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番外(133)

温白:“……”

他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那个,表哥,我去看看那群打架的崽子如何了,你…你忙。”

常修儒暗笑,是打算去哄人的吧。

温白云淡风轻地出门,他刚走出远门,就看见了急匆匆的江季白,他一愣,脱口而出:“季白?”

他还没道歉,江季白倒是赶着来给他道歉了,温白心中窃喜。

“修儒兄在吗?”江季白着急地问。

温白:“啊?”

江季白心急如焚,他不住地往院子里看:“我找修儒兄,他在吗?”

温白看他一片慌乱,下意识也慌了,他往回走:“表哥在屋里,表哥——”

常修儒从书房出来:“怎么…”

“修儒兄。”江季白已经跑到了他跟前,略显急迫:“你懂医术吗?”

常修儒愣了愣,回答道:“略懂。”

江季白俯身作揖:“修儒兄,溪哥突然发病,大夫一筹莫展,他说你是鹊老的徒弟,可能有办法治溪哥,请你跟我过去看一下,可以吗?”

一路跑着过来,江季白衣衫微乱,发带斜斜地搭在颈间,他眉头紧蹙,眼底满是不安。

“当然。”常修儒从容不迫地回身:“我拿下东西,世子稍待片刻。”

常修儒回屋了,江季白暂得片刻休息,他这才想起院中的温白,他不自在地看过去,刚好温白也在看他。

或者说,温白一直在看他。

“放心吧。”温白自然而然地拍了拍江季白的肩膀,安慰道:“表哥医术得鹊老亲传,会没事的。”

“……”江季白心中一动,他神色复杂深邃地看着温白。

以前,温白也拍过他的肩膀,那是他也告诉他,会没事的。

发觉江季白神色有异,温白佯做自然地缩回了手,他问:“是夏侯兄出事了?”

江季白点了下头。

温白面不改色地想,何时这么亲密了,溪哥…啧,也没听江季白叫过他白哥。

常修儒很快地收拾好东西,随江季白去了夏侯离溪的住处,温白自然也跟着。

常修儒在房里为夏侯离溪诊治,房外站着两个尴尬的人。

江季白站在走廊的另一侧,背对着温白。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温白,夏侯离溪的事已经让他很心累了,可他一想他跟温白的以后,就觉得更心累。

温白抱臂靠在柱子上,他看着江季白的背影,没由来地觉得落寞,“江季白。”温白开口。

江季白垂下眼睫:“嗯。”

“刚才在议事厅,我说话太冲了,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对…”

“无妨,意见相左,难免会有冲突。”江季白打断温白的冲突,回答的滴水不漏。

温白笑了声:“对我也这么客气?”

“……”

“你明明在生气。”

江季白火气又上来了:“是,所以你拆穿我在生气,是为了什么?是证明我有多虚伪,还是证明你有多了解我?”

“……”

江季白攥紧掌心,他突然不想装了,背对着温白,他微微闭上眼睛:“温白,我不明白你。明明维持原状就好了,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

撩拨我?

也许是他自作多情,江季白住口,他疲惫道:“罢了,我不想说了。”

“对不起。”温白低声道:“我为我当年在韶关说过的所有话,向你道歉。”

江季白无奈地笑了下:“你自己说过什么,怕是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正如他了解江季白,江季白也同样了解他。

“你道歉又如何呢。”江季白缓缓回身,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道不道歉,对我来说,结果都一样。”

时隔四年,再次听到这四个字,温白心中多少有些叹息。“对不起。”温白仿佛只会说这三个字,或者说,他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还说什么。

“对不起,季白。”他道:“当年让你那么伤心,对不起…”

江季白沉默了,良久他道:“没关系。”

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的话,那就没关系吧。

温白一怔,江季白继续道:“都…过去了,当年我也有不对。”

他知温白只把他当兄弟,却还泥足深陷…呵呵~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温白想说的不是这些,想听的也不是这些,他觉得自己一片混乱。

这时,房门开了,常修儒走了出来,他松了口气:“夏侯公子的病已经稳住了。”

江季白面露喜色,拔腿就往屋里跑。

温白:“……”

他要是快死了,江季白会跑这么快吗?这种想法挺没意思的,温白甩甩脑袋,跟着进屋了。

确实,寻常法子救不了夏侯离溪,此刻的夏侯离溪满身银针,仿佛是一只刺猬。

幸好他醒了,江季白小心唤道:“溪哥,你感觉如何?”

夏侯离溪勉强笑了笑:“感觉我挺扎人的。”

还能开玩笑,江季白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温白点头打招呼:“夏侯兄。”

夏侯离溪眨眼示意:“温公子,修儒,多谢你们。”

温白摊摊手,笑道:“我又没帮上什么忙,多亏了表哥。”

夏侯离溪有气无力地调侃:“你左右哄着我们家世子,可是帮了大忙了。”

温白:“……”

江季白:“……”

常修儒失笑,他贴心地转移话题:“对了,夏侯兄肺部虚寒,平日不能吹风,需得在屋里养着。”

江季白皱眉看着夏侯离溪:“定是你从西陵来的路上吹了风。”

常修儒对江季白道:“那世子,你随我去开药吧。”

江季白点头:“好。”

温白清了清嗓子,对夏侯离溪道:“那夏侯兄,你先养着,我改日再来…”

夏侯离溪一个劲儿地给温白使眼色,温白不明白,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常修儒和江季白已经出去了。

“还有事吗?”温白挠挠头问。

夏侯离溪眸色沉静:“温公子,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第118章 甜吗

江季白拿着药方抓了药,等回来时已是天黑,他去看夏侯离溪,却发现夏侯离溪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他心中犯嘀咕,该不会是扎针扎出毛病来了吧?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惊讶地发现温白坐在他门口,台阶上还放着几坛酒。

夏侯离溪跟温白说了很多,温白不得不在意。

“温白。”江季白远远地停住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温白悠悠地往嘴里倒了口酒:“没事就不能来了?”末了,似是觉得自己这话没分寸,他补充道:“溪…夏侯兄无事,庆祝一下。”

江季白犹豫着走了过来:“那我替他多谢你了。”

温白猛地抬头:“你这么紧张他,是因为他的病与你有关?”

“当然不是,溪哥这是旧疾,他染病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江季白顺口解释。

温白轻笑一声:“当年你们感情有这么好吗?”

江季白垂下眼睫,他站着,温白坐着,从上往下看,温白的表情一览无遗,他道:“你这样问,我会误会。”

温白:“……”要你他妈的多嘴!

他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温白掩饰性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轻易不与人交心,我就是好奇。”

江季白看他一眼,不疾不徐道:“溪哥帮我很多,也理解我,他生病我自然紧张,他不会像阿姐那般时刻提醒我我的责任,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他若有事,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我怕我能说话的都走了,留下的又都是说不上话的。”

温白心中一颤,他扬起脖子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拎起一坛酒扔给江季白,江季白轻松地接住了,他看向温白,温白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过来坐。

江季白没有过去坐,他靠在一旁的树上,拔开酒塞,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是梅子酒,甜后一点涩。

温白看他不过来,就站了起来,他脚步有些踉跄,幸好及时抓住了树枝。

“当年我大哥不知所踪,温家上下一片烂摊子,所以我才没跟你走的。”温白道。

江季白颔首:“我猜到了。”

温白头靠在树干上,深吸一口凉气道:“江季白,当年在天渊城,你瞒着我向封崎复仇,是怕连累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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