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缘I+番外(99)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错……”

怜舟终于晓得她对此人莫名其妙的防备排斥是从何而来了。燥・热袭来,惊惧惶恐紧紧抓着她的心,无助之际,她一瞬想到的除了昼景,竟还有同样闻了酒气的李十七!

“你、你别过来!”

“夫人,莫要怕,醒来你会忘记一切痛苦欢・愉的,只是我感到好奇,夫人嫁给家主多日竟还守着处子身。怎么,是九州第一殊色满足不了夫人么?”

他上前一步,怜舟抖着手将匕首抵在喉咙,脖颈很快现出一线血痕:“再敢上前一步,我立时血溅当场!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夫人,何必——”

和煦的春日,一股炙・热火浪翻涌而来,怜舟脚下发软一头栽进温暖熟悉的怀抱。

此情此景再度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她双臂软软搂上昼景后颈,心弦松弛,周身异样再也无力压抑,颤声道:“阿景,带、带我走……”

第77章 春雨

紊乱的呼吸拍打过颈侧,少女隐忍难耐的气息激得昼景心火直烧,怒极疼极,双臂绕过两条细长发颤的玉腿,将人横抱而起。又不知从何处取了女子的帷帽遮住怀中人春・情涌动的娇容。

周身泛起凛冽暴躁的杀气。

且在最得意的时候见到世间最绝色的人物,几乎在怜舟以万分信赖的姿态倒在「男人」怀抱、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那人后颈时,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冷寒侵袭了秋华庭的心。

来人是昼景!错不了,九州第一殊色,唯一能使得骨子里满是矜持清高的昼夫人主动投怀送抱的,除了昼家主,还能有谁?

膝盖骨在她眸子瞥来的一瞬仿佛碎成齑粉,秋华庭一身冷汗跪倒下去,便见一团火汹涌燃在秋家的大船,趁风而起。

明亮的焰火中,不断有「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响起,昼景恍若未闻,步步逼近,凤眸滚荡星火,浩大的威严碾压而来,秋华庭一口血呕出,只觉心脏就要被人狠狠捏碎,他痛苦弯腰,求饶的力气都被掠夺。

“阿景……”帷帽下,少女秀眉紧蹙,脸颊想要去蹭昼景却不得其法。

一只手适时地抚在她脊背,沿着脊线轻柔诉尽满心柔情,她渐渐被安抚,咬唇不肯发出一个音节,似是记起了当下难堪的一幕。

“舟舟,我带你走。”昼景气急攻心喉咙泛起一丝腥甜,话音刚落,少女揽着她的力道愈甚,恍惚绵软的身子全部的力道都用在「抱紧阿景」一事。

药效之烈,她神思愈发恍惚,鼻尖涌动的清新的香草味成为她追逐的烈火,被她席卷,被她焚尽,便是死在她怀里都是好的。怜舟昏沉沉地想。

秋家大船燃起熊熊焰火,下了船,昼景没回客栈,反而纵马直往西行。

几年前来过斩秋城,她记得有处隐秘寒潭。

马背之上,被药效所控的少女发出细弱低・吟:“阿景、是阿景吗……”

“是我……”昼景环抱她腰,免得人侧坐马背一头栽下去,她挑开罩在怜舟头上的帷帽,薄唇朝那两瓣润泽重重碾上去。

最后却是被少女哀求的哭声惊醒。

昼景瞧她一副不堪摧残的柔弱娇态,猛然惊醒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强忍着自责纵马狂奔。

下马时怜舟面色如蒸腾云霞,仿若红透了的果子散发出水一般清冽的骨香,昼景被她弄得心慌意乱:“舟舟,舟舟再忍一忍……”

走不过几步便能感受到寒潭之冷,彻骨的寒意使得怜舟昏沉的头脑有了短暂清明,意识到是阿景抱着她入了寒潭,她水眸含了委屈,软声哀求:“不要……阿景,不要……”

昼景拔除挽发的白梅簪,毫不客气地扔在一丈之外,簪子入土三寸,方圆十里自成禁制,如瀑的长发流泻开来,少女埋在她颈窝哭得惹人怜:“我不要,阿景,脏,药脏……”

她轻声哽咽,唯恐过不了半刻自己再度陷入更深的沉沦,她摇摇头,睫毛被泪水打湿:“不要这样给阿景,不能脏了我的阿景,千万不要,求你了。”

她甚少像现在这般求人,昼景心疼欲死。

“答应我……求你了阿景……”

滚烫的热泪浸入精贵衣衫,谁能面对心上人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

她哑声道:“好……”

怜舟却听不真切了。

她无意识地保持小幅度摇头的动作,樱红的唇微张,素白衣衫如绽放的白花飘浮水面,寒潭之中,至冷与至热彼此冲撞,昼景抱着她,不知听她隐忍哀泣了多久。

而她怀里的姑娘身受欲・焰煎熬,哭都不敢大声哭,忍到下唇被咬出血,最大的放肆也只是死死抱紧了她的阿景。

不能、不能在阿景面前现出丑态。

她喜欢她,愿意与她彼此交融,该是圣洁不能有一丝污垢的,可药是脏的。

亲眼看着喜欢的姑娘以极强的念力去忍欲、誓要与体内的情涌抗争,昼景心尖火种生生裂开了一道缝。

就在她无助无望忍不住要将少女融入骨子来

抚慰了她的痛苦。

没有哪一刻,她的魂魄如此舒服。

她喟叹一声,抬眸,发现少女眼尾勾了媚,睫毛悬着晶莹泪珠趴在她怀里疲惫睡去。明明那模样是惊心动魄的娇妍妩・媚,偏偏神态给人的感觉纯洁不可玷・污。

极烈的药与酒,竟真被她咬牙忍了下来。

昼景抱着她长长一叹,亲吻她红软的耳垂:“不脏,再找不到比舟舟干净的姑娘了。”

她动作轻缓地抱了累极了的少女迈出寒潭,无形的焰火蒸发彼此湿・透了的衣衫,又动用本源之力调和怜舟被寒气侵袭的筋骨血肉,从储物袋取出一床锦被和要更换的裙衫。

把人安顿好,看她睡颜美好,昼景隐下眸子深处的沸腾杀意,闭了眼,借助山洞尚未飘散的圣洁水意,修复心尖火种裂开的一丝缝隙。

却说李十七饮了秋华庭递来的酒,下了大船路走到一半酒意袭来,一阵眩晕,手撑在大柳树身,下一刻竟如何想不起到底要做何事,脚下不自觉往客栈走。

没等她理出一个头绪,身体里蓦然烧起的燥使得她腿脚发软跌在客栈门前。

骤然袭来的不安致使沈端没了与诸位院长交谈的心思,心神不宁的往客栈赶,路上听闻潋秋湖上秋家的大船无缘无故被烈火焚烧,心一咯噔,说不出的惶恐,惊得脑门生汗。

若她记得没错,十七也去游湖了?那她有没有回来?

一瞬间怜舟屡次提点的关乎秋大当家的话回荡耳畔,沈端失了二十四年来的沉稳,走着走着竟觉慢吞吞,踏起轻功往客栈去。

在望见那道身影跌下去的一瞬,心没来由的一痛。

李十七昏昏沉沉被沈院长抱着,面色潮・红:“端端……”

明显遭了算计的容态看得沈端面色复杂,犹豫半晌,顾忌到殿下的清誉,终是面沉如水地抱人回房。

“端端,端端……”

“殿下,莫要闹。”

“端端,我好难受……”

沈端为难地坐在床沿,目光清寒:“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白鹤书院女院院长,五品官身。称臣也理所应当。

但这是沈端第一次在李十七面前称臣。

俯首方可称臣。

李十七神志昏迷地揽了她脖子:“做、做本公主……裙、裙下臣……”

“殿下不悔?”

“端端……”李十七耐不住药效,声声央求:“端端……”

斩秋城,春・雨淋・漓,浇开了春日明艳的鲜花。

怜舟醒来时苍穹还在落雨,雨水淅沥沥的,打在花木,打在柳梢,打在坚硬的岩石,也打在她惶恐不安的心房。

白日遭遇的恶事慢慢清晰浮现脑海,秋华庭的阴险算计,十七殿下的池鱼之殃,她、她又是如何抱着阿景在寒潭哑声哭泣……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手指紧紧攥着身下柔软的蚕丝被。

“醒了?”昼景调好蜂蜜水喂到她唇边:“来,润润喉。”

“阿、阿景。”

甫一开口,怜舟红了脸,倍觉难堪地低了头。

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多了往日没有的风情,知道她羞耻心比寻常人要强烈许多,即便没有借着药效做了那等事,也引以为耻,昼景怕她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听话,喝一点。我好不容易找来的。”

“嗯……”怜舟羞怯忐忑地微启红唇,蜜水的甜滋润了干涩的喉咙,她不敢看昼景的眼,小声道:“你也、你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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