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吃疼,胡灵珠更加用力的勾动手指:“说还是不说?嗯?”
“我说,我说。”我疼的要命,整个脑袋追着他的手跑,都快把头抵到他的胸口。
他妈的,要不是这疼,我都差点忘了胡灵珠是个疯批。
“我看那书里,有一章节叫兔吮毫,讲人行为亲密的时候,会互相吮吸对方的耻毛,就像是兔子平时在给自己清洁皮毛的时候那般舔吮。”
“我想不出来两个人要怎么弄,只好先养养雪兔,看看兔子是怎么弄的……”
我老实交代,想要争取坦白从宽,但胡灵珠的脸色告诉我,他没想要“从宽”。
他甚至松开了我的头发,转而握住了我的手:“真是好有趣的一本书,跟大哥说说,这书是哪里来的,大哥也想找来看看。”
呵呵,我信你个鬼,真当我蠢,看不出来这是在套我的话?
我要说了,武翠最好的结局不外乎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日。
我只能辛苦一下陆雪扬:“从二哥的书房里无意间翻到的。”
果不其然,胡灵珠放开了我的手,眼珠子转来转去,然后定下神来叮嘱我:“那你可要好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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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确不太厚道的坑了陆雪扬一把,可这转折我怎么看不懂?
难道是听说了陆雪扬在研究此道,取悦到了胡灵珠?
这俩还挺会玩儿的。
我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看着胡灵珠:“真是便宜你了!”
胡灵珠神情古怪:“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行,你们互相便宜呗,总给我撒狗粮干嘛,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胡灵珠这会儿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想来也不是个交流学习的好时机,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被他扯乱的发髻,开始了临别前的医嘱:“虽然是新婚燕尔,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有些事情你应该把握好那个度,不是我要挑拨你跟二哥的关系,只是希望你们两人能够有所节制……”
我话还没说完,胡灵珠便叫我滚蛋了。
走在竹苑外右侧的回廊里,我就见着陆雪扬从左面小路进来,我连忙招呼他:“喂~”可是他不理我,我只好翻过回廊往小路跑去:“喂……喂……叫你呢!”
陆雪扬目不斜视,好像视线范围内不曾见到我的发问:“喂是在叫谁?”
他今日一身广袖长衫,很是威严,与我从前在山庄外见到他便服的模样不太相同,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喜欢上了这类很在气势上压人一头的服饰,也许——是从他开始接管整个红湖山庄起。
是了,自打陆老夫人离世,他就成为了红湖山庄唯一的主子,想要召见我不过就是麻布口袋一套把人捋来就行的身份,我可不得对人恭敬万分?
我低眉顺眼的重新唤了声二哥,他也不看我,绕过我又往前走。
其实我两人平日不太多交流,我也不爱这般殷勤讨好的叫他,可我刚刚不厚道的甩了个锅给他,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我又叫了一次:“二哥——”陆雪扬步伐加快,敷衍的问我:“有事?”
“没什么要紧的。”
我说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虚假客套一下,他倒是当了真,更加不理人。
眼看陆雪扬就要进竹苑,我有些着急:“喂……喂……等等!”
这人听见我叫他,反而还越走越快,我只好小跑跟上拦住。
陆雪扬这才停下来,低垂着眼眸:“云迎子,你最好知道你要叫我什么。你再喂一次我把你丢湖里喂鱼。”
“二……”
没能完整的再叫一声二哥,就被陆雪扬嘲讽着打断了:“我是你二哥吗我是?我想跟你们结拜吗我想?你们配的上我吗你们?”
这人一生气,连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不过当年陆雪扬的确是很不情愿跟我们拜把子的,但我以为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已经接纳了胡灵珠——以及我。
可没料到他今天心情居然也不好!
准确的说,从这回胡灵珠受伤让我再见着陆雪扬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满面笑容的天之骄子就一直处于被人拔了逆鳞的模样,让我有些摸不准。
陆雪扬见我吃了瘪不答话,他更心安理得的不用搭理我,甩开了我就进了竹苑。
我还想叫住他,又不能喂,又不能叫二哥,我情急之下脑子里灵光乍现,大呵一声:“相公!!!!!!!!!”
我也没叫错吧?咱们不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他也不必吓的崴了脚吧?
同样是真戏假做,我比不过胡灵珠那种直豁出去的不害臊,但我强了陆雪扬不少,至少我有做妾的觉悟。
第4章 第 4 章
明明是陆雪扬强纳我为妾,这人又一点做我夫君的准备都没有,这让我真的很吃不准他想做什么。
早在师兄替我铺好路,让我顺利的抱上红湖山庄的大腿,师兄就语重心长的教导过我:红湖山庄的便宜可以占,但红湖山庄办的事情不能沾。
师兄的逻辑我懂,所以同理换到胡灵珠身上的时候,我也已经变机灵了:胡灵珠身上的伤我可以医,胡灵珠到底为什么受伤我不能理。
这一套理论也是回春堂多年来能够一直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上屹立不倒的护身符。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我师兄又有第二套法则:你必须掌握足够多的信息,才能优先筛选出对你有利的条件。
虽然我师兄的医术在回春堂排不进前十,但因为他掌握着回春堂所有的情报网,于是他至今都是回春堂脾气最大的长老。
年幼的我曾经很无知的求教师兄:“第二套法则违背了第一条理论,那我到底是知道还好还是不知道好?”
师兄抖开了他的折扇,扇面上是他手写的四个大字:大智若愚。
我顿时就悟了,只要我懂装不懂,那第二套法则就不会跟第一条理论冲突。
所以当年不光只有陆雪扬不愿三人义结金兰,我当时也是老大的不乐意。
那时候的我已经有能力查到一些事情,我能知道红湖山庄不仅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知道朝廷也很忌惮红湖山庄的势力,皇帝陛下新封的藩王到了这块地皮,那都是要先去红湖山庄喝杯茶的。
然而树大招风,陆雪扬那条绳子并不安全,朝廷想除了他,他的堂叔侄们想推翻他取而代之。
我已经能有荣幸被陆老夫人认做干女儿,高攀上了陆雪扬这种高岭之花,逢年过节的从红湖山庄捞几滴油水。我又何苦多此一举的再跟陆雪扬拜把子,非要成他那条绳上的蚂蚱,主动捆紧打上死结。
胡灵珠我也并不想跟他有医患之外的关系,因为,不仅师兄寻不到这个人,我也一直查不出这个人半点有用的信息。
百分之二十的几率,胡灵珠确是个无名小辈,一生平庸,无迹可查。
那我不情愿、何至于要跟他拜把子。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胡灵珠来头不小、刻意隐瞒,查无所获。
那我不敢、不必同他交好。
权衡利弊,我是反对三结义的,但这事由不得我做主。
结义那一年,我十五岁,因为冒冒失失的对着胡灵珠说了心悦他的胡话,而后半年他都没来寻过我。
胡灵珠不再找我,除了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丁点的不习惯,我更多的是觉得安心。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日子长了,终于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再受伤,不来找我说明他用不上我。
没有消息反而是个好消息。
那半年间,反而是陆雪扬同我走的亲近,隔三差五的送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什,三天两头的约我逛花园子听小曲。
直到我的房里都堆不下陆雪扬送的礼物,我委婉的告知他不要再送了。
陆雪扬不屑的笑道:“你以为我想送?不过是老太太惦记着你罢了。”
是了,那些金叉玉镯胭脂水粉,除非是陆老夫人的意思,不然陆雪扬哪里会有功夫去挑选女儿家喜欢的物什。
陆雪扬除了笑话我痴心妄想,擅自以为是他在讨我欢心,还说我缺乏教养,收了那么多礼物都从来都不知道要回礼。
可我除了他送的那些东西,身上全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硬要说拿的出手的,也就是我埋在梅园里的那几坛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