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102)

作者:陆非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们是、到底是什么人?”吴曾挣扎着问了句。

手脚均被绑紧,脖子上绕了几圈,反在背后牢牢缚在床柱上,韩灵转头来拍他的脸,“你不知道难道你爹也不知道,大梁公主之女,宋国公之妻,万不可开罪。”

嘴被完全堵上,吴曾蒙了蒙,嘴里呜呜地叫,瞳孔逐渐鼓大。

风雪肆意灌进,狠狠打在他脸上,门扉撕扯扑扇间,雪光略黯了黯,他愕然噤声,视线里丽人裙襦翻卷,丝履无痕,虽然趔趄无状,下一刻便要倒下的模样,却是最坚挺的傲骨寒梅。他眼睛里流气不再,被无尽的恐惧取代。

雪落是没有声音的,韫和勉强抬着步子,风把裙幅绊住,红蕖蹲身解开,她缓缓踏出门槛,遥遥望出去,目光所及处,银装素裹,好生干净。

“都拿下了吗?”她问。

韩灵就在她身后寸步之远,声音却似远得很,“外宅内宅都已经控制起来,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韫和仰面向天,凉风刺在脸上,倒让她清醒得很。

渤京生变,诸侯皆生反心,四海乱成一团,她要杀一个暴政敛财的太守,谁有闲心来管。时机恰好,她正好借乱象来取吴家财势力。

红蕖捏着她的手,一片冰凉,不禁有些担忧,“娘子还能行吗?”

红蕖抱着她的肩,大半的力气都分了去,韫和还是感到自己好累,下坠的痛楚好似要将她扯进地狱,恍惚间,双腿发软,阵阵热流自两股急速坠落。

“要生了。”力气骤失,她眼睫颤动,再也站不住,倒下前仍是护住肚子。

暖意融融的茶厅里,吴夫人在与贵客女眷品茶说笑,全然不知外面已然变天。

吴夫人最爱的金镶玉,玛瑙丸,红珊瑚摞成小山,摆满长案,逢人她就指着吹嘘,这个如何值钱,那个如何难得,都是前朝皇室流出的贵重之物,寻常人家都是没脸面能得的。

女眷们出身多是宦家,并非没有见识,只是碍着是她大寿,不好落她颜面,就跟着称赞。

吴夫人从来是看人下菜碟,这厢把女眷哄得服帖,那厢就偷闲去翻各家送的寿礼,合她心意的就高兴,不合意的就骂寒酸。

翻下来也都满意,唯独小的可怜的又没什么精巧修饰的盒子叫她气不打一处来,翻开盒子看究竟,面上一页纸,纸上书法秀逸。

“临阜百姓特备薄礼,感太守之恩,贺夫人之寿。”

吴夫人惊奇之下揭开来看,吓得跌坐在地,指着盒子惶然嚷叫着,“快快,拿出去丢了。”

婢女不知所措,慌张着去抱盒子,见里头白森森的骨头一根,惊叫连连,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盒子立时打翻在地,白骨巧不巧地就滚在吴夫人脚下,吴夫人哪还顾得上体面,爬起来就朝外跑。

女眷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安慰住人,听她胡乱解释一通,胆大的纷纷去看,都惨白着脸回来,随后再无人敢去。

吴夫人六神无主,派人去请儿子吴茂来处理,家奴才走到门前,就被一脚踹进大堂,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不见人露脸,绢纱的窗面上却是刀光剑影,魅幻重重,一屋的女眷见状,惊慌乱窜,外面猛地一声咳嗽,一个男人负手而入,阴沉沉道:“不想死就老实点。”

隔壁男人的宴席悄无声息,女眷们不敢乱动,犹如惊弓之鸟般瑟缩起来。

看她们老实不少,男人转到隔壁,那些被迷晕的男客如待宰的猪样,均被五花大绑,捆作一团。

赵君湲伫立堂上,风尘仆仆而来,发上还覆着不少雪,他粗粗环视一圈,吩咐刘池查验是否有漏网之鱼,转身疾走。

刘池遵命,看他大步而出,甲笙迎上来,满脸焦急地说了几句话,他脚下似乎一滞,而后急急跑了起来。

韫和算到是在这几日,却没有料到在吴家就迫不及待地发作了。

顷刻间,她的身体就像脱了壳的蝉,轻盈到随时都可以飞起来。她是不信自己的身子会有那般糟糕,挺过了万里颠簸,熬过了十月怀胎和最艰苦的日子,临到要解脱之时却倒下了。

晕厥之后,脑袋一度昏沉,稳婆在她耳边呼唤,“夫人再乏也不可睡,迷了就再不能醒了。”

迷迷糊糊,她又听见红蕖说:“娘子醒醒,令君来了。”

然后有人握着她的手,唤她犀娘,在她耳边无声哽咽,“犀娘,睁眼看看我。”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去世的翁翁,翁翁背着她走在陡峭的山径,摘狄家门前火红的凤凰花,可转眼间,翁翁就躺在病榻上,慈爱地抚着她额头,“犀娘,你要站到他身边去,助他一臂之力。”

她真的不想成为大人,如果还在儿时该多好,父亲会把她扛在肩上,母亲会把她抱在怀里,她和宁戈该是这世间最平凡却最幸福的兄妹,他们一起吃桂花蜜,偶尔发生小小的争执,各自去父母告状。

可是,疼痛太真实了。她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到天真无忧的童稚,她长成了大人,成年的烦恼挥之不去。

稳婆给她喂了什么,她抿了点下去,眼睛稍稍睁开一点,力气也渐渐上来。

“是不是好很多,有气力了?能生吗?”稳婆直问。

韫和点头。

屋里只赵君湲一个男人,眼都红了,稳婆不忍看,还是要请他出去侯等。再不快些,憋太久孩子会出事。

“我不放心。”他不敢松开,紧紧抓着她的手抵在额头。

韫和动了动手指,触到他眉间的疙瘩,慢慢抚开,气息微弱,“去罢,别分我的心。”

红蕖搀起他一只手臂,硬拖着到外头坐着,稳婆把门合拢后,他心中空落落的,怎么都坐不住,便起身站在门前,红蕖怕他要进去,伸手去拦,不想他只是站在那里,双掌撑着门,闭目低垂着头,丧气得很。

他这一生是真的不屑去惧谁畏谁,他以为他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做选择,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想当然。

一个人有了盼头和牵绊,是会变的,而这些,恰恰也会成为别人制衡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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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吃羊肉了吗?吃饺子了吗?

圣诞平安夜你们要怎么过啊?

虽然我对这个节日没什么感觉,还是送上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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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要生小宝宝了,猜猜是男还是女。

下一章见分晓,给大家见识见识古人是怎么生孩子的,反正不是电视里那样的。

第95章

人在遭遇灾厄时,信与不信, 都会想到去拜神明求护佑。

赵君湲是不信神佛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心神不宁,也托付起神灵,默默祈求母子平安。直至刘池过来禀明情况, 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才稍稍转移片刻。

韩灵挟持了吴家粗使的仆妇, 叫她烧来足够的热水, 红蕖同那婆子一道抬水进去,助产的人手不够, 她便留下给稳婆搭手。

临时寻的屋子,里面的床铺简陋,因为是吴家的, 不必去寻干草来铺设。红蕖进来时横梁上已经拴上绳子,垂在木床正中,韫和张腿坐着, 手里攀着绳子, 用力的时候五官皱成一团, 十分狰狞。

额上大汗淋漓,犹如泼了一盆水, 红蕖不停地擦, 自个的眼泪也不停地滚, 恨不能替她受罪。

韫和疼的说不出话, 大口喘着气,浑身止不住地痉挛抽搐,“我、我不行了。”

她身子比寻常妇人娇弱,稳婆怕她再次晕厥休克,急道:“夫人要匀着气来,不要一股劲用完。”

寒冬腊月,屋外北风料峭,屋里水雾氤氲,血腥四溢,韫和发力时的痛哼即便刻意压制过,外面的人还是显听。

赵君湲攥着手,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脚下都似乎踩在云端。

整个过程刘池也是一脑门的虚汗,迟疑了许久才询道:“吴家小郎那里要不要请大夫诊治?”毕竟吴家是为衡山王做事,背后还有泾侯撑腰,不好随意就杀的。

赵君湲不耐道:“不治,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是。”刘池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退下。

生孩子要攒着劲来使,最忌大喊大叫,韫和是头胎,许多方面都不明白,稳婆咬了块绢子在她嘴里,把腿重新曲起,掰开来看,已经能看见头,顿时喜道:“快了,夫人别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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