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最后淹没在了他的吻里。
他的唇很冷,同他的人一样,冻的我心尖颤栗,可我却甘之如饴。
我告诉他,我叫孙元薇;还要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禁步。
“又不值钱,要它作何?”
“因为是公子戴过的东西。”
三公子微微蹙眉,轻言一声:“莫名其妙。”
我的心一涩,回了他一个恬静的笑容。
若娘见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叹,眼神暗昧不明。
那日之后,他待我终于有了变化,但也只是与旁人稍稍不同而已,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很欢喜。
稍稍不同,我便满足。
晚宴即将到来,我愈发贪恋与他相处的时光。
若娘对我说:若后悔,她可以另想他法。
我说:只有秦大人昭雪,三公子才能真的开心,只要他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我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变故。
我有了三公子的骨肉。
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我第一时间找到他,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三公子静默良久:“所以呢?”
我愣怔当场。
是啊,所以呢?
我是在期盼什么?
若娘摇头叹息:“我早就说过,此子并非良人,与他父亲更不能同日而语。”她话顿了顿:“晚宴你不必去了,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好好护着秦大人的血脉。”
我笑了。
在别人眼里,三公子只是秦大人的儿子;可在我眼里,三公子就是三公子。
所以我怀的,只是三公子的骨肉,而非秦大人的血脉!既然三公子不期盼他的降生,那他就不该留在我的肚子里!
我命小玉熬煮了落胎药,等待时,有小厮前来传话,说三公子在老地方等我。
三公子?
我未曾多想,急急忙忙跑去了那条羊肠小路,可直到进了那个小破屋,都没有看到三公子的影子。
这时,脖子一痛,温热的鲜血从脖颈涌出,我捂着脖子大口呼吸,踉踉跄跄的趴倒在地。
燃烧的纸灯笼,照亮了小破屋,也照到了一双阴鹜至极的双目。
哦,我想起来了。
这世上还有一人同我一般深爱着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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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师爷~”
“大人!”
萧淮北一脸委屈的蜷缩在床上:“不给揉就不给揉嘛,还凶巴巴的。”
宋朵朵嘴角抽搐,在看他脸色发白,终是无奈妥协:“躺直!”
奸计得逞,萧淮北面露得意乖乖躺直,等着宋朵朵上前替自己揉肚子。
十五岁的少女皮肤白里透粉,柔软的绒毛贴在脸上,凑近一瞧,像个果肉饱满的桃子。
“本官想吃桃子。”
宋朵朵瞥他一眼:“大冬天的,我去哪里给你找桃子?”
萧淮北眨眨眼,一脸渴望:“可是本官真的好想吃桃子啊。”
想吃桃子?那说明肚子没事了,宋朵朵直接抽回了手。
“没有!”
“……喔。”
“大人。”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莫成的声音:“马车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可启程。”
“启程?”萧淮北一个鲤鱼打挺的起了身:“那就赶快出发吧。”
看着前一秒还赖赖唧唧、转瞬之间就活蹦乱跳的萧淮北,宋朵朵起身走的毅然决然。
“哎?师爷你等等本官呐~”
师爷默默加快了脚步,甚至不想跟大人同屏出现。
马车日夜兼程,终于翌日午后回到了北崖县。
下了马车的宋朵朵还未来得及撑个拦腰,就被迎头冲跑来的一个影子抱了个满怀:“姐姐。”
宋朵朵恍了会儿神,实在是对这个称呼既熟悉又陌生,她垂眸瞧着怀中之人,内心蓦然生出一丝亲切来。
宋朵朵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是漠然的推开了宋亮:“你怎么在这?你娘和芝芝呢?”
宋亮有些不知措的推到一旁,不知是被姐姐的冷漠吓到了,还是内心早就存着委屈,一听宋朵朵的问话,眼圈一下子红了,颔首抠着自己的手指头不说话。
见他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宋朵朵的内心那种说不清的情绪放大。
心疼、气恼、难过……
几种情绪交织下,火气也蹭的一下大了:“男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家男人死的那年,宋亮才五岁,由于这三年宋王氏整日哭哭啼啼唉声叹气,对三个孩子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尤其身为男孩子的宋亮,本性的刚与外在影响在他身上的柔融在一起,性子无比拧巴。
此时,赵齐态一路小跑过来,见状大手抠着宋亮的脑袋瓜,扒拉到自己的身后藏起:“师爷别生气,小亮还是个孩子。”
萧淮北随后下了马车,先弓下腰看了看宋亮的脸,眉眼瞧着倒是与宋朵朵有三分相似,眼见气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宋朵朵被自己的心思闹的有些烦乱,稍一平息,情绪也缓和了不少,手搭在宋亮的肩上,柔和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亮这才抬起了头,抽抽泣泣道:“娘、娘把芝芝卖、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了。”
宋朵朵只觉脑袋‘轰隆’一声,好半晌才终于找回神志,然而整个人却呆在那说不出一个字。
萧淮北神色一凝:“赵捕快你来说!”
赵齐态沉着声娓娓道来。
昨日突然有个孩子来了衙门哭哭啼啼的要找她姐姐,赵齐态一问之下才知他是宋朵朵的弟弟,本以为是宋家出了事想帮帮忙,可细细一问缘由,竟不知如何处理。
事情倒也不复杂,王富贵因为被衙门杖责了五十大板花了不少的医药费,弟媳妇就跑到大姑子家里哭哭闹闹要说法。
吓的宋芝芝啼哭不止,弟媳妇便戳着宋芝芝的头怒骂:丫头片子养大了有什么用?只会和宋朵朵那个白眼狼一样!还不如卖了换银子!
这话似乎给了宋王氏启发,也不知哪里来的门路,还真把孩子给卖了。
宋朵朵听的火冒三丈,扶着马车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后,一把夺下了马夫手里的鞭子,拉着宋亮就走。
有些事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只能动手了!
惜念急道:“大人。”
萧淮北下巴一努,示意惜念骑马前去。
惜念利落的一跃上马,缰绳一紧,马儿扬蹄而去。
赵齐态一时不知该跟上还是要留下,若是跟上,必然会被百姓说三道四,指责衙门欺负人;若是不跟上,又怕宋朵朵吃了亏。
正准备询问一下萧淮北的意见,忽听他温言道:“提醒百姓燃放爆竹仔细点,天干物燥的,万一起了火,把半辈子的积蓄烧了个精光,多可怜。”
赵齐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过往行人。
午后的大街行人不少,各个笑容洋溢,似乎都在为新年的到来而欣喜,万一真的起了火,那这年,恐怕就要哭着过了。
“是,属下马上命人张贴布告!”赵齐态默了默,还是问道:“大人,小师爷她……”
话未说完,萧淮北已经走远了。
身后的捕快忍不住小声嘀咕:“还以为大人多疼爱小师爷,出了这么大事竟然连忙都不帮,只派了一个丫头跟着,真是……”
“闭嘴!”赵齐态脸一沉,呵斥道:“大人不帮自有大人的道理,岂容你多嘴多舌!”
捕快讪讪的住了嘴。
赵齐态心觉不安,犹豫片刻后,招呼两个人一路小跑的奔着北三后街去了。
马儿跑的快,到了宋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宋朵朵被颠的七荤八素,不过心里窝着火,也来不及估计身体上的感受,沉着脸进了院子。
宋家还是老样子,院子里堆着一摞高的脏衣服,完全不见一丝新年过来应有的喜庆。
宋朵朵推门而入时,宋王氏正病恹恹的躺在炕上,听到门开的声音便以为宋亮:“还剩下几件你洗了吧,娘实在是洗不动了。”
“才洗了两件就洗不动了?”
宋王氏怔了怔,后一下子坐起,定定的看着宋朵朵一语不发。
宋朵朵拿马鞭轻拍着手心:“你这个娘当的倒是舒坦,明明有手有脚,却让孩子做苦力养你,身份不贵重,身子倒是娇弱的很;三天两头的大病小痛,使唤起孩子更是心安理得!你真的都不觉得脸红,不觉得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