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蓓能平静,秦秀秀可平静不下来,她气的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半晌才缓过进来:“你也真能忍,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吗?”
姜蓓正想解释,自己准备把之前花在他们身上的钱讨回来,以后也不会管他们两个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发现秦家门口是虚掩着的,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
姜蓓灵机一动临时换了口风,叹了口气说:“我能怎么办,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他们的吧。”
秦秀秀噎住了,忍不住想问她是不是最近娘道看多了,哪有这样的道理,秦秀秀气的胸都闷了,她使劲搓洗了几下衣服,都快把衣服给搓破了,这才勉强发泄了一下心里的郁闷,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你也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溺爱吗?电视上都说了,溺爱不是爱,你得对他们严厉一点。”
秦秀秀这一番话正和姜蓓的意,她装作犹豫了一下就爽快的答应了,还说:“秀秀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不马上就要暑假了吗?我就说以后不给他们钱了,让他们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我教育不好他们,就让社会替我教育吧。”
“这就对了。”秦秀秀拍了拍手。
“我还要跟她们讨之前为他们花的钱,让他们写欠条,不写就立字据,拿家里的房子抵。以后在家我也不给他们做饭,他们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就饿着。”姜蓓故作凶狠的说。
姜蓓在这里说的天花乱坠,秦秀秀听得乐不可支,她跟着起哄说:“那你可要说到做到,反正我暑假也没事,我可要去监督你的,你要是撒谎就是小狗。”
秦秀秀觉得姜蓓这小狗当定了,姜蓓多疼姜东和姜楠她能不知道?她敢打赌这些话里能兑现出一半来,她给姜蓓磕头。
姜蓓不管秦秀秀信不信,她讲了一连串她将来要在家里施行的,用来教育弟弟妹妹的政策,直到瞧见门口那人走了这才闭上了嘴。
姜蓓心想,只要外头那人把八卦听全了,不管将来姜东姜楠会不会打道德绑架的主意,反正起码村里的舆论姜楠姜东算是指望不上了。
她不担心在门口偷听的人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好奇心强到在人家门口听墙角的人,哪能憋得住事?
东家长李家短就是这些人永远的神。
姜蓓确实没猜错,刘大妈为了听八卦愣是端着盆衣服在外头站了半个多小时,听得她直啧舌,手里的盆子都忘了放下了,见里头没音了,兴冲冲的去桥头嚼舌头去了。
这会子已经种完了小麦,正是农闲的时候,村里人就好在桥头的树荫下乘凉,大伙聚在一块,洗衣裳的洗衣裳,扯闲篇的扯闲篇,姜蓓这边还没出村呢,刘大妈那张大嘴巴就把八卦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真没想到姜家老二家的两个小的是这样的人,真不孝顺。”几个人在那七嘴八舌的嚼舌头。
一般来讲同辈之间说不上什么孝顺不孝顺的,可是姜家不一样,姜家夫妇去世之后,一直是姜蓓养家,虽然她们姐弟几个年龄差并不算大,但在村民看来,这就是长姐如母了,把姐姐气的哇哇叫,这不叫不孝顺是什么?在村民朴素的道德观里,不孝顺是顶不道德的了。
“要我说啊,姜蓓也挺不容易的,拉扯着这俩小的,一干就是三五年,当时姜家老二没了的时候我还以为怎么着姜家老大也会给搭把手呢,没想到人家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伸,再看人家姜蓓,愣是自己撑起来了!真能干。”
刘大妈说的是实话,可是同姜家老大家的媳妇关系好的张爱红听不下去,插嘴道:“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看姜家那两个小的现在的德行,他们就是帮了也是帮出两只白眼狼来。”
“话不是这么说,我看姜蓓就挺好,又漂亮又能干,那俩小的是不行,可是姜蓓不是说要教育了吗?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掰不过来?就是掰不过来,就冲姜蓓这个人他姜大栓就该伸把手,现在帮着搭把手,等姜蓓以后嫁了人还能不好好孝顺她大伯?”
刘大妈也不是真心想夸原主,纯粹是为了打嘴仗,这下可把张爱红给惹恼了,张嘴就说:“嫁什么人,她早年不学好的事你们都忘了?这事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刘大妈立时脸色就变了,她是喜欢串门子和别人扯闲话,别人说姜蓓坏话的时候她也跟着附和过,只是这闲话的源头真不是从她这来的,她犯不上和一个十几岁的没爹没妈的孩子较劲,传出去怪丢人的。
而且这话早年说说也就罢了,姜蓓年纪还小,还不到结婚的时候,传就传吧,也就是街坊四邻嘴里的一个谈资。
这会哪还能提,姜蓓可都二十了,正是要结婚的年龄,真要因为这个嫁不出去,姜蓓还不得找她家闹啊,官司打到法院里都是她刘大妈没理。
刘大妈涨红了脸破口大骂,还把给姜蓓造谣的事摁在了张爱红头上,非说张爱红脏心眼子给小姑娘造谣不说还要造谣她这个老婆子,说村里谁不知道她刘大妈,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刘大妈插着腰连说带骂的,她说脏话那是一绝,骂起人来三天不带重样的,张爱红骂又骂不过,打吧,刘大妈长得膘肥体壮的站在跟前儿跟堵墙似的,张爱红那小个头哪打得过刘大妈,站在那桥头上张着嘴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在别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第5章
张爱红路上越走越气,气鼓鼓的找自己的好朋友原主的大伯母柳香兰诉苦,柳香兰正在家带孙子,她的小孙子才一周岁多一点,儿媳妇生他的时候早产,小孩身体弱都这么大了还不敢见风,害的带孩子的柳香兰也只能成天在屋里闷着。
整个人都快要闷出病来了,柳香兰这个人可坐不住,她往常不到吃饭的时候不着家,可着全村串门子,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她不认识的,她长得慈祥,叫谁看了都觉得这事个信得过的长辈,三言两语就能哄得人家跟她交了心。
可怜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媳妇们哪知道这世上专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边同你亲亲热热的推心置腹,那边就开始给你使坏,去这家挑唆挑唆,去那家挑唆挑唆,不是挑唆的人家妯娌打架,就是挑唆的人家婆媳拌嘴,把人家挑唆的家宅不宁她就高兴了,要是那苦主再能哭哭啼啼的跟她诉诉苦,那感觉简直跟看电视剧似的,别提多爽快了。
姜蓓的大伯柳香兰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是其中的翘楚,这些日子为了看孩子没法子出门,可把她给憋坏了,憋了一肚子的坏水都快要咕嘟咕嘟溢出来了。
张爱红找上门来气鼓鼓的抱怨了半天,给柳香兰乐的呀,面上还要假装同仇敌忾的附和几句,见张爱红渴了就连忙给她倒茶水。
张爱红喝完水才顺过劲来说:“村子里谁不知道刘大妈好传别人闲话,第一个说姜蓓闲话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她个老不要脸的,还想赖在我头上。”
一听两个给自己背黑锅的还互相推上了,柳香兰别提多高兴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劝慰她:“行了,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刘大妈你还不知道吗?嘴碎又好面子,她干的那些坏事什么时候承认过,她要是能闭了那张嘴,咱们村啊都能清净好几天。”
“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话就放这了,第一个传姜蓓闲话的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生儿子没□□,断子绝孙……”张爱红在桥头上吵架没发挥好,到了这会倒是开始骂人了。
这骂的也太难听了,柳香兰听不下去了,偏偏她心里有鬼,疑心是不是张爱红知道了什么,强忍着才没有骂回去,可在心里是狠狠的记了张爱红一笔。
柳香兰强忍着怒气,忍辱负重的附和,边上已经开始学说话的小孙子听见了也跟着学了一句断子绝孙,这下可彻底把柳香兰给气坏了。
她深吸了口气说:“爱红,别骂了,姜蓓是我亲侄女我还不生气呢,她是你什么人,为她造这口业干嘛?”
“我就要骂。”
“你要骂你回家骂去,都教坏我小孙子了。”柳香兰发火了。
张爱红觉得自己为了替柳香兰出头在外头受了气,结果就和她吐吐苦水柳香兰都要撵自己走,她还没叫柳香兰帮她一块骂刘大妈呢,要是说了就看柳香兰这态度没准都能帮着刘大妈一块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