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妹回头望过来,见夏枫脸上虽有不少土,却面容绝色,又一身血渍,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们说的,是什么懿旨。”她冷若锥刺的声音贯穿壮妹的耳膜,“也带本王听一个。”
“王女赎罪!”
二人还算没瞎,赶紧滚到夏枫脚边跪成一个球,瑟瑟发抖。
“说。”
“皇太君前日下了懿旨赐婚贤王与苏公子,昨日苏公子已经搬入贤王府了!大家都在说这是金玉良缘,天赐佳偶!”
壮妹一口气叨叨出来,大气也没敢喘。
“哦?”夏枫弯下腰,两手手肘撑在大腿上,犀利的扫过二人,刮去一丝凉意,“你说本王若不喜那苏公子,便是不识抬举?”
“不敢不敢!苏公子哪配得上您!”
“夏枫!”
眼里的火焰瞬间灭了,夏枫抬头,望见眼泪汪汪的何子秋。
他气冲冲走过来,愣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你为何不回王府?”他大跨步而来,带来一阵风,夏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却倏然被他紧紧拥住。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降真香,萦绕在她的鼻腔。
何子秋弯腰,把夏枫整个人埋进怀,尾音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事了……”
夏枫一颗心这才落下来:她还以为何子秋是因为皇太君的懿旨生气了呢。
曲圣琰嘴里的云吞瞬间不香了,啪嗒一声,一双筷子落了地。
两个家丁清咳一声,破有默契地转头往别的地方四处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一惊:这毁了容的男人是谁啊,她们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我没事。”夏枫回报他,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就是有点臭。”
“你为什么不回府。”
“出了点岔子。”夏枫挣脱开来,朝曲圣琰别别头,“我准备带这孩子回府。”
何子秋肉眼可见得紧张起来,他确认夏枫平安后,什么苏懿冬雪,还有眼前凭空冒出来的小男孩,都充满了威胁。
她怎么老是在外面招蜂引蝶!
不行,他得要一句夏枫的承诺,否则他怎能安心?
哪怕一句我心里有你,我会娶你的,都比什么都没有强。
他霎时间很害怕,怕失去夏枫。
脑筋灵光一转,何子秋登时扯住夏枫的袖口,眼泪说来就来:“你知不知道,苏懿入了贤王府,他还吩咐我给他换夜壶,今儿他带主君去寺庙,还不让我进去,差遣我出来买甘蔗……”
何子秋俨然一副“这日子还怎么过”“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宝贝”的模样。
他任凭夏枫用指腹淡定地给他擦泪,又委屈道:“她们都说只有苏懿才配得上你,我无论身份地位,都够不上你。”
此话吓得跪着的两个壮妹一个寒颤,头死死碍着地不敢说话。
夏枫一把摁住何子秋的后脑勺,让他埋在她肩窝里哭:“傻瓜,你养了一只猫,会因为他不是别人眼中名贵的品种,就贱待它嘛。”
“不会。”
“嗯,我也不会啊。”
“可是,别人会一直在你耳边絮叨,时间久了,你也会厌烦的。”
夏枫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点。
她揉揉他的发,在他耳边轻声道,“那请问这只叫何子秋的小猫,愿不愿意,做我的贤王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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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坦诚相待
曲圣琰霎时间就饱了,他见那叫何子秋的男子脸比云吞馅还红,嘴角不禁上扬,渐渐笑得十分猥琐:且不说菩萨在凡间的身份乃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贤王女,堂堂摄政王竟然抛弃了天京第一才子,允诺一个毁了容的男子让他做贤王君,这是什么话本里才有的情节啊。
再来点吧再来点吧。
什么三千佳丽只取一瓢饮就更好了。
跪着的两个女子连连叫苦,她们实在不想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她们会不会被贤王暗杀?
何子秋本想骗个连对,谁知夏枫出了个王炸。
他知道她从来不稀罕骗人,但这承诺也太大了。
贤王君,他想过,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来。
哪料到夏枫直接带他飞了。
何子秋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再也哭不出一滴泪,反而笑若春风。
对了,方才何子秋说什么来着,苏懿竟然差遣他出来买甘蔗水?
“店家,”夏枫转头又付了一张银票,“别摆摊了,把全天京的甘蔗都送去贤王府。”
老娘让你这辈子再也喝不到甘蔗水。
夏枫再看向曲圣琰,对方一副吃撑了的样子,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吃饱了?”
曲圣琰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
夏枫指指曲圣琰,朝疑惑的何子秋道:“机缘巧合,给你收了个徒弟。”
徒弟?
夏枫把一路来龙去脉毫不掩饰得说给何子秋听,何子秋心头一直揪着,待听说夏枫已将夏瑾棠的内力融合方放下心来。
可夏瑾棠已然回府,再想杀她,便要考虑朝堂、各方势力等种种因素。何子秋一一与夏枫分析说明,听得夏枫头都大了:“你把这孩子教好,以后把他送到夏椿身边,我便可当个撒手掌柜。”
工具人曲圣琰一脸懵懂。
有夏枫在,谁还管苏懿,众人径直回到贤王府。
秦枚不在府中,据说被夏椿召请了,两人如今关系不错。
曲圣琰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左看看右瞧瞧,嘴里惊呼声一浪盖过一浪:他好像真的一不小心傍了个菩萨!
夏枫回了府方知何子秋已被赶至栀子园住了,她将曲圣琰安排在栀子园,他也算是势利眼博士后,朝何子秋一句一个“师父”叫得亲昵。
命人往浴室里倒些热水,夏枫嫌弃地扯开外衫,想把头上的臭咸肉味和夏瑾棠的骚气洗净。
她仅着里衣来到浴室,屏蔽了所有的下人。
热水散发出隆隆蒸汽,微微有些闷热的空气逼得人头上冒汗。
她解下腰带,半敞着上衣,两指勾住发带一扯,一头乌黑的头发倾下,荡漾在如柳的腰间,隐约露出傲人的马甲线。
身为习武之人,夏枫偏瘦且高挑,但该有的料一块不少,凹凸有致,线条顺滑。
她表面看上去细皮嫩肉,实则疤痕密布,到处都是练武时留下的印记。
正要褪衣,她耳朵一提,蓦地一个转身,迅速拨开浴室的门,一手把门口的人捞进来,再“嘭”一声关上。
水汽凝结在她的碎发尖,滴答滴答,落入眼前人的领口。
“何子秋,我洗澡你也要偷听,嗯?”
何子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抱着夏枫换洗的衣服,强装淡定:“我,我是来侍候你洗澡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她清冽的眉眼往下,滑过她略挺的鼻梁,描绘过她温润的唇瓣,线条流畅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再到……
脸忽被一只温热的手捏住往上一抬,视线被逼往上看去,再不得向下。
何子秋紧张得对上她的探寻的眼睛,脸渐渐泛起一层潮红,温度飙升。
“不用,我从来都是自己洗,快回去吧,这里太闷热了。”她半打开门,欲赶他出去。
何子秋的手黏住了门似的,抠住门框往反方向猝不及防地一推,又合上了:“我要留下来,我想侍候你!”
夏枫的脸绷不住得红了起来,但越到这时候,她表面上便越能假淡定。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演技要更胜何子秋一筹。
“你想怎么侍候?”她忽生出一丝戏谑之心,成年人的灵魂陡然升上来,她缓缓贴近,朝他的耳根吹出一口滚烫的气息,有甘蔗水的甜意,“穿着衣服,还是不穿?”
真正临阵,何子秋霎时间怂了。
但他知道这是赛点!
若退缩他就输了,谁的直球越猛谁就能最先达到目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如今红地跟炭一样。他丢下手里的衣服,微凉的、有些颤抖的双手穿过夏枫微微浸透的衣衫,忽用力一箍:“不穿。”
这家伙来真的?
等等!我怕了!
夏枫一个后退想挣脱开,却又怕力气太大弄疼何子秋。
何子秋不依不饶逼着她,二人往浴池边退了三步,夏枫一个支棱,一屁股坐上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