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也装作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港口黑手党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恋个p,我看整个港口Mafia最黄的就是你,警察叔叔就是他!毕竟三年起步森鸥外也不是叫着玩玩的。
但当时的太宰治真的是我人生中的一束光,现在想想,我从没有脑细胞进化为没有脑子,大概也是托了他的福。
但可惜的是,这束光还没有照耀我多久,他就迎来了他人生中真正的朋友。
这个朋友是织田作之助,是坂口安吾,但总归不会是宫泽星野。
其实我觉得太宰治是有点怜悯我的,我是个命运被他人扼住的质子,他从指缝里露出的一点点缝隙已经足够让我感恩戴德。
可我被无休止的放弃。
一开始的确是愤怒和怨怼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充斥心脏的情绪最后变成了残留眼底的些许痕迹。
我想我知道人总会变,没有人会为你付出全部的温柔和耐心。
我已经习惯了。
第16章 chapter2
-1
一月。
正逢新雪初霁,织田作之助叫我出去散步,我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黑风衣三件套,而织田作之助脖子上系了围巾,是很细软的颜色。
织田作之助把手递给我,阳光从他背后慢慢的洒下,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漂浮,声色,气味,永远会认真注视着我的眼睛。
他温柔的就像是来度化我的天父。
我拉住织田作之助的手,感知到他手上的薄茧,触碰之后泛起些微的波澜。
但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星野,走吧。”
啊,我想,就是这句话。
就像很久之前我们四个还是好兄弟,我还没有一头栽下reborn这巨坑,似乎有过很多次我和太宰治约在lupin蹦迪,我会喝很多酒,而坂口安吾会嫌弃的叫来织田作之助接我,那时的他也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在同样的季节说着同样的话。
就像我还没有变,依旧曾经那个单细胞的动物,他依旧是关爱孩子的老干部,可以为慈善事业代言,太宰治还是15岁的孩子,脸上甚至有天真的笑,坂口还不会放弃吐槽的事业,我也还是会和后者组成完美的相声团队来表演,哪怕观众只有那两个坐在吧台的年轻社畜。
就像……他还活着。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眼前的织田作之助一寸一寸的消弥了。
他的微笑消散的如同阳光下绚烂的泡沫,顷刻之间就枯败成空气中的尘埃。
而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的消失,明白我永远无法阻止一朵花的凋谢。
-2
国木田独步很愤怒。
这不是当然的吗!他那个好搭档混蛋太宰治那个绷带浪费装置已经失踪了三天了。
三天了,他们把横滨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啊!但总是找不到太宰治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太宰治把所有工作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们刚刚完成了苍之使徒的案子,正好是舆论爆发期,工作量直线上涨,而这个人还留了封字条,用很欠扁的语气说——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国木田君,工作就交给你啦~一定要好好完成才行呐”
这.个.混.蛋.他深吸一口气,给手机列表里最后一个他认识的和太宰有联系的人打电话,电话被很快接通,他确认了一下:“是宫泽小姐吗?”
对面穿来精简的一声嗯。
国木田独步对宫泽星野了解不深,只知道她曾经作为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互相交换的质子。
说起来他一直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同时当上两个组织的质子的,但当面问肯定是不礼貌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是这样的,宫泽小姐……”国木田独步尽量精简的介绍完事情的始终,“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其实国木田独步是不报期望的,毕竟太宰治已经丢了三天了,社长和乱步也出去了,而宫泽星野和太宰治的联系似乎并不密切,昨天他也是急昏头了,把所有认识的太宰治的人都问了一遍,甚至问了港口Mafia那边的重力使,得到的确都是否定的回复,而那个重力使更是开心的像过年一样,直呼,一定要开一瓶红酒庆祝。
这个混蛋,国木田独步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耳边却听见宫泽星野的回复。
她说,我大概知道。
哎——?国木田独步下意识的瞪大双眼。
宫泽星野的话还在继续——
“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问一下江户川乱步是怎么回复这件事的吗?”
-3
宫泽星野如愿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
江户川乱步借由国木田独步传达来的信息让她确定了一件事情。
太宰治真是会给她挑事,宫泽星野想。
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他再想什么的,但正是因为明白,宫泽星野内心却泛出止不住的惊异。
他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宫泽星野其实多少觉得他认为热闹之后就是无边的寂寥。这种心情她理解却不赞同,因为她和太宰治也不过半斤八两。
这几天刚好是织田作之助的忌日。
宫泽星野去附近的花店买了束花。
没有让侦探社的人跟过来,乱步说,这件事让她一个人处理就好。
为什么不愿意呢?因为太宰治不想被发觉自己曾经的职业?啊,这种想法天真的让她想笑了。
同伴真是令人艳羡的词汇,多少年以来她都快忘记了这个词语被人说出来是的感觉了。
看到了墓地前,宫泽星野看见太宰治坐在织田作之助的墓碑前,看着她,眼里化着一片漂亮的雾霭,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啊,太宰,”她弯腰往墓前递上一束花,花店的老板精心挑选的,新鲜的花,花瓣上还带着朦胧水雾,“……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
宫泽星野弯腰和太宰治平视:“为什么不放手去做呢,以你自己的方式。”
她没有理由阻止。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阻止。
“……你接受了陀思妥的邀请,对吗?”太宰治问她。
“是的。”宫泽星野回复的很爽快,“太宰,我不知道对我你猜到了什么,但我是真的很想……改变这个世界。”
太宰治的音量陡然提高起来:“你不该去招惹他,他是个——”
“他和我们是同类人,太宰。”宫泽星野打断他的对白,“现在问题是,你要站在哪一边。”
你是要放弃对织田作之助和我的曾经,站到我的对立面去,还是加入我,成为我的共犯?宫泽星野想知道这个问题很久了。
她大概知道,一个自己不会使太宰治动摇,但如果加上织田作之助呢?
太宰治抿起嘴角,他的脸色苍白起来,而宫泽星野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催促。
他说:“——”
-4
“抱歉,”太宰治说,“但我还是想问,乱步桑是怎么猜到我会回绝的呢?”
“啊,这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吧,”江户川乱步微微叹息,“其实你在乎的明明是那个人死去时的话。”
啊,是这样吗?太宰治思维发散间,又一次想起那个无能为力的黄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友人缓缓失去生命的体征。
而最后,那个友人告诉他——
到救人的那一方去。
我做到了吗?我这么做是对的吗?太宰治问寻自己,但悲哀的发现自己内心并没有答案。
“可星野她……”她会死的,太宰治徒劳的开口,但他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去劝阻和否决对方为其选择的结局。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星野她……需要这样。”
就像是说服自己,江户川乱步重复了一遍:“她需要这样,所以她去做了。但——”
太宰治说完他没有说完的话:“——但从此再遇见的话,她就是敌人了。”
-5
我觉得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连死亡都不可以自己决断。
我经常问自己【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在无穷无尽的轮回中寻找,为他人流下虚假的眼泪,到最后投射出来的,还是迷茫的深渊。
【真可笑啊……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每个人都想从我这里拿到些什么,能力,手腕,陪伴,威慑……可我不想……不想这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