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嗅觉的事情好像已经被发现了,不仅仅是在三千世界里见到,甚至应该在更早。
早在两年前,她轰炸厨房差点让煤气烧死自己的时候,津戈撩就应该是知道了。
当时在武术馆的医务室里,茹愿涂抹好擦伤的膏药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姐姐和津戈撩在外面的谈话。
津戈撩问姐姐,她是不是嗅觉和常人不一样。
姐姐一直都知道嗅觉是茹愿心头不能触碰的一根刺,肯定也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和常人的不同,所以否决了津戈撩的疑问,口口声声称茹愿很正常,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虽然当时的津戈撩好像是信了,但是现如今再看。
似乎完全不信。
“是这个。”津戈撩捏着一只长颈瓶,递给茹愿。
茹愿接下来的时候,抬头瞥了一眼津戈撩的眼神,却只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淡淡松香气味、浑然天成一般的让人心情舒畅。
他什么都没问,却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
茹愿什么都没有回答,也好像说尽了千言万语。
二人就这么彼此看着,目光对视上的时候,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迷途中的自己。
一眼之间,时光尽散。
她比两年前沉稳了许多,他比两年前陌生了许多。
“谢谢。”茹愿声音低弱的说道。
这简单的两个字并不只是在感谢津戈撩帮了自己这个忙,而是在感谢这个男人维护了自己那一点点的自尊。
显影水滴在那五张相纸上。
相纸里面的内容随着显影水的浸泡而逐渐显露出来。
每一张相纸上面,都有一些纸张的碎片。
那些碎片上面零零散散记录着一些字迹,瞧起来好像没什么联系,但实际上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饲养程度:极难。】
【RH阴性血,女性。】
【每日,十滴血供养】
【10年成虫。】
【成功几率,十分之一。】
这几个字通过茹愿的身份卡实时直播在三千平台里面,又到了观众们最喜欢的看词组句时间。
所有人议论纷纷,但是只有一个“红色白云”图案的用户所发弹幕被诸多观众们点赞。
——“这应该是‘人面花蛊’的颜值配方,大概意思是‘人面花蛊的饲养程度极难,需要RH阴性血的女子,取其血液每日十滴供养虫卵。‘人面花蛊’成虫时间需10年左右,成功几率只有十分之一。’”
其他观众们觉得这个见解非常精辟,开启了跟风模式。
——“哎,大佬又来啦?大佬好像很喜欢看乳糖的直播间哎?每次都能在这里遇见你。”
——“大佬多说几句呗?上次你跟我们分享的那个‘武术馆孙女坠楼事件’还没说完呢!”
——“对啊对啊,吊死我了,我好想知道那个坠楼身亡的女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红雪杀手’。”
——“如果‘红雪杀手’还活着的话,它这一年怎么不继续作案啊?”
——“‘红雪杀手’真的是个女人吗?好好奇。”
但是不管观众们怎么呼唤,这位神秘的用户就像它忽然出现一样,再一次忽然消失。
它的见解和茹愿一样,虽然纸张上面没有明确说明这是什么蛊虫的研制方法,但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人面花蛊”的了。
但这只是培植虫卵的方式,不能制作母虫。
如今有现成的母虫在,自然要先把母虫找出来。
只是茹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是,上面明确说了10年成虫。
按理来说这20年间牛谷义至少也研发出两批“人面花蛊”了,成功率即使是十分之一,怎么着也有一只成功的子虫了吧。
可为什么一只都没有呢?
难道是“人面花蛊”的制作方法不够齐全?中间的步骤出了差错?
第37章 人面花蛊06 味道的恶臭是视觉能感知……
茹愿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人面花蛊”上。
只要能找到人面花蛊, 她这次游戏赢了之后就能直接回家。
旁的都不重要了,谁被指认为凶手都可以,只要她能赢。
一想到马上唾手可得的10000积分, 茹愿的眼睛都亮了。
书桌抽屉的钥匙还没有找到, 茹愿的目光下移到床对面的衣柜,衣柜也上了锁。但是旁边锁眼里面插-着一只钥匙, 应该是被上一批搜证的玩家找到的。
衣柜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些便装衣物。
茹愿随便翻了翻, 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 撩开衣服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衣柜下面的木板上有鞋印踩在上面的痕迹。
她蹲了下来, 让自己的身子更贴近那双踩在衣柜里的脚印上。
鞋印很大, 大概有43码左右大小,茹愿瞥了一眼牛谷义放在床边的拖鞋, 她捡起来放在衣柜鞋印上对比了一下。
明显要比衣柜上的鞋印小很多。
这应该不是牛谷义的脚印,那是谁的呢?为什么要踩在衣柜上呢?
整个衣柜的空间,根本就站不住人, 而且看脚印的朝向是面对着衣柜的,这人是想找什么呢?
茹愿手撑在衣柜里, 忽然发现衣柜的木皮有些软, 软得不像是木头做的, 而是仿制木头的一种塑胶。
“哑巴哥哥。”茹愿脱口而出, 声音飞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的脸都热了几度。
有的时候,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津戈撩放下尸体走过来:“怎么了?”
“这个地方, 好像有个暗道。”茹愿手指微弯, 轻轻敲着那个木板,里面传来空洞的回音暗示着茹愿的这个猜测似乎是真的。
津戈撩也意识到了,如果想要开启暗门一定要找到开启暗门的通道。
“衣柜里的鞋印不是死者的, 也不像是玩家搜证时留下来的,反而像是在游戏过程当中有人进来凑巧发现了这个暗道。”茹愿指着衣柜下面留下来的鞋印。
整个衣柜都很干净,就显得这一双鞋印非常突兀。
如果是死者的话,它肯定不会自己留下这个东西。
茹愿的这个看法和津戈撩想到一块儿去了,二人在衣柜附近敲敲打打,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了。
每一秒转瞬即逝的时间,都是追不回来的。
茹愿盯着那个脚印苦思冥想,这个人是发现了什么地方,打开了那个暗门呢?
衣柜旁边摆放着一个离地圆镜,镜面略微朝上,整体的水平线有些不太符合正常人照自己的时候那种角度。
茹愿灵机一动,捧着镜面朝上面哈气。
哈、哈、哈……
镜面上很快浮现出一片雾气。
以前她最喜欢在武术馆里玩这种游戏,用柠檬水在镜面上涂字可以在雾气出现的时候,留下字迹。
而冬天的时候武术馆里经常会开很暖的风,然后人哈出来的气就会在镜面上留下痕迹。
茹愿这个小恶魔就会在镜面上写下各种调侃的语句,比如“快跑!下午谁留在武术馆谁就要打扫卫生!”、“今天的午餐有红烧肉!先到先得!”、“馆长下午不在要去国术局开会!”等等一系列调皮的熊孩子行为。
爷爷打断了三根竹条都没能让茹愿纠正这个行为,反而让茹愿在镜子上面写下了篇幅巨大的一句话。
“武术馆的接班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累的差事没有之一。”
后来……
茹愿没心没肺的笑着,笑容映在镜面上浮现出来的一串数字,显得有些无奈:“你还记得吗?后来你师父也就是我爷爷,把那面镜子直接拆掉了。”
津戈撩当然记得,他看着女孩把镜面上呈现出来的数字输入到抽屉的密码锁里,随着“咔哒”的开锁声,女孩的嘴角弯起和当年恶作剧得逞后一样的笑容。
“你为什么说武术馆的接班人是最苦最累的差事?”他问。
茹愿一边拉开抽屉一边说:“武术馆的学员都是从全国各地搜寻来的奇才,他们肩负着国家对自己的重担而来,这些压力都乘以百倍的施加给馆长的身上。馆长不仅要负责这些人的饮食起居、营养搭配,还要对他们所有人进行1对1的特训和技能挖掘。我爷爷的一辈子,都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馆子里,几百平米的天底下。”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她扬眸一笑。“我就是那只展翅翱翔的雄鹰,我姐才做得了落地生根的大树。”
津戈撩微微潋眸,想起当年和茹忆的谈话,他问:“为什么师父没有考虑过你们父亲作为接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