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104)

作者:陆非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府上人口按册清点,吴曾的妾侍通房以及强抢而来的民妇,总计在三十余人。甲笙清点数次,还是少了一个人,让她们相互指认,少的那个是叫小鸳的侍妾。因为貌美醒目,相当确定。

吴府围的水泄不通,她能逃到哪去?翻遍里外,把人搜罗出来,果真明艳照人,风情万种的美佳人,哀哀地向刘池告饶时还不忘暗送秋波。

吴曾为活命,声称要把此女送给赵君湲。然而这等艳美的俗物,赵君湲哪里会要,但如果充作营妓,又可惜这副皮囊,便叫人先将她暂且扣押。

一夜忙碌,朦朦胧胧天也亮开了,赵君湲招来甲笙吩咐,“吴曾抢来的民妇有多少,都给足钱粮放她们回家。”

那些妇人都是清白人家,自被抢来,夫离子散,终日盼着和家人团聚,闻言喜极而泣,对赵君湲感恩戴德地磕着头,各自领下银钱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红蕖服侍韫和穿衣时把这事说给她听,末了笑道:“如今临阜一日好过一日,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节,谁的心不向着令君和夫人。”

人心有了,再剜去吴家这块巨疮毒瘤,赵君湲在北地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至少衡山王有心出兵曲靖营救吴太守,也要掂量其中分量。再者,梁国纷乱,衡山王急欲大展拳脚,吞并邻土,扩大势力范围,一时半会儿也不定顾得上这里。

韫和口中痛嘶一声,穿着单衣的手停下,眉间蹙了起来。

“娘子怎么了?”她似乎是哪里疼,红蕖不敢乱动。

韫和捧着胸口的衣襟,嗫嚅道:“乳汁不多,他吃不着,吮破了。我怕他饿着,只能忍着痛。”

红蕖拉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边又红又肿,顶端皲裂得厉害,看着都疼。

她倒吸凉气,“我去叫稳婆来。”

稳婆替妇人接生,也懂月内如何照料产妇,替韫和瞧了,眉头直皱,“好心办了坏事了。昨日夫人一味嗜睡,令君不懂,也由着夫人去睡,未及时喂食,有些不下奶。”

韫和疼得难受,“那要怎么办?”

稳婆宽慰道:“夫人不急。这原就是喂的太少,凝结下不来,只能委屈夫人忍痛,定时喂一次,吃不完的挤掉,容它慢慢恢复罢。”

韫和没办法,忍痛掩好衣裳,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她和赵君湲又因为乳母之事故意冷着对方,也不要红蕖多嘴。

清晨空气冷冽,厚积的雪覆着路面,还没开始融化,便铲到道旁,好容车马通过。

韫和裹着狐裘,从头到脚严丝合缝的,只剩两个眼睛。赵君湲和她冷战,也还是不会让她走一步路,解下自己的大氅把人裹上,从后宅一直抱到车上。

马车是吴家的,挑的最朴素的,里里外外还是金玉翠羽,设着精致的小几,舒适的软榻,榻下搁着两个铜丝熏笼,里面燃的是上好的银骨炭,车厢里被烘得暖意十足。

怕她不够暖和,红蕖塞了个手炉要她捧着,自己则抱着孩子陪在一壁。

路上已经足够平稳,轻微颠簸是避免不了的,韫和心疼儿子睡不安稳,兜在自己怀里,小家伙睡得时候长,难得睁一次眼睛,就是醒了也不爱睁。

这会儿睡醒,葡萄似的眼珠盯着韫和,在襁褓里吐着泡泡,张着小手,对这个世界满是好奇。

红蕖捏捏小手,“两日都不到呢,就这样好看了,长大还得了,怕是要比过令君和娘子了。”

才生下来好像红猴子,今日脸上的红色少了很多,小脸肉乎乎莹润润的,吹弹可破。

“他长得不是很像我,你看他额头,我哪有这样宽。”

红蕖笑呵呵,“额宽聪明,小公子将来要做大事。”

“平安康健最重要。”韫和笑了笑,用指头揩去嘴角的口水,小家伙小脸一皱,嘤嘤地哭起来。

“是不是又饿了?”

韫和解开衣裳喂他,小家伙顿时老实了,捧着食粮大口吞咽,吸不出来小脸一垮,又是要哭的样子,韫和忙换到一边,自己疼的浑身冒汗,也不忍儿子挨饿。

勉强喂饱后,小人儿睡得香甜,她那里却红肿不堪,稍稍一碰就痛的想哭。

做女人真的好辛苦,十月怀胎受十月的罪,好不容易生下来,又要遭受别的罪。韫和想起远在西南的母亲,天南地北,路远迢迢,要见一面难如登天,更别提团聚。

想着,念着,委屈的眼泪滚出来,红蕖替她擦了一回,劝道:“娘子在月内,可伤不得心啊,快别哭了。”

离临阜还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疼出好歹来,她丢命不要紧,只可怜幼儿没有亲母抚育,将来有了继母容不下他。

就这样迫着自己喂了三回,入夜在邸店住下,疼得不能睡,后来稳婆找了药来热敷才安稳地睡了一夜。

稳婆随他们同返临阜,途中殷勤周到,知道韫和因为痛的地方不好找大夫,翌日一大早就替她寻来了一位相熟的专诊妇人疾病的带下医。

带下医是位面善的女子,韫和也不再避讳,叫她推拿疏通一回,疼痛有所舒缓。

带下医嘱咐她,“夫人不要太过心急了,循序渐进才利恢复。”

红蕖听着医嘱,早膳就煨鱼汤给她,不料正巧就撞见赵君湲。

赵君湲才打发走传信的甲笙,便来看她母子,看红蕖端的汤菜清淡,脸色微沉,“怎么回事?”

韫和为了奶水充足,荤腥不忌,突然间改了饮食,必是身体有异常。

红蕖不想瞒他,把前因后果细说了,怨道:“娘子才生产本就脆弱,如今又添心病。”

赵君湲听出她的指责,“我知道了,你去罢。”

挥手放她进去,自己站在屋外,依稀能听见陌生女人的说话声,偶尔夹着几声软糯的孩啼。

红蕖再出来汤碗已经干净,她屈膝行礼,朝里面望了望,“女医正在诊治,令君别忘了,过会儿要给小公子洗三。”

赵君湲没忘三朝洗儿的习俗,点头错身进去,轻步走到里面,稳婆抱着孩子站起来,端端地向他行礼。

榻上的帐子是放下来的,里面情形如何看不清,朦胧透出韫和的痛吟,似乎难受到极致,嘴里喊着,“好痛。”

过了好久,帐子挂起来,女医扶起穿好衣裳的韫和,“夫人好了很多了,只一点要谨记,忧思成疾,往后不要胡思乱想。”

方才按捏了一场,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儿还滚在额头。女医替她擦去,从榻前退出,到赵君湲面前敛襟一礼,规矩礼节无一错处。

赵君湲多看了几眼,冷冷地勾了下唇,“有劳了。”

女医低着头,微笑道:“为医者,当为患者分忧。”

人都退尽,赵君湲到榻沿坐下,拢她肩上的裘裳时,枕畔的凤首簪露了半截,他刻意忽略,掀唇问:“还疼不疼?”

她掩饰的太好,又不常露面,自己忙外面的事,来看她常常是深夜入睡的时候,她有个什么毛病,自己也无从得知。其实,还是他气性太盛,关心不够。

韫和摇头,不想说话,沉默地坐了一阵,赵君湲就被急事唤走。

泾侯派人到了曲靖,一是为被拘押的儿媳吴氏,二是要为亲家吴太守讨要说法。

赵君湲把大半兵力留在曲靖,无需惧怕泾侯用兵,再说他也不敢轻易发兵。泾侯的军政受衡山王制约,衡山王如果要南下,这支军队必然已在衡山国内为衡山王所用。

赵君湲修书给刘池,命他不必理会,只需尽快清算吴太守征收的赀课。

信使带着手书快马离去,他沉思许久,召了心腹侍从,“你跟着女医和稳婆,去查是不是有个姓孟的在北地。”

吃过午食,红蕖把供案备好,因条件不允,又要赶路,洗三仪式从简举行。

耽搁了一日,回到临阜快到元日新岁,家家户户准备年节的同时也没忘往县府送些节礼。

都一些腊脯果脯,是家里仅拿得出手的东西,韫和被他们的朴实感动,领下心意,让韩灵把东西退回。

第97章

赵君湲难得任性,回县府就不出门了, 年节上县衙放休, 不许任何人来烦扰, 闲的无事只抱着儿子。常言说抱孙不抱子,到他这里,好像行不通了。

红蕖私下里和韫和说:“别看令君那么严肃的一个人, 其实比谁都宠溺小公子。”

她把小孩要换的衣裤摆出来给韫和过目,韫和扁嘴道:“话别说太早, 我们等他三岁再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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