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43)

她站在之前的位置,回想起盛景闲离开前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二十分钟后,肖雨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不行不行脚麻了,你说盛总怎么不捐几个马桶啊?”都是蹲便,真是蹲死人了。

虞歌凉凉兜她一眼,“在工作室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事儿啊?”

肖雨心一提,立刻噤声了。

回去的路上安静多了,一个是顾忌虞歌的脸色,再一个就是路太暗,她走得心惊胆战,连大声喘气都不太敢了。

肖雨用手机照亮,沉默的爬着坡。从没感觉十分钟的路有这样漫长。

忽然,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肖雨身子一抖,下意识看了眼虞歌。见她没有反应,忍了忍选择把嘴闭上了。

又走了两分钟,树林里一直在响。肖雨咽了咽口水,胆突突的将手电筒照过去——

深夜里冒出一双泛着绿光的大眼睛。

“啊啊啊狼啊——”

肖雨拔腿就跑,慌忙中不小心绊到了自己,踉踉跄跄的朝前扑去。

虞歌猝不及防被狠狠推了一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摔到了坡下面。

肖雨吓懵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草丛里忽然又传来声响,随即一只通身黝黑的猫窜了出来。绿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咻的跑开了。

肖雨抖着呼吸拍拍胸口,三魂七魄终于归位,连忙冲到坡下。

“虞老师你没事吧……”

虞歌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脸色有些苍白。她没好气的瞪了肖雨一眼,忍着痛说:“我可能是扭到脚了,你有医疗队的联系电话吗?”

肖雨瞥着她额头上破的地方,吸了吸鼻子,“我、我没留。”

虞歌绝望的闭了闭眼。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联系人里翻了半天,指尖悬在上方良久。

“我打电话找人帮忙,你上去等他过来。”

“好,好的。”肖雨赶忙擦掉眼泪,站起来,“我这就过去。虞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虞歌看她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把苛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算了。如果这几天我走不了,拍照的事就得靠你了。”

“没问题应该的。”

虞歌摆摆手。

等肖雨走了,她解锁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喂,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

等了没到十分钟,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黑夜。坡上肖雨紧张过度,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诗经的经过。几句潦草的对话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光亮的皮鞋进入眼帘,随后是剪裁精良的西装裤,再往上,她看到了一双神情慌乱的眼睛。

盛景闲眸子扫过她额头的擦伤,手背上刺目的血迹,胸口极速起伏,脖颈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蹲下身,检查一般逡巡她脸色,声音嘶哑难当,“我抱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好。”

盛景闲冷着脸,仿佛面对的是一块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双腿和后背将她抱了起来。

“虞老师……”

肖雨想过来帮忙扶着,却被盛景闲躲开,“不麻烦你了,我带她去医院。”

肖雨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勉强的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盛总。”

回应她的是一道巨大的关门声。

道路两旁没有路灯,车内光线暗淡。虞歌转过头,盛景闲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望着前方。

此刻他身上的气压很低,眼神也是冷的,侧脸线条看上去也锋利了很多。

虞歌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说:“肖雨平时是鲁莽了点,但刚才并不是有意的。她以为那只黑猫是头狼。”

“这里没有狼。也没有其他能吃人的动物。”盛景闲不冷不热,“只有愚蠢的人类。”

“喂……怎么还带扫射的?”

盛景闲握着方向盘,手骨骨节绷得泛白,“只扫射你那个小助理。”

虽然她一开始也气得不行,但此刻看见他嘴毒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不自觉上扬,下一刻不小心看到后视镜里擦伤的额头,笑容凝结在嘴边。

……西巴。

“担心留疤?”

虞歌扭过后视镜,仔仔细细看了看伤口,“能不担心吗,留疤就等于毁容了。”

肖雨也别惦记着涨工资了,想的美。

盛景闲此刻心情反倒放松下来,“那一箱祛疤的药膏我还留着呢。”

虞歌嘴角耷拉下去,“你说我这是不是现世报?”

“不会留疤。就算有也不影响你的美貌。”

“花言巧语。”

盛景闲勾勾嘴角,反问:“那你觉得那条疤让我变丑了吗?”

虞歌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的脸。那道伤已经淡到看不见了,不过确实也没影响颜值,反而多了一丝痞痞的斯文败类味道。

“看来你并不是很介意啊。那为什么要找我负责?”

“不是很明显吗?”他左打方向盘,眼神淡淡瞥过来,“想接近你。”

虞歌:“……”

“从第一眼在城市广场看到你我就想了。”

“想什么,接近我?”原来那时候就起了贼心。

“想把你占为己有。”

“……”脸一热,她把脸转到窗外。

很快到了县医院。

停好车,盛景闲将虞歌抱进急诊,挂了号去做检查。

小医院设备有限,不过还好虞歌的伤情不严重。除了扭到脚,还有几处软组织挫伤。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建议住院几天。

办好手续,虞歌被送进了病房。没一会儿,护士推车进来,准备清洗伤口。

虞歌坐在床边,看着护士夹起碘伏往她额头上擦。那感觉有点凉,还有点蛰,她身体下意识一僵。

“轻点。”盛景闲哑声道。

小护士笑了笑,普通话里带着浓重的乡音,“太轻了洗不干净,不用紧张哈,一会儿就好了。”

包扎好额头,就是身上的伤。膝盖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处理完这些,护士道:“掀开衣服我看看后背。”

虞歌一顿,抬头给盛景闲递了个眼色。他淡淡瞥她一眼,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小护士换了一团新棉花,笑说:“跟男朋友还不好意思呢?”

虞歌掀开衣服,脸埋进膝盖,说话声发闷,“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心人。”

“这么帅的好心人,是个可持续发展对象。”

肩膀有点擦伤,除此之外后背只有几处淤青,不需要处理。打上破伤风针,交代她脚不要乱动好好休息,护士推车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虞歌闭着眼,也许是环境陌生,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门打开,她睁开眼看过去。

盛景闲手上搭着外套走进来,将一旁的凳子轻轻挪到床边,“睡吧,我在这。”

虞歌蜷缩在被子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你在这里睡晚上会冷。”

“不如你把床借我一半?”

“……”

虞歌闭上嘴,翻了个身。

忙了一天累极,不过须臾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盛景闲看着她羸弱的脊背,嘴角绷了绷,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

天边泛起鱼肚白,盛景闲缓缓睁开眼。床上的人还在熟睡,白皙的小脸还压出来褶痕。

电话嗡嗡震动,盛景闲垂眸看了一眼,挂断起身。

他走到病床前又仔细看了看虞歌,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落下虔诚一吻。

门轻轻阖上,睡梦中,虞歌轻轻弯起了嘴角。

……

车子上了错综陡峭的山路,行驶四十分钟才停下。

清晨落了小雨,湿气浓重。盛景闲撑起黑伞,徒步走进树林。

郁郁葱葱的树丛中,立着一块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刻的字有些已经褪色了。

盛景闲掏出手帕,一点一点将灰烬擦干净,而后长身而立,望着黑白相片上端庄美丽的女人。

展名扬将祭品和花束放好,安静的退了下去。

雨滴滴答答落在伞面,清脆的声音错落起伏。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握着伞柄的手骨节突出,“我依然没想起来你以前的样子。”

雨滴越来越细密,林间几只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展翅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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