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谎言(162)

作者:安见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将头抵在沙发上,整个人蜷成一团,甚至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去拿止痛药。

林林就一直哭,哭得伤心极了。

我看得出来,她起初哭是因为撞疼了额头,后来哭,却是因为看到我倒地不起。

和林林之间的父女情,仿佛在这旧伤复发的夜晚,变得坚如磐石。

***

回了一趟乡后,我和雅林便频繁地去远山别墅探望廉河铭。

廉河铭不再管生意,倒忙起了我们的婚礼。他希望办得隆重,让雅林风风光光地出嫁。我们本不想太张扬,但知道他的用意,便依了他。

婚礼的准备有条不紊,领证的吉日也算好了。但就在吉日的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件事,扰乱了这平静。

那天中午,我们在远山别墅吃饭。三人一边吃一边商量着趁天气好,下午找个地方散散步去。廉河铭近来很少出门,有点抵触去到大庭广众之下,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雅林便常常找些理由,带他出去。只要雅林开口了,他总还是会答应。

“老李的老伴儿病了,告假回老家去了,都回了好几天了。”廉河铭说。

“没关系,我来开车。”我回应。

“什么病啊?严重吗?”雅林问。

“不太清楚,他请了个长假,暂时回不来了。不打紧,我最近出去少,和你们出去,海冰来开就是。”

我们接着吃饭。

快吃完时,一个用人急冲冲地跑进饭厅:“廉先生,不好了,来了两个闹事的!”

“什么人?”

“说是……说是原来那个……那个赖小姐的家人。”

“赖盈莎?”廉河铭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们闹什么?”

“他们在门口吵得可凶了,非要进来见您,说什么……要找您……讨回公道。”

廉河铭脸沉了下去,按照他以往的风格,怕是要摔碗怒骂,但现在,他不发作,只是冷淡地吩咐:“把他们赶走。”

用人退了出去,但没一会儿,又哭丧着脸回来了:“廉先生,赶不走啊!他们说……说手里有您害了赖小姐的证据,您要是不见,他们就把证据交到公安局去!”

这倒把我们惊住了。赖盈莎遭毒手的消息一直是封锁起来的,她的家人若知道了,要讨公道早该来了,怎会过了那么久都悄无声息,今天却突然得知了真相?

“让他们进来吧。”廉河铭愣了好半天,才交代道。

***

来人一个是赖盈莎年迈的老父,另一个是她弟弟,约摸三十岁,长相和赖盈莎十分相似,自称名叫赖盈峰。他们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尤其是赖盈峰,指着廉河铭骂道:“姓廉的,你还我姐来!”

廉河铭坐在饭桌旁没动,沉着脸问:“你们有什么证据?”

“当然是铁证如山的证据!谁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有的是手段,撒点儿钱就可以掩盖罪行,没有证据,说破嘴皮也不会承认!”

廉河铭不耐烦道:“什么证据!”

赖盈峰得意地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这是当天在场的知情人录的口供,看你怎么狡辩!”

他按下开关,把录音放了出来。

录音里,一个苍老而怯弱的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天,赖小姐去别墅找廉先生,我本是想撵她走的,但没能成功,看着她跟廉先生两人进了书房。他们在里面没待太久,后来就听到了几声赖小姐的尖叫。廉先生有吩咐,我们都不敢进去。后来廉先生出来了,什么都没说就出门去了。我们谁都不敢进去,直到罗小姐来,她进去了,才看到赖小姐的脸被毁了。赖小姐当天就神志不清了,没过两天,廉先生就把她安置到了别处,后来又送去了精神病院,到现在,一直在那里。”

我们三人瞠目结舌——那个声音,是李师傅!

☆、第六十二章(2)

李师傅怎么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还透露给赖盈莎的家人!我们刚刚才提起他突然请长假回老家,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廉河铭的脸瞬间惨白,浑身僵成一根木头,手扶着餐桌,身子却朝一边摇摇欲坠。

“爸!”雅林离开座位,跑到他身旁扶住他。

“怎么样,姓廉的?你还不认账吗?我姐掏心掏肺跟了你好几年,你却铁石心肠对她下毒手!她的一辈子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歹毒的凶手还想逍遥法外吗?别以为你有钱我们就会怕,老子道儿上也是有人的!”赖盈峰指着廉河铭大骂。

廉河铭一言不发,不还口,也不抬头看他们,被吓懵了似的。

雅林把他扶到旁边的靠椅上坐好后,走上前去,对赖家父子说:“这件事我也知情,第一个看到赖盈莎脸被毁的人就是我。我们不会赖账,但这件事还得解释清楚。是赖盈莎先招惹我的,她划伤了我的脸,又跑来告状,我爸脾气不好,一时气不过,就下手重了,他不是有意要害赖盈莎的。后来他也把赖盈莎送去了条件最好的地方,一直照看她。”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啰?”赖盈峰恶狠狠地瞪着雅林,“你们都把我姐害成这样了,还敢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是,这件事是我爸不好,我们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商量个处理的办法吧。我说这些,不是辩解,只是希望你们理解,事出有因,我爸他不是个恶人。”

“笑话!坏事做尽,还说得理直气壮!你们这些有钱人,良心都被狗吃了!”赖盈峰骂着,竟伸手推了雅林一把!

雅林退了两步,撞到后面的餐桌才没摔倒。

我本在一旁听着,这下火气一窜就上来了,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也把他推出几步远还以颜色:“干什么!想动手?”

“好啊!果然是有钱有势,仗势欺人!”

“我警告你嘴放干净点!赖盈莎先打她,先拿刀子割她的脸本来就是事实。廉总是做得过火了,但赖盈莎有错在先,也不是没有责任的!不信我带你去问赖盈莎那两个跟班儿,你就知道有没有这回事了。”

“所以我姐就活该被姓廉的毒害?”

一直在后面沉默的赖父也跟着说:“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讲情理?我闺女服侍廉老板足足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啊?”

我正在气头上,毫不留情地回:“那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是为了什么才跟着廉总的?也不算算这些年她都得到了多少?廉总已经公布要和她断绝关系了,是她自己纠缠不休,又对雅林下狠手,最后才自食其果!”

“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赖父急得快哭出来。

“爸,跟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讲什么道理。”赖盈峰道。

我正想回敬两句,却被雅林制止:“算了,海冰。”她站过来,对他们说,“你们既然没把录音交到公安局,不就是想私了吗?我们也没有否认,吵来吵去也没有用,你们想怎么了,倒是表个态呀。”

“这还差不多。”赖盈峰露出满意的神色,瞪了我一眼,整整衣领道,“看在我姐跟姓廉的过去的情分上,可以不告你们。但我姐已经疯了,她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无依无靠,你们说什么也得负责到底吧。”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的目的才不是所谓的想为赖盈莎讨个公道,不上告,求私了,说白了,就是发现元凶是个金主,要钱来了。

张进曾调查过,赖盈莎因不学好,早就被家里人赶出门,断绝了来往。他们其实早就不认赖盈莎了,出事后也从未管过她,这会儿却突然冒出来又是闺女又是姐的,喊得朗朗上口。不愧是一家子,一个德行。

我正想着,雅林却已干脆地回答了他:“好,你说个数。”

赖盈峰和赖父对视一眼,伸出手来,张开五个手指:“五百万。”

雅林惊到了:“你们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我冷冷一声笑:“你也不好好算算,就算赖盈莎完好如初,干一辈子活能赚多少钱?”

“哼!你们可别狗眼看人低,我姐可认得不少富豪,她要没被毁容,随便嫁一个,何止这个数?这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我哭笑不得,赖盈莎当初是怎么要死要活缠着廉河铭的,他是真不知道?

“我们不能答应你这么多。”雅林回绝,“你们可以列个账单,医药费、生活费、欠工费、精神损失费,全部算进去,该多少就是多少。你们要是不会算,我们可以请律师帮你们算。至于你说她能嫁给谁,这不属于我们该负责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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