轻’在上面抚摩。颇为得意的说:“多摸摸,以后长大点才讨人喜欢!”
左肩伤口还没好全,他翻身躺在阿夏腿上说伤口疼,阿夏俯下身给他呼呼,这个姿势无异于主动送到他嘴里,焉有不吃之理?
阿夏被惊得抖了下,迅速直起腰。待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看向他。斡戈意犹未尽,舔舔嘴唇,不过也没再为难。
真是极少这般好心。
说来说去玩出火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逗逗她罢了。
心里清清楚楚,没过一会儿便就又忍不住与她亲昵,最终还是勾起火,将瑶姬叫了来。
瑶姬对斡戈可谓用心又卖力,将人伺候的舒舒坦坦。
反观阿夏在里面纯属多余,瑶姬满脸羞涩说:“她在这,奴家总觉得不好意思,放不开似的。”
斡戈笑得黠狎,想了下,就着瑶姬的话说:“那就让她出去!”
阿夏睁大眼满是不可思议,真想过去谢谢瑶姬。
堂屋也有炭火,不算冷,虽然没有被子,但好歹清净,想想这个就觉得满足了。
睡到深夜被冻醒了,思想斗争许久,最终也没敢进去拿被子。
翌日,他醒的格外早。
瑶姬出门时正好与端着水盆的阿夏走了个对面,阿夏对她甜甜一笑。
瑶姬却悄悄伸出一只脚...
小傻子跌倒在地上,一盆水罩头淋下一滴都没浪费,头发衣服全湿了,连带地毯也湿了很大一块。
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膝盖上的伤还没好,估计又破了。
瑶姬赶忙上前去扶,一脸担忧说:“怎么这般不小心,还能被门槛绊了。哎呀,瞧瞧,这全湿了!”
鹰眸轻轻扫过,什么都没没说。
待阿夏浑身滴着水又要出去,浓眉不由蹙了下,刚要开口叫住她,被她快了一步,人已然跑出去了。
等回来衣服表面都结冰了,斡戈凉风冷气道:“怎么不冻成冰棍?”
阿夏不明所以,拿了毛巾一起端过去。
斡戈却不配合,拨弄着炭火,丝毫没有要洗漱的意思。阿夏急的不行,搓搓小手,毛巾一起泡在热水里,然后拧干,要给他擦手擦脸。
他站起来,阿夏这身量怎能够得着?皱着脸立在一旁。
又过了许久,屋里安静的像是风雨欲来前,阿夏已是急的不行,小声说“雅珠说你每日都要出去办事,不能耽误了!”
“呵”一瞬间破功,积攒的怒火随之烟消云散。
他坐回塌上,抚着额角。阿夏又去将毛巾泡在温水里热了热,给他擦手擦脸。
这小傻子一心一意就这点事,从他醒了,伺候更衣、净手、用膳、洗漱,将人伺候走了就安心了。等到晚上回来再接着。
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他将小傻子搂过来,三下五除二将人剥光了,力气有些大,甚至能听见布料撕破的声音。
阿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睁着一双大眼,满是不知所措。
将她剥光了又开始脱自己的,搂着肥兔子塌上一趟,软乎乎的,微微有些凉,踢开被子盖上,下巴抵着她头顶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可是......可是......没有可是,雅珠的话固然重要,可还有一句话叮嘱了千万遍尤为重要:一定要听他的话!
塞外地广人稀,降了雪之后,契丹族人大多闭门不出,大辽国君对此也十分包容。现今也着实没那个必要。大辽国主英明,不像汉族朝堂每日早朝,辽国朝堂因事而宜,无事秉奏不去也可。
斡戈执掌军务,军营里都停训了,故而他也就闲下来了。
下雪了,在屋里抱着软乎乎的肥兔子养膘暖冬。
闲来无事逗逗她,成了这无聊日子最好调剂。
有时候待着待着阿夏就会叹气,他怎么还不去上朝?
雅珠交代的那些活阿夏是不会,斡戈却是全都会,躺在塌上指使傻兔子做这做那,差遣够了就搂到塌上当抱枕,总之她一刻闲余时间都没了。
用膳又弄出新花样,在碳炉上架上铁格网烤肉。或者把肉切成薄片在铜锅里涮着吃。
阿夏第一次吃涮肉,很新奇,也很喜欢,鲜美的羊肉沾上点芝麻酱吃一口美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