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不久后,身后便有一个黑衣人紧追其后,此时街市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压根没人注意到暗处的动静。
温令儿往嘴里滴了几滴莲露,暂且使得药力缓解几分,然而如今最有效的不是其他,而是贺凌,男人犹如散发着诱人香气又极为危险的陷阱,让她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正当她昏昏沉沉靠在男人怀中时,只听得刀剑清脆刺耳的碰撞声,她费力睁开眼,便看到贺凌手中执着佩刀,而对面站着一个白袍青年。
“我还是小看了你。”
第77章 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小看了你。”白袍青年戴着纯白面具,声音阴寒,站在皎洁的月光中,好似幽灵一般。
贺凌看着眼前青年,将怀里少女护得更紧了几分,温令儿此时能感受到男人突如其来的力度,她极为不适地皱了皱眉眼,继而道:“贺凌,是谁来了?”
“郡主,别担心,属下会处理好一切。”贺凌看了一眼怀里人,此时少女的脸色看着苍白如纸,然而脸颊处却染着怪异的粉晕,温令儿身上中的媚/药药力,出乎他意料。
他心里焦急,唯恐温令儿有性命危险,相比于此,他宁愿自己死。
贺凌话音刚落,对面的白袍青年嘲讽笑道:“你以为真能逃脱此处么。”言罢,白袍青年轻轻扬手,周围腾空飞起数十个黑衣人,将三人围在中间,密不透风。
温令儿听得动静,微微抬眼,刚好对上白袍青年的目光,眼底带着嘲弄之意,以及占有欲,竟同霍祁年相差无二,将温令儿生生地吓得清醒了几分,她连忙收回目光,紧紧抓着贺凌的手。
“贺凌,他们人多,我们怎么办呢?”温令儿一想起霍祁年,眼底惊恐万分,她好不容易逃离他,如今若在重蹈覆辙,那一切功夫就都白费了。
白袍青年听到少女言语中的害怕之意,不由疑惑,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想将人夺走的欲念,他温柔笑道:“郡主殿下,在下仰慕您已久,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您,为了救您而来。”
青年这番话意味深长,然而却透着几分猥/琐之意,将温令儿恶心得反胃,她最厌恶这种油嘴滑舌之人,而且眼前人让她想到了霍祁年那厮,让她更加心生厌恶感了。
她移开眼睛,忍着身子不适,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放我离开,不必在此装模作样。”
白袍青年闻言,眼底染了几分欣赏之意,他看着少女被贺凌抱在怀中,满心依赖,脑海中浮现出温令儿在自己身/下承/欢讨好的模样,心里一荡,心里的欲望又更加强烈了不少。
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贺凌,温柔笑道:“郡主莫凶,在下是真心喜欢郡主,您不愿意跟着在下,是因为霍祁年么?郡主还喜欢他?”
温令儿一听到“霍祁年”三字,脸色沉了几分,然而不待她多想,身子越发不适,心里的燥热感呼啸而出,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不由自主朝着男人的脖颈处靠去。
她明知道不可以如此轻浮,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药露只能暂且压抑药性,若要解毒,还需其他解药,温令儿欲哭无泪,身上也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软软靠在男人怀里。
贺凌脖颈处一阵痒意,他知道媚/药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若不赶紧离开,怕是会很棘手,他看向白袍青年,沉声道:“程家公子好雅兴,中秋佳日不陪佳人,反而劫人,谁给你的胆子?”
白袍青年闻言微顿,他并非意外贺凌看出他的身份,他意外的是,自己的猜想成真,他果真是小看了他,为了温令儿不惜折腰,卑微至此。
程修庭并未否认,轻描淡写道:“贺公子这句话,怎么不问问自己?郡主若知道你骗了她,该当如何?你可想过后果?”
贺凌听出了程修庭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威胁他罢了,他凤目阴沉,看了一眼少女,嗓音低沉道:“程公子想说什么?”
“你是聪明人,左右你也不喜欢她,不如让我尝一尝她的滋味,到时候完璧归赵如何?”程修庭笑的风轻云淡,他像是极为笃定贺凌会同意,他取下面具,对上贺凌的目光。
温令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她看着白袍青年取下面具,来人正是程修庭,她原以为,方才程家兄妹知难而退,不曾想追到此处来了,和霍祁年果然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她看向贺凌,却发现男人沉默不语,面无表情,旁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眼前男人多了几分陌生。
此时贺凌深深看了一眼温令儿,抱着少女的手紧了几分,他眼前浮现起少女娇嗔的笑意,疏离的目光,皆纷纷涌现,让他破天荒乱了阵脚。
程修庭看着贺凌沉默不语,并不着急,贺凌接近温令儿的目的为何他不关心,左右不是因为喜欢,他不会爱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同自己有仇的女子卑微如尘?
“怎么?你动心了?若是如此,那有意思了,我该不该告诉郡主,你的真实身份呢?”程修庭漫不经心看着贺凌,冷笑一声。
“程公子方才……方才自取其辱还不够么?如今在此处卖什么关子?”温令儿长舒一口气,将心底燥热压下几分,眼底皆是嘲讽之意,她以为这又是程修庭的算计。
“郡主如此斥责在下,让在下着实伤心,不过,郡主真的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么?你眼前的贺凌正是……”
不待程修庭说完,贺凌便沉声打断道:“好,我应你。”
程修庭闻言,不由朗声大笑,他眼底皆是得意忘形之色,笑的温柔阴险,朝着温令儿道:“郡主,方才的屈辱,程某定会加倍偿还。”
温令儿极为错愕地看着男人,她虽然和贺凌认识时间不久,可她信他,不会背叛自己,她也不知这股盲目的信任是从何而来,可如今好像的确是自己想的太单纯了。
她定定看向男人,此时他依旧抱着自己,肩膀处一直流着血,明明看着是为护自己周全,如今却要将自己交给别人么?
贺凌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男人目光薄凉,同以前专注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宛若陌生人一般,温令儿看着他走向程修庭,如今自己就是一只宰的羔羊,即将被送入程修庭的狼口之中。
“贺凌,你到底要做什么,放开我!”温令儿此时压根无力挣扎,只是借着动作吸引他人目光,借机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把匕首,正是贺凌之前送给自己的。
贺凌并不言语,看也不看她,直至走到程修庭跟前,方才沉声道:“抓紧时间,明德王府的人就快来了。”
程修庭警惕地看着贺凌,见他并未有任何举动,而怀里的少女娇靥羞羞,眸子含着湿漉漉的水汽,眼角眉梢皆是少女独有的娇媚之态,这双眸子生得极美,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此时温令儿紧紧握着手中匕首,紧紧盯着男人,只待程修庭一靠近自己,就将它刺入男人的脖颈之中,她就算是死,也不让程修庭全身而退。
程修庭温柔看着眼前少女,好似一只奶凶的猫儿一般,伸着毫无杀伤力的爪子不轻不重往他心尖挠了一下,他探过身子,正要从贺凌怀中接过少女,然而下一秒,他便诡异地定在原地。
温令儿只觉得手背触及一股温热,她微微低头,看着手中还未刺出去的匕首,以及程修庭喉咙处赫然插入的一把利箭,鲜血汨汨冒出,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看着程修庭眼底的涌现的恐惧之意,只觉得背后猛然升起一股冷意,蔓延全身。
她转头看向周围的黑衣人,皆没了踪迹,好似方才看到围成墙的黑衣人是她产生错觉了。
正当她惊骇时,贺凌以手覆上她的双目,温柔安慰道:“郡主,让您受惊了,方才不得已而为之,望郡主宽宥属下的擅自主张。”
温令儿看着男人眼底露出的愧疚之意,好似方才一切都是错觉,然而贺凌抱着自己走向程修庭时,又是确有其事,虽然明面着他是为了救她,可为何要将自己交出去?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贺凌,程修庭说的秘密是什么?为何会同你有关?”温令儿眼前触及一片黑暗,心里止不住发亮,她极力压着颤抖的声音,佯装无意问道。
少女说话时,稠密的睫毛轻轻扇动,贺凌掌心传来一阵痒意,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无暇深想她是试探还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