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合欢+番外(56)

袁玠指缝触及一片绵软润泽,不由得屏住呼吸。她未松手,启唇问道,“薛其淼,你熟吗?”

一呼一吸间,温热的雾气缓缓渗入他指缝,双唇开闭时亦轻柔摩挲着他手背光滑的皮肤,教人心痒难耐。他收敛了神思,答道,“此人虽是贡商,却在明面上同朝臣无甚往来。”

“藏得深,是个聪明人。”

“确实,官商勾结古已有之,在所难免,似薛其淼这等巨头如何能不揽权,否则有钱无势,就是只羔羊。”

袁玠侧过头,见她枕着自己肩膀,面上一副舒坦安逸的神情。这个角度看不全脸,只能看见她半个光洁的额头和发际细密的茸毛。他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她的发顶。

“偷香窃玉。”她懒洋洋道。

“安大帅温香软玉。”

安惟翎双眉挑高,“相爷如今也油嘴滑舌了。”

他伸手拂她的眉,“多谢大帅指教,学生已有进益。”

“啧。”她轻轻摇了头,发顶蹭得他颈窝酥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齐玉,叫声爹来我听听。”

袁玠险些晕过去,“你简直……”

“怎么,叫不得?”

袁玠眉头紧锁,“荒唐……你是个姑娘……”

安惟翎兴致来了,翻身坐起来正对他,“若我是个男人,你就认我做爹?”

哪跟哪?袁玠眉头未展,“不是这个意思。”

“相爷是怕认贼作父?”

这姑娘居然有点自知之明……袁玠无奈,“我有父亲……这般失礼。”

“那我做你干爹,让干爹来好好疼你。”

“别闹。”袁玠牵住她的手,有心扯开话题,“孙正菁那边,你是要拿他钓鱼?”

安惟翎点头,漫不经心地把玩他修长的手指,“算是,他和王钊不同,后头那人不太可能对他下手,若真钓上来了,定是条大鱼。”

“那现下对王钊,你又作何打算?”

安惟翎略微正色,“正要和你说这事,王钊那边,午后你和我同去天牢,提审一番。”

袁玠对她几乎有求必应,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安惟翎见他这幅乖巧模样,忍不住扑上去揉他,嘴里怪叫,“浸猪笼咯……”

袁玠双手都被她制住,又怕车外人听到,只得凑过去唇对唇地封她的口。

本意是堵住嘴就好,他却忍不住轻吻了起来,半晌,犹觉不够滋味,他挣了挣手,安惟翎含糊地笑了声,松开他,他便展臂将人揽在怀里细细地吻,探出舌尖轻柔地勾勒她的唇线,一会儿又缠着她的舌尖辗转厮磨。

先前每每都是安惟翎霸王硬上弓,袁玠虽然意动,亦不舍推开,却很少随心所欲地想亲便亲。他自小读圣贤书,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按照以往,他决计不可能失态至此,意乱情迷地抱住一个姑娘深吻。

果真是近墨者黑……从前看来跌份的事,如今他不仅做了,还想做更多。

做更多么?他逐渐心猿意马,上回二人在马车里正腻歪着,被周赟打搅了……还差三寸,可惜得很。

二十出头的郎君,虽不至于夜夜春梦,可也免不了孤枕难眠,此刻眼前人在心,心上人在怀,这般光景下还能忍得住遐思的人,只怕少不了病气和傻气。

袁相爷不病不傻,他想到便做,温暖的手掌上移,听到安惟翎略带意外地“唔”了一声,他心里熨帖得紧。

玉掌揉琼肌,素指拂秀骨。

一片绵软,隔了几层夏衫,虽单薄,却也是阻碍,惜哉,恨哉。

拈暗香一缕,入心门三分。

她似在轻笑,笑声让他也欢欣鼓舞。他双唇极尽温柔地吻她,循序渐进。

崖雾鸟惊梦,幽谷月销魂。

他想起之前做过的梦,呼吸逐渐开始迷乱,此刻喉头发紧,耳根微热,又终究忍不住一遍遍回忆梦里支离破碎的呢喃。他心里有一团烈焰,吻得前所未有地热切,像是要把怀里的姑娘揉进三魂七魄,直至天地风雨、妖仙鬼神亦无法将二人拆散。

终究无法像梦里那般,当下仍是遗憾无比,他心里悄然喟叹。安惟翎似乎心有灵犀,手掌拂上他腰背,一下下地顺着,仿佛抚慰夜啼的婴孩。

袁玠心里波澜被她缓缓抚平,转而浅浅地吻她。他将她双唇视为珍宝,小心翼翼地怜惜着,丝毫不愿慢待。

安惟翎见他从热烈变为柔情,霎时起了玩心,她舌尖轻轻探入,席卷了一片温软。她甫一霸道起来,袁玠便温柔起来,极尽配合地与她唇舌相缠。二人将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戏玩了许久,终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良久才分开,除了领口、冠发、腰带,被揉皱了的,还有两颗春心。二人对视一眼,见到对方衣襟缭乱、深思游离的模样,又忍不住双双笑开。

仅仅一个吻,也能被翻出了花,果真聪明人做什么都聪明。

安惟翎轻笑,“相爷如今倒是舍得下老脸。”

袁玠视线离不开她嫣红的双唇,抬手“顺便”帮她整理交领,“舍不下老脸追不上大帅。”

安惟翎笑得更开怀,“大帅无需追,大帅心悦相爷,自会上赶着去追相爷。”

他将她雪白的交领整理得一丝不苟,正要放手,却被她一下子握住,她莞尔,将他掌心摁在自己心口。

袁玠一愣,掌心传来一阵均匀有力的跳动。

他看的书多,博学广记,忽而想起传闻中,远洋岛上多有奇山,山石里偶尔能迸出炽热化人的红浆,不是烈焰胜似烈焰。他此刻按着安惟翎的心口,只觉这姑娘内里便是那涌动的热浪,而他,甘愿在这热浪里化为灰烬。

她的心跳沉稳又温柔,他静静地感受良久,亦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自己的心跳撞击着她掌心,袁玠眼中笑意愈深,将她的手紧紧压在自己心口。

“阿翎,这里有你。”

第39章 伉俪 灵犀相印辨审谛

作者有诗云:

【二十年来共枕衾 伉俪可堪白头新】

【灵犀相印辨审谛 朔风千里黄沙吟】

六月上旬的时节, 气候燥热难耐,只有天牢依旧湿冷,地上漫着渗人的潮气, 似有森森鬼雾,活像见不得光的蛇虫鼠蚁呆的地界。

王钊席地而坐,他闭目盘腿,尽量挺直脊背。可笑半生戎马,如今不剩什么, 唯有这武将的架势不能再丢。

牢头或许被安惟翎打点过,对他们勉强算是客气,送来的饭菜也尚可入口。王夫人举着缺了口的粗陶碗递到他眼前,温声道:“夫君好歹吃些。”

她一出声,王钊好容易静下的心又烦躁起来, 他无言扭头, 眉心也皱起来。

王夫人似是哂了哂, 将碗放在他膝边, “又不是断头饭,夫君何故吃不下?不吃些东西, 如何留着命走出这天牢去?”

王钊沉声斥道:“走出天牢?妇人之见,浅陋之极。”

王夫人暗自摇头, 斟酌了一晌,“夫君可知当时安大帅为何同妾身说那番话?”

王钊眼皮微抬,“哪番话?姓安的始终胡言乱语,难不成我还能字字句句记到心里去?”

王夫人心里叹气,“安大帅的话教人醍醐灌顶,妾身铭记于心,一个字都未曾忘。”

王钊嗤笑一声,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那姓安的不过是糊弄你罢了。”

二人成婚近二十年,王夫人早习惯了丈夫头脑简单,当下眉头未蹙,耐心道:“夫君可曾细想过安大帅话里的意思?”

王钊虽然刚愎自用,可对这位夫人倒是有点子敬重,更何况这些年王夫人对政事颇有见地,比他这个粗人圆融不少,王钊听她一再提起安惟翎说的话,也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夫人指的究竟是哪番话?”

王夫人一字不错地重复,“王夫人,你比你丈夫脑子好使,本帅告诉你一句准话,天牢虽然住得不舒服,可在那里本帅尚能保住你一家老小的命,若继续留在府中,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钊当时不过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琢磨,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霎时间后背惊出了层层冷汗。

王氏一门,若不是安惟翎胡搅蛮缠,借了下狱的由头护着,只怕难逃那人的灭口。

那人最不愿看到安惟翎坐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她一受封,只怕自己离死期也不远……可安惟翎为何要保他?

王夫人似是猜出他所思所想,温声道:“安大帅还要借夫君的命揪出后头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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