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126)

作者:陆非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韫和不要他碰,自己去摘那顶簪,才发现绞在了头发里,稍稍一动疼的她倒抽凉气。

“你倒是给我解开啊。”韫和气道。

赵君湲替了她手,仔细解起打结的头发,“有什么话你和我直说,气着身子,你难受,肚子里的也不依,受罪的还不是夫君我。”

似乎有了身的女人脾气都时好时坏的,韫和上一刻还满脸怒气,下一刻就捧着肚子颠颠地笑。

她一笑,头皮牵着头发扯得生疼,赵君湲把人按住,她才安分起来,捡起妆匣里的凤首金簪,一壁玩一壁好奇地问他,“你走了,卢氏是不是气得跳脚?”

“她气不气,与我何干。”

韫和扁了扁嘴,“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妻子是世家的脸面,娇妾才是心头好,你知道我是装的,但我就是要哄你过来,看你来是不来。”

“谁嚼的混账话,惹你恼怒。”赵君湲不快地哼了声,看她只顾把玩簪子,愈发地不快,拆完了头面,直接将簪子夺过扔进妆匣,严严实实地扣上。

韫和毫不在意,抱着他手软声道:“天愈发炎热了,我身子不爽利,想带着韬儿他们去泛舟纳凉。”

“我想吃鱼,湖里新鲜的鱼,你捉给我吃好不好。”

赵君湲被她一缠,骨酥面软,想了想,战事暂无,他也许久不曾休沐,带她去泛舟捉鱼也好,于是欣然应允。

然而休沐泛舟这日,陛下派使者匆匆召唤赵君湲入宫。

吴国发难于晋,北朝廷被迫搅入东海战事。

吴王杀了晋使发兵晋国,同晋国大将交战于有百年争议的海域,吴国因擅水战,长驱直下,势如破竹,晋国节节败退,望风而溃,目前的战况于晋方十分不利,民间又频传吴国要和梁国交战的谣诼,梁人惶惶。

赵君湲安排甲笙等人保护韫和安危,才匆忙入朝来。

衡山王也在,梁羡正为此事坐立不安,见他如见到救星,“将军,大事不妙。”

如果只是吴国起事不至于大惊小怪,梁羡急的,是晋国使者带来的晋帝盖玺的国书。

吴国今上篡的是侄儿的帝位。先帝的两个儿子流落晋国,太子病亡,另一个皇子在晋帝庇护下躲过一劫。先帝遗臣至今还四下寻找皇子的下落,这次吴王发难,晋帝护送皇子归国,企图掣肘吴王。

为保皇子周全,晋帝修书给北朝廷,请求他们暗中援手,早日退去吴兵,还梁晋两国边境的安宁。

吴王杀侄篡位,赵君湲早有传闻,不想真如传闻中所言。

狡猾多疑就罢了,军事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擅使阴谋奇论,行军数载从无败绩,是个军事奇才,周边诸国怕他怕的要命,也恨得要命,不过……他屡次发动不义之战,让周边邻国头疼万分。

晋国东北与它邻近,水师不强,正面出击只会大肆耗损兵力,晋帝便想到了这个办法,助先帝皇子回国,让他们叔侄相聚一堂,转移到内部矛盾。

晋帝求助于北朝廷而非渤京朝廷,其实也是间接认可梁羡为继位的嗣子。

赵君湲思量着,晋帝是有联盟之意,共克东吴,遂领下这份差事,派人回府知会韫和,随晋国使者去馆舍会见吴国皇子。

赵君湲被叫走后,韫和憋了一肚子火,在舟上大发脾气。

景色再怡人,鲈鱼再肥美,心情也不好到哪去,四周又嗡嗡飞着蚊蝇,隔着衣料都能咬出血,韫和气哭,“我生了一个不算,为什么还要遭一回罪。”

红蕖摇橹而出,将船划向岸边,引着满腹怨愤的韫和坐上马车,主仆打道回府。

因心情不佳,胃口也差,勉强吃下的荤腥,又吐得干干净净。

韫和孕后身体极度不适,比起头胎,这次怀孕的反应当真吓人,一吃就吐,吐到喉咙眼冒血,根本吃不好睡不好,连带着赵君湲也瘦了一圈,她还总是喜怒无常,无缘无故就冲着整日忙于政务极少露面的赵君湲大发脾气。

怀胎艰辛,薛嬷嬷安置她去歇息,就有门上的婢女禀报,赵君湲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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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要靠自己争取,不要信男人的嘴,哪怕他和你发毒誓。

第117章

赵君湲从馆舍回来的, 连晏食也没用上一口, 径直到了韫和这里,和她当面解释。

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韫和心中歉疚,语气柔和了许多, 亲手为他更衣, 呈膳席间又为他布菜, 让赵君湲很是不适应。

陪着他, 自己也用了几口饭食, 结果夫妻俩都没怎么饱。

有身的是韫和, 消瘦的却是两个人。

韫和把吃进肚子里的食物都吐尽了,缓过气后整个人虚脱无力, 蜷在赵君湲膝上抽噎。

她从未这样过,赵君湲心疼, 她发再大的气,也没有说过半句重话,她有求他必应,只要她不烦心。

等她哭过, 红蕖伺候她靧面漱口,准备歇息,韫和嚷着睡不着, 赵君湲抱她到水晶帘下的矮榻纳凉。

薛嬷嬷拉了红蕖往外面走, “夫妻闹别扭, 在这里盯着做什么。”

红蕖撇撇嘴, 还是和嬷嬷出了寝房,走到门口特意又朝里面张望一眼。

那边韫和已撩起袖子,痛斥蚊蝇的凶残,“胳膊上,腿上,全都是包。”

赵君湲握着藕段似的手臂端详,一片红红疙瘩十分刺眼,惨不忍睹,“湖边虽说凉快,蚊虫却不少,以后还是别去了,北边的冰块应该就在这几日到,到时让人多放些在屋里,但不可多食冰盘,你脾胃不能克制,届时腹痛又是一番折腾。我这几日去渤海边境走一趟,你在家听嬷嬷的话。”

韫和皱着鼻子道:“你是不是老了,没完没了的,快赶上我母亲了。”

她面色温柔,“说到母亲,等她来了,我也该生了。”

赵君湲笑了笑,拿来药膏,满胳膊地涂,韫和嗅着味道,还挺好闻的。

赵君湲捏住她尖瘦的下巴,左右打量,“看你瘦的,母亲只当我宠妾灭妻苛待了你。”

韫和眸子亮亮的,“你说过要挣一顶翟冠与我戴,还作数吗?”

两人心平气和,也没觉得热,赵君湲抚着她背,笑道:“我何时反悔过。”

韫和听了高兴,这夜说了好久的话,夜半才熄灯睡去。

翌日夫妻都起迟了,赵君湲误了朝议,早朝后被留在宫中,让衡山王好一番奚落,待到不得不出发去渤海时才放过。

赵君湲抓不住老狐狸的把柄,无计可施,就在他动身上路时,韩灵查到衡山王在府邸暗室私造冕服和礼器,并拿到充分的证据。

赵君湲即刻召了李叆岂和宁戈,三人商议,决定先由宁戈试探陛下对此的态度。

宁戈觉得可行,编造了些所谓的民间风声,翌日赵君湲护送吴国皇子离开渤海前往吴国,他便在朝议后将烂记于心的腹稿向梁羡陈述。

衡山王野心昭昭,梁羡虽信了几分,但因不敢触怒衡山王,丢下一句一派胡言,就做罢了。

宁戈心里明白,不宜再多说了,退下前诚心劝道:“衡山王献美御前,陛下务必谨慎。”

梁羡道:“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并不将宁戈的劝诫放在心间,仍流连于美人窝,歌舞不休,乐此不疲。

宁戈对他失望透顶,出宫后探望韫和母子,说到梁羡的自暴自弃,叹息道:“父亲教导多年,盼他做一朝明君,不想成了一块扶不起的烂泥。”

他离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梁羡还未用膳,辜后忽然发动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毫无产前征兆,疼的十分突然,辜后因腹痛难忍,半步也难行,韶淑妃仍要移动孕妇,让她就馆生产。

捱到夜里,艰难生下一个男孩,气息微弱如猫叫,瘦精精的跟个猴儿似的。

梁羡抱起第一子时,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欢喜,反而万分凝重,他似乎预见了,自己不会再有子嗣。

辜皇后也为此郁郁寡欢,韫和奉命探视时,不止一次地向她哭诉,担忧皇子活不成。

韫和想到自己的韬儿,怀他生他,都很不易,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没想到第三日皇子就因不足之症夭折了。

帝后悲痛,阖宫和朝臣也都如丧考妣,故作悲伤,为那个连名讳都还没有的皇子大哭一场。

可谁的悲凄都抵不过生母的情感,无所依靠的女人失去了子女,无疑心也跟着死了。辜皇后心灰意冷,不等出月,就以养病为由离开了行宫,栖身在不远的一座小庙,每日青灯黄卷,为子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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