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番外(42)

温白呐呐道:“大哥…”

温玄呵斥道:“跑啊,不是跑的挺快的吗?话不听完就跑!”

温白指了指马,眼神躲躲闪闪的,底气不足道:“跑…跑不动了…”

温玄对身后的一个侍卫道:“把你的马给二公子。”

侍卫应声而下,乖乖地把自己马的缰绳递给温白,恭敬道:“公子。”

温白看向温玄:“你…”

“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温玄没好气地冷斥道:“还不上来!”

温白利索地翻上了马背,常文政冲他嘿嘿笑道:“小子!你哥当时让你站住是想和你一起走的。”

温白挠了挠头,对温玄笑道:“多谢大哥。”

“父亲尚在京中,我担心父亲罢了。”温玄不屑一顾道。

常文政打量着兄弟二人,都是奇葩啊,一个冷冰冰,一个笑嘻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天牢

江昀面色平静地看着面前身着龙袍的人。

弘道帝道:“皇兄,朕来送你一程。”

江昀无力地笑了笑:“何苦呢?”

弘道帝沉默了下,声音低沉道:“你也知道朕苦?”

“……”江昀。

弘道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昀:“皇兄为何不让朕省些心呢?”

“当年皇位是皇兄亲手交出来的,你凭什么还对它惦记这么多年?”

“朕对你不好吗?对季白不好吗?对允善不好吗?”

“安心地做你的御贤王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涉足朝堂?”

“够了!”江昀喝道,打断了弘道帝铺天盖地的抱怨。

江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弘道帝道:“当初我是心甘情愿地扶你上位,可是这么多年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荒唐事!”

江昀一字一句道:“姑息奸佞,加重赋税,修建行宫,好色成性!”

弘道帝风度全无地吼道:“这就是你想夺皇位的理由吗!”

“我从未想过夺皇位!”江昀红着眼睛道:“我总得给季白还有允善想好后路,我百年之后,谁知道你会如何待他们?”

弘道帝一时语塞,江昀苦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对季白那么好吗?”

弘道帝古怪地笑道:“可你不敢戳破。”

江昀自嘲道:“对啊,我不敢,我若敢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以为,你会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

弘道帝嗤笑道:“皇家之中,会有兄弟之情吗?”

闻言,江昀警惕道:“你想把越儿怎么样?”

“越儿啊。”弘道帝淡淡看了江昀一眼:“他可比你听话。皇兄尽管去了便好。”

江昀缓缓走近桌子,背对着弘道帝,拿起了鎏金酒杯一口饮尽,再缓缓端坐到地上,始终背对着弘道帝,弘道帝也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江昀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看着江昀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弘道帝目光闪动,轻声道:“皇兄?”

幽暗的天牢里,长长的廊道里传来一声吁叹:“皇兄啊…”

第37章 无力

两日后,温白几人总算赶到了天渊城,刚好快到上朝的时候了,温玄和常文政要先回去整理一下准备上朝,温白却转道去了崇安王府。

可是崇安王府被层层官兵驻守,温白根本进不去,温白心乱如麻,为今能救江季白的只有江越了,江越不会见死不救,定是皇上把他软禁了。

温白丝毫无头绪地蹲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怎么救江季白?根本想不到方法,想不到!

温白一拳砸在了自己脑袋上,他真是太没用了!

温白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直到听到许娴的叫声:“温白!”

温白看了过去,许娴和季呈徵正飞奔而来,温白刚好想打听下江季白的情况,也跑了过去,焦急地抓住许娴:“乘月,季白怎么样了?”

许娴被抓的肩膀疼,她如实道:“江季白现在很不好。”

温白心急如焚,不好?有…多不好?

许娴抓着他随便进了一家茶楼,季呈徵跟了上去,许娴语速很快:“我一直派人在你家附近蹲点,可算是把你等回来了。江季白现在在我爹手里,被关进了囹圄楼,充入了奴籍,正准备卖出去。”

温白瞪大了眼睛,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幸好被许一三抓住了衣襟。

他喃喃:“囹圄楼…囹圄楼…”

囹圄楼是关押犯罪贵族的地方,里面的人会高价被卖给一些有虚荣心的乡绅,由此获得的收入可以充入国库。

温白低声道:“老王爷他…”

许娴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老王爷没了。”

温白一阵眩晕,虽说料到了,但还是…

他没有底气问道:“君主呢“也在囹圄楼?”

“郡主美名在外,有不少人觊觎,已经被…卖了…”

许娴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手指不安地摩擦着:“崇安王被软禁了,根本帮不上忙,我又劝不了我爹,现在怎么办?”

温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最后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去找我爹,我爹好歹是昭远公,去找你爹求个情,看看能不能把季白救出来。”

许娴叹气:“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温白站了起来,匆忙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回身对许娴和季呈徵嘱托道:“乘月,郡主那边麻烦你多打听一下。”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许娴拍了拍胸脯。

温白一路狂奔回家,气都没喘一下地去找了温索瑜,温索瑜刚刚吃完早饭,正在漱口,看见温白后,淡淡道:“回来了。”

温白喘了几口气儿,拱手道:“见过父亲。”

“你兄长回来就忙着上朝,你倒好,一回来就出去野。”温索瑜不上心地数落道,语气里满是对温玄的心疼。

温白咬了咬牙,一下子跪下了,温索瑜吓了一跳,皱眉道:“你又惹祸了?”

温白没有起身,急迫道:“没有,只是有件事想让爹帮忙…”

温白从小到大都没有请求过温索瑜任何事,温索瑜还真就好奇了下,想着要是温白说的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自己也好尽尽当爹的义务,随口道:“什么?”

“请爹去找许丞相把江衍救出来。”温白鼻头一酸,虽说温索瑜对他向来漠不关心,可能是子女天生的本能,温白对着他爹,觉得满心委屈。

“什么!”温索瑜怀疑自己听错了,御贤王的案子正在风口浪尖上,谁敢去撞?

温索瑜算是明白了,温白这不是惹祸了,而是准备惹祸啊!

温白央求道:“请爹救救江衍。”

“你疯了吧?”温索瑜打量着温白道:“温家与许文远素无交集,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温家吗?有考虑过你兄长吗?”

温白眼眶发红,他掐着自己的掌心,无助地看向温索瑜,央求道:“我但凡有一点办法,绝不会麻烦父亲的。”

“你以前与江衍交好,我没有多言,只因为他是世子,日后也可以帮趁着你些,可如今他已是奴籍,身份卑贱,你就别再给家里招麻烦了!”温索瑜有些不耐烦道。

“可我是他朋友,”温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说出这些话的温索瑜:“…我不帮他谁帮他?”

“对啊,谁都不帮他你为何要帮他?”温索瑜不满道。

温白跪着不肯起来,执拗道:“父亲你就帮我这一次,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温索瑜有些好笑:“你能给我做什么啊?还不是我把你养大的。”

温白闻言,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

“你一个人胡闹就罢了,可别搭上温家!”温索瑜话里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温白抬头看向温索瑜,眼里怀着最后一丝希冀,温索瑜压根就没看他,兀自端了杯茶往口中送去。

温白失落地垂下了眼睑,缓缓站了起来,低声道:“温白告辞。”

温索瑜专注地看着茶的颜色,不在意地冲温白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温白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回身又给温索瑜弯腰拱手道:“温白谢过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还没等温索瑜反应过来,温白就夺门而出。

温索瑜只觉得奇怪,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温白脑子异常清醒,刚刚回家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要是父亲不答应,他就去劫狱。

温白急冲冲地回到了自己房里,一开门就愣住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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