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缘I+番外(119)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两人一前一后,俱是为昨夜之事而来,要说风倾来是为了确认水玉星主在人间的身份,那么繁星来,为的便是昼景最不耐烦的劝阻。

耐着性子听他念叨了好一通“星河无主,圣君身份贵重,责任在身怎可推诿”。

他赶在风倾之前来,昼景心情好说不准不会有此刻的厌恶烦躁。

从风倾口中得知长烨为何离开星河,她忍无可忍,不客气冷哼:“星河无主,关本家主何事?没了我,星河便不是星河么?”

她弄不死道姮就够膈应的了,再要她重返星河,怕是苍生都要有祸。

她心里埋着火,尤其想到水玉陨落在上界,哪怕忘却了那些记忆,还是止不住心火翻腾。她心想:繁星这是执意在她底线上踩了?

察觉她动了怒,繁星心下大惊,念及昨夜掐诀窥探不该探之事惹来长烨星怒焰攻心,伤势未好便匆忙赶来,为的正是圣君归位。

玄天观闭关日久聚集观内繁字辈所有人的力量才窥破天机,为了道观千年兴衰,他不得不迎难而上。

扬手撒下屏障,绝了消息泄露的风险,沉声道:“天有启示,星主若要归位,元阴不可失,圣君切不能贪图一时之欢,挡了回星河的路。”

恍若雷霆在耳畔炸响,昼景愣在那,最先想到的竟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人一事。

她向来聪明,说是满身心眼也不足为过,几息时间眸子陡然阴沉,怒火昭昭:“这话,你事先和舟舟说过了。”

不是疑问,而是最直白的陈述。

见他并不否认,昼景拂袖而去:“玄天观中人,百年之内,若胆敢出现在本家主面前,我见一个,杀一个!”

她喜欢谁,要不要与之欢・好,也轮得到外人干涉?

她一路走一路想,她要了舟舟身子,而舟舟是水玉星主,她忘了诸多,那劳什子的「天有启示」若是真的,那么舟舟这一世势必无法归位,舟舟不归位,她当然要陪着她。

可恶!她咬了牙……

书房的门被推开,怜舟犹未反应过来就被她压在长桌。

昼景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是不是,是不是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是不是你早就做好了我会离开你的准备?宁怜舟,你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昼景:我不配舒服吗??过分!

第93章 哄她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她知道我在这事上瞒了她——阿景生气了!

强烈的念头在脑海肆意翻腾,少女俏红的脸渐渐被苍白覆盖,后腰被抵在长桌,大半个腰身柳条似地叠在桌上新铺的宣纸,柔软纤弱。

她喜欢这人,自然晓得如何最快泄了她的火,眸子慢腾腾晕了委屈,唇瓣微张:“阿景,你弄疼我了。”

她身子还未完全爽利,昼景心里的恼怒一滞,涌出大片心疼,可心疼归心疼,总得改了她这一身「舍己为人」的臭毛病。

她轻哼,身子压得更低,与她鼻尖快要相对:“舟舟,你太小看我了,你当我与你定情是儿戏?你若当是儿戏,就把信物还我罢。”伸手去捞少女悬在腰间惜之重之每日都要把赏无数次的玉佩穗子。

怜舟被她举止吓了一跳,面白如纸,急得眼眶滚出泪来,死死捂着腰间不要她得逞,声音哽咽,又急又慌:“不要阿景!你、你不能把它收回,你已经送我了,怎能再夺回去?”

大滴大滴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昼景硬着心直视她:“是,我是送予你了。可这东西是为了和你定情,不是要你「舍身」。若旁人随便一句话都能要你和我生分,这劳什子情,定了有何用?”

她斩钉截铁,音色生寒,怜舟明白她动了真怒,当下更慌,眼睛通红,她抱着身前这人,哭声都哑了:“不,你不要收回去,我是真心和你定情,也是真心和你过一辈子,阿景,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绝了你的后路……”

“后路?”昼景睫毛微颤,眼圈隐隐泛红,恨不得堵了她这嘴,要她尝尝惹怒敢对狐妖「始乱终弃」的滋味,她强行忍着,眼角滑落一滴泪:“你竟不知我的后路也是你么?没了你,前路后路与我又有何干?”

她们定了情,可这人竟能因着繁星一句不知真假的话打定了主意不要她。不要她的身子,和不要她这个人有何区别?

她气恼。咄咄逼人:“是不是你还在想着有朝一日我飞升上界,归位圣君,你抱着往日那点好,再大大方方恭祝我一声风光无限?宁怜舟,你当我傻么?我早晓得你和繁星那老道有事瞒我,却不知你藏了如此心思……”

昼景气得喉咙涌上一丝腥甜,冷着眉松了手,起身,撤开:“你也是星主,你身子给了我,这一世无法归位,怎的,你就这么豁达,那往后你荣登上界见了身为圣君的我,是否还要颔首行礼,装作无动于衷?”

“你自己想清楚,我有事忙,先走了。”

她快步出了书房,一口气走到花圃前,喉咙里的血哇的一声吐出来。

血溅在开得正艳的娇花,花瓣眼看要被灼伤,昼景蹙着眉手指拂去那滴血珠,救下这朵险被殃及的蔷薇。

她不想说那番话来刺痛舟舟的心,可不吐不快,一旦试着去设想她的舟舟背着她进行了怎样「周密」的安排,怒从心起,还有扯不断的疼。

她挫败地想,是她昨夜表现的很差劲么?若舟舟尝到了那销魂入骨直登云霄的滋味,怎么就不想着要她也尝尝?

是我不配么?

家主郁闷地站在花前,慢慢蹲下身子,美艳嚣张的脸多了一分细不可查的脆弱。

她害怕舟舟离开她。

更害怕舟舟肯眼睁睁地送她离开。

这算什么?

她歪头又吐了口滚烫的鲜血,这算什么?为何要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繁星也是,舟舟也是,且不说赶在二人之前刚从风倾那得知前世不得善终的情缘,一而再再而三,她难得喜欢一个姑娘,招谁惹谁了?

家主躲在角落生闷气,书房内,怜舟好半晌脸上寻不见血色。

手脚冰凉……

“阿景……”

她还在捂着那玉佩穗子,指尖颤抖,爱惜地捧起她们的信物,睁着对含泪水眸瞧着玉佩背面雕刻的「吾妻」二字,她想:阿景在刻字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她想到了自己。

她为阿景准备回送的信物时,满脑子想的“这是我爱的人,我要和她永生永世在一起,一辈子太短,而爱深长,短短百年,不够我来疼她。”

一声哀泣……

“阿景……”

三月天,好端端的又下起了雨。

晚膳是怜舟亲手做的,有心哄人,哪怕身子还是酸疼,她的一手好厨艺却没受任何影响,满桌子美酒佳肴都是她对昼景的歉意讨好。

书房静思许久,她认识到自己错了。就看阿景肯不肯原谅她。

显然昼景没那么好哄。

吃是吃了,喝是喝了,照样不爱理人。

怜舟心里一痛,悔意更深。是她托大了。阿景不理她她都觉得难以忍受,若哪天生离……她脸色煞白,顿时便不觉某人火气大,阿景生气不正是因着爱她?

爱她,所有无法忍受她对两人感情不负责的处置。

观她脸色委实不好,昼景端起酒盏饮了一口,唇边沾了酒水,薄唇抿着,执了长筷为她夹菜:“多吃点……”

声音淡淡的。

“嗯!”

她转忧为喜,昼景提起的心悄悄放回去。

“阿景,你也吃。”少女眼里闪着光亮,明媚璀璨,夹了一块鲜嫩的水豆腐喂到心上人唇边,顾不得左右仍有侍婢,也忘记了害羞。

勾人的水眸殷切注视那人抿紧的唇,声音放软,带着点子乞求:“阿景?”

“……”昼景哪受得住这份娇?掩在广袖的手攥紧,张开口,由着她投喂。

怜舟眉间喜色更浓。

晚膳结束,侍候在旁的春花秋月也觉出不对劲了。夫人这是在哄家主?家主这是和夫人闹别扭了??白日不是还好好的,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照这情景,晚上岂不是要分房睡?

分房睡是断断不可的。

天大的委屈,天大的火气,怎能要夫人独守空房?昼景在书房处理下面递上来的折子,一不留神熬得有些晚。

内室,怜舟盯着漏壶手里的帕子渐渐被揉皱,侍婢看不过去,心疼道:“夫人,天色已晚,家主可能在书房歇下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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