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就对温白有气,说五十大板都是轻的。
温白懵了,五十大板,那不死也半死了。
皇上看了眼温玄,问道:“温爱卿觉得如何?”
温玄面色无波,拱手道:“但凭陛下发落。”
“陛下,”一旁的舒妃拉住了皇上的胳膊,皇上回身,关切道:“爱妃何事?”
舒妃盈盈一笑,声音中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成熟女人的娇媚:“臣妾倒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皇上来了些兴趣:“哦?爱妃何解?”
舒妃挽着皇上的胳膊,半认真半玩笑道:“不过就是少年人的切磋打闹,况且太医也说了三殿下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醒了,我们这样横插一杠,他们的关系就僵硬了,日后若是遇上,那多尴尬了。”
原本很严重的事,被舒妃三言两语一说,也没什么事了。
“况且,我们皇家儿郎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男子汉嘛,谁还没些磕着碰着了?”舒妃循循善诱道:“要臣妾说啊,他们的事就该他们自己管。陛下日理万机的,还要为这些琐事烦心,累坏了可怎么办?”
皇上握住舒妃的手,笑道:“爱妃言之有理。”
“臣妾愚见,陛下不要笑话才好。”舒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更为动人。
温白轻瞄了眼舒妃,齐国公主拓拔嘉柔。
皇上思索了下,道:“那行,那就等老三醒来自行决断,都退下吧。”
“谢陛下娘娘恩典。”温白恭敬道。
第29章 遇难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拓拔嘉誉和温白先看到了那头鹿,追了一个多时辰三皇子上来就要强抢,还辱骂拓拔嘉柔,温白看不过去了,就提出与三皇子公平竞争。
谁料到三皇子自己笨,马都没起稳,要不是温白拉了他一把,早就摔成傻子了。
这种事也没法辩解,自己要出头的,活该!不过庆幸拓拔嘉柔拉了他一把,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啊。
这一闹天都黑了,温白心情颇好地往回走,自己后背摔得也很疼,温白有些后悔,早知道也装晕了,不过要是自己晕了,估计阿誉那孩子就愣头愣脑地去认罪了,幸好自己把他推进了草丛里。
温玄走的飞快,温白没脸跟上去,又惹事了,还不是小事,差点牵扯上温家,还是先别回去了。
话说都一天了,为何没见着江季白呢?温白拐了个弯,去找江季白了。
回去之后,温玄有些烦躁地泡进了浴桶里,为什么烦躁?温玄也不想弄明白,他觉得自己明白后可能会更烦。
草草地洗了个澡,刚擦拭完身体,就听见帐子外在吵嚷。
“都说了本王找人!”
“本王的大侄子是不是在这里?”
“是温玄不让本王进对吧?”
“本王偏要进!”
江越吵嚷时,还伴随着不少仆人的劝解,可是江越根本不听,直冲冲地闯进了帐子里,边闯边叫:“大侄子,你出来,别以为躲在这里本王就拿你没办法。”
江越原本同江季白约好晚饭时碰面,可都快开饭了,江季白那小子根本不见所踪,江越觉得温白刚刚受训,江季白肯定在安慰他,所以就闯到了这里。
谁知道那些仆人竟然还拦着他,说什么温大人不方便,谁管他方不方便,要是找不到季白,他就要被皇兄训斥了。
江越脚下生风地躲避着仆人们的阻拦,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屏风的后面,仆人们一时都愣住了。
江越轻哼一声,正准备往里走,就看见温玄两道杀人的目光投了过来,温玄发丝半干半湿地垂到肩头,里衣也有些草率地挂在身上,方才听见江越闯了进来,慌忙地系好了里衣,甚至身上也没怎么擦干,里衣半贴在身上。
江越愣了下,呦,还真是不方便。
仆人在屏风外吓得直哆嗦:“大…大人,小人已经尽力阻拦王爷了。”
温玄冷睨着江越,对屏风前面道:“无妨,你们出去。”
仆人们匆匆退下了。
江越直截了当道:“本王找季白。”
温玄强压着火气:“那你找到了吗?”
江越环视一周,似乎没在这里,江越轻哼一声:“有你在这儿,他还不愿意来呢。”
温玄目光阴沉,冷声道:“王爷可以移驾了吗?”
江越不屑一顾地抬腿就走:“你亲弟弟刚刚命悬一线,你还有心情泡澡,大人可真是波澜不惊,也是,温白不就是你们温家的棋子吗?”
温玄听着不对劲,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江越的去路:“你什么意思?”
江越不耐烦地推开他的胳膊:“你装什么糊涂?温玄,本王原本以为你只是目中无人了些,现在看来还阴险卑鄙。”
温玄觉得江越肯定知道些什么,眼看江越要走,温玄使劲拉了一下他,江越没有提防,后退了一大步,又因为地上有水,打了个趔趄,要不是身后有个浴桶,江越早就摔到地上了,江越扶住浴桶,抬头,眸子里怒意流转:“温玄,你大胆!你想谋害本王。”
温玄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请王爷把知道的事,如实相告。”
江越抱臂,乜斜了温玄一眼:“皇后没把她的计划告诉你?”
温玄已经走到了江越面前,冷冷地注视着江越,沉声道:“什么计划?”
江越看他这副样子,的确是不像知道什么,江越手撑着浴桶边沿,抬了下屁股,满意地坐到了木桶边沿处,把在花圃树上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玄,温玄的脸色随着江越的陈述愈发难看。
说完后,江越拍了拍手:“就这些,看你这一脸黑风煞气的,估计的确是不知道。”双手离开了木桶边沿,江越的身子有些后倾。
突然,江越重心后移,就要往浴桶里面划去,他低呼一声,心想,完了,要变成落汤鸡了。忽然,腰上一紧,接着肩膀也被人抓住了,他并没有掉下去。
江越抬头就看见了温玄皱着眉看着自己,等自己坐稳,温玄就松手了,江越松了口气,也不在浴桶上坐了。
江越刚要道谢,温玄就先开口了:“多谢王爷如实相告。”
江越大言不惭道:“别光口头谢谢,日后刑部少参本王几本就行了。”
温玄转身,拿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迅速穿好,侧脸对江越毫不留情道:“首先王爷得洁身自好。”
江越揶揄地朝温玄勾了下唇角,就朝门外走去:“所以说你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也不怪本王刚刚错怪你了。”
四周有些寂静,只有几堆篝火劈里啪啦地烧着,官兵驻守在四周,一个个站的跟木桩似的。
温白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江季白,正准备回去休息时,就看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三四个人手忙脚乱地往这边走着,不时地叫嚷着:“救命啊——”
“来人啊——”
这声音不是许娴的吗?温白连忙跑了过去,首先看见的就是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的江季白,温白紧紧抓住江季白:“季…季白,你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啊?”
江季白架着一个人,手忙脚乱道:“我没事我没事,血不是我的,你快搭把手。”
“你们别腻歪了,快把阿三架进去啊…”许娴带着哭音叫嚷道。
温白这才发现许娴也是浑身血和泥土,发髻也散了,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惨不忍睹,比江季白还狼狈。
她和江季白一起架着的人就是许一三,许一三脸上都是血,身上有好几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血,人早没了意识。
温白抬着许一三,冲营地里面叫道:“来人哪——救人啊——”
官兵都跑了过来,一起把许一三往营地里抬,许娴还一直呜呜地哽咽个不停,温白连声安慰道:“没事的,乘月,阿三兄一定没事的。”
许娴吸了吸鼻子,抽泣道:“嗯…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嗯…”
温白高声道:“前面是谁的帐子啊?先把人抬进去。”
接着,从帐子里应声走出了一个人,温白眼睛一亮,叫道:“阿誉,来帮忙。”
拓跋嘉誉看清温白之后,眼睛里满是欣喜也没注意到那群人在干什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温白,关切道:“哥哥,你没事吧?都赖我,你没被打五十大板吧?”
温白刚要开口,就被江季白打断了,江季白上下看着温白,腾出一只手拽着温白:“五十大板?温白,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