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25)

沈晏清的声音虽然很轻,可偏生沈陵渊耳朵好使,就是听见了的,脚下一凛,差点没半空坠落。

现在估摸着,也唯有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才能缓解沈陵渊这种,因嘴上功夫不行,导致心气儿不顺的病症了。

沈陵渊抬臂将一人一车护在身后,横目一扫,大概十多个黑衣杀手,统一攥着弯刀武器,各个目光凶狠,应当是沾染过不少鲜血。

好在巷子窄,他顶多一齐应付三个,并不算吃力。

沈陵渊带着面具又是在黑夜,黑衣人不清楚他的年龄,只觉得这人单薄的很,胳膊腿都不够他们分。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站在前头的几个对视一眼,不知是谁呛了一声,三人便应声提刀冲了上去。

沈陵渊丝毫不慌,脚下腾挪,躲过三柄剑刃,面色不变,心中却道:这些人也不过如此。

并非沈陵渊自大,而是这些亡命之徒大起大合的招式看似凶狠,实际上根本毫无章法,想来从前都是靠气势压倒对面。

但沈陵渊是能在影子手下挣扎求生的人,靠的是实力,并非气势,这些人的攻击在他眼中可谓是漏洞百出,一搭眼就是破绽。

几招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后,沈陵渊不再闪躲,单手抓住一黑衣人的手腕,一用力,嘎嘣一声,筋骨寸断。

不过片刻,冲锋来的三人已经在地上躺好了,沈陵渊抡着抢到的一把刀,直指站在最高台阶上那个黑衣人。

那人明显是这些杀手的首脑,此刻正牢牢的盯着沈陵渊,而后单手一挥。

又是三个炮灰被审判了命运。

三人自知后退无望,只得大吼一声壮胆,举刀前冲。

沈陵渊也知道,若是不将这些喽啰解决掉,那个人恐怕不会应战。

沈陵渊不是婆妈之人,打定主意,健步如飞,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一条游鱼穿梭在暗夜之中。

一炷香之后,整个暗巷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沈陵渊站在一堆尸体中,凤目冷冽的望着那坡上之人。

虽然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但八成也能猜到,那人应当是很愤怒。

毕竟杀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两人谁也看不清谁的对望良久,坡上之人终于忍不住,动了,只见他左手拔刀,右腿蓄力,猛冲之际脚踏墙壁一个借力转弯,刀刃直指他背后的沈晏清。

杀手头头笑得狰狞,就算这黑衣侍卫再厉害又如何,只要杀了这侯爷就是黄金万两。

杀手头头即将得逞,蓄力挥刀斩下,即将得手之际,他却看见了沈晏清一个挑衅的微笑。

再然后,就是沈陵渊手上的染血的刀刃。

“比起影子,你太慢了。”

这是他死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一剑封喉,杀手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最后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沈晏清凝视着眼前拿刀的少年,说:“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你是第一次杀人。”

“不是第一次了。”沈陵渊抬眸望了一眼沈晏清。

他第一个刺杀的人,正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看热闹。

沈晏清闻言微微一笑,不语。

沈陵渊用衣袖抹去脸上血水,克制许久,才将胃中翻腾的那股劲儿压下,而后他将刀扔到了地上,回身,看了一眼马车。

又快步围着马车转了一圈。

沈陵渊面具下的墨眉瞬间拧成了一团,他猛地抬头,叫了一声:“马呢?!”

沈晏清在这一片黑与红的衬托下,像一幅画似的,一身白衣滴血未沾,只不过是手上多了两道绳勒出的印子罢了,他迎上沈陵渊疑问的眼眸,笑魇如花道:“跑了。”

接着又不怀好意地补了一句:“被你吓的。”

沈陵渊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刚还夸它通人性呢!

“罢了大不了走回去。”沈陵渊对那匹马的好感度直线下降,叹了口气,道,“那这些人你要怎么处理?”

沈晏清歪歪头,笑容不减:“可能要劳烦韩少卿走一趟了。”

沈陵渊闻言,不语,上前踢了一脚杀手统领的尸体,一柄材质不错的弯刀露出,刀柄上有一朵漂亮的六瓣梅花印记。

这东西沈陵渊眼熟的很,“我好像知道这些人……”

话说到一半,沈陵渊忽觉唇上微凉,随即面具下凤目微撑。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哦,子洄。”沈晏清不知何时来到了沈陵渊的身边,故作神秘,轻声警告。

虽然嘴上是威胁,沈晏清的另一只手却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而后收回放在沈陵渊嘴上的手指,手环过少年已经不算削薄的肩膀,将这防风外衣搭在了沈陵渊的身上,盖住了黑衣上的血迹。

“这样我们就能走官道回去了。”

沈晏清说完已经提步离去,剩下沈陵渊单手抓着绳结,怔在原地片刻未动。

少年的第一反应是这大氅很暖和。

只不过有些太过暖和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呢。

-

两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沈晏清负手行在前,沈陵渊缩在大氅里跟在后面。

他戴着纯黑的面具,却穿着白色的大氅,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当然他那点吸引力还比不得沈晏清这只妖精。

沈陵渊感受着那些围绕在沈晏清身上惊奇的目光,连回巷子里杀出一条血路的心都有了。

在拒绝了四五个热心婆婆的说媒之后,沈晏清也有些头疼,只好寻着哪里人少的往哪里钻。

回府路漫漫,沈陵渊百无聊赖,随意打量着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新厦,从酒肆人家到杨柳依依,再到一条欢快奔走的溪流,上面还架着一座古朴的石桥。

沈陵渊虽生在京都却很少出门,知道的地方并不多,但这座石桥却是沈陵渊能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地名之一。

雁回桥。

得名于曾在这座桥上触发异象的公主。

东凛史上第一位孤身一人前往北骊和亲的传奇女子。

据民间传说,公主最后一次在这石桥上凭望故乡之景,正巧一队北飞的大雁不知为何竟掉头向南,并在靖芸公主上方盘旋良久。

天生异象,不少声音都反对公主出嫁。

但东凛皇室不为所动,靖芸公主又天性刚烈,所以异像没有动摇和亲的决定。

靖芸毅然决然地启程,去了北骊。

先帝在靖芸公主离去后,将她经过的这座桥命名雁回,并将当时的西门封死,又重建了现在的西直门。

因此曾经繁华的雁回桥逐渐凋零,沈陵渊记得,自己同刘妈妈来的时候还有许多前来游玩踏青之人,而现在,却只有两三行人,和一个卖花灯的老奶奶而已。

沈陵渊正回忆着,前面的沈晏清却不知为何忽然停下脚步,似是在等他。

沈陵渊缓步走到他身侧,就听见沈晏清说:“要不要放一盏花灯?”

这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还带着一丝丝的请求,一点也不像冷厉血腥的新任长兴候,倒更似老海棠树下温文尔雅的晏清哥哥。

沈陵渊还在因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愣神之际,沈晏清已经买好了两盏灯,并将其中一盏塞在了他手里。

沈陵渊看着怀中的花灯,本想推辞几句,却是一声轻脆的哭泣声传来,吸引了他的目光。

沈陵渊转身一看,原来是两个孩子在争吵,准确来说是一对兄妹。

小姑娘拉着男孩的衣襟:“哥哥,就放一个,就放一个还不行吗?”

男孩皱着眉打下了妹妹的手:“不行!听话,我们的钱还得留着买吃的!赶紧跟我回家。”

小姑娘抿着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颗颗透亮的珍珠滚落,且越滚越大,越滚越快,根本收不住闸。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蹭着,可含着泪花的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老奶奶摊上形状各异的花灯。

沈陵渊见状微微蹙眉,他原来就特别想有个妹妹,并发过誓,如果自己有了妹妹一定要把她宠到天上去,绝不让人受一点委屈。

因此他实在见不得这么大的小姑娘哭,捏着手里的灯就要上前,却被沈晏清拉住了胳膊。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就在沈晏清说话的空隙,那男孩已然停下来脚步,转头蹲下身,颇有些无奈的用衣袖为小姑娘擦干眼泪,轻叹一声,“只这一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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