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有的不多,但我能给你的,我都想给你。”
这话乍一听有些像告白,她心脏猛跳,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狭窄的空间内,她甚至可以听到布料下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无法忽视。
“……我没有别的意思。”江时屹抬眼看向前方,似乎刚才那一句只是林绿时幻听而已,“总之,创业需要启动资金吧。”
看来,他是知道了她已经被林东峰断了经济来源。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当是学费吧。”
林绿时不再推辞,只能把那张卡收下。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她好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江时屹却已经神色如常,安静地开着车,朝云来镇的方向去。
*
刚到镇上,一下车林绿时便见到了在树下等候已久的小米,还有她身上的小璇。
小璇还是不待见林绿时,一看到她脸上便写满了不快。
“你这大小姐不好好呆在大城市,老是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干嘛?”
林绿时却莫名喜欢这个坦率的小女生,也许是因为她从来藏不住话,心里在想什么都会呈现在脸上,一点也不难猜。
“这云来镇又不是你家的,我当然是想来就来呀。”
“你!”
小璇气得双眼冒烟,手指指着林绿时的脸微微颤抖,“你休想抢走时屹哥哥!”
相比起曾裕彤,还是面前这个女孩要可爱得多。林绿时一直紧绷着的糟糕情绪,突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心头轻快了许多。
“如果我说,”突然就来了恶趣味,她故意说道:“我就要抢走你的时屹哥哥,玩弄他,你又能拿我怎样?”
“坏女人!”
小璇涨红了脸,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厚脸皮的女子,气呼呼地跑掉了。
“这就走了?”
林绿时挑了挑眉,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就认输了?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她刚转过身,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了。
江时屹牵着小米,就在一米处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完蛋,他一定听到她刚才说的胡话了。
林绿时顿时就想一个巴掌打醒三十秒前的自己,她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想玩弄江时屹,还被他本人听到。
上帝啊,干脆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那个,”林绿时干笑了几声,仰头望天,自言自语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然而连老天也要和她作对,她这话没说完,天边便响起一道惊雷,随后,细小的雨点应声而落。
林绿时的表情僵住,却见身穿黑衣短袖的少年朝着她走近,无声勾了勾唇角。
“玩弄我?林绿时,你打算怎么开始,嗯?”
最后的尾音,他拖得缠绵悱恻,颇有几分蛊惑她的意味。
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揶揄,林绿时只听见脑袋里“轰”的一声,她的脸上瞬间浮起热潮,偏偏江时屹还低下头来,一张眉目俊逸的脸越凑越近。
心跳声剧烈,似乎就快从喉咙蹦了出来,她再也无法镇定,猛地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林绿时拔腿飞快逃离。
*
因为羞窘,晚间她都没有下楼吃饭。
江时屹和小米过来喊了几次,林绿时都装作听不到。
还吃什么饭啊,她的羞耻心都快爆炸了。
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她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反正在江时屹的心里,她的形象早就是负分了。
对,就是这样,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不就是口嗨被当事人听见了而已。
刚努力说服了自己,下一秒,林绿时又忽地想起他江时屹似笑非笑说的那句:
“你打算怎么开始,嗯?”
嗯?
啊啊啊!
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她的脸瞬间又因为这句话红成番茄,再一次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林绿时终于没忍住咆哮出声。
“啊——杀了我吧!”
这栋楼的隔音并不好,于是,正在隔壁看童话书的小米被惊吓愣住,转头问起自己的哥哥:“葛格,姐姐、在、在叫?”
江时屹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含着笑意,“嗯。”
那边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舔了舔下唇,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那女人还是没有回消息,看来是心情还没平静下来。
江时屹给小米讲完了童话故事,起身朝着楼下走去,某人不吃晚饭,他总得想想办法。
*
夜深人静,饥肠辘辘,林绿时终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准备出门,暗念着也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卖吃食的摊子。
她刚打开房门,入眼是一双白色球鞋,再往上,休闲的灰色长裤,简约的黑色连帽卫衣,喉结微滚,视线在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处停住了。
林绿时下意识就要将门合上,却被江时屹眼疾手快支起手臂挡住了。
“……别气了,嗯?”
暗哑而低沉的声线,隐约带着些讨好与宠溺的意味。
林绿时的脸蓦然温度上升,从眼下到耳后的皮肤迅速泛红,她喃喃道:“……哦。”
“买了煎饺,吃吗?”
江时屹虽然嘴上问着,身体却已经做出行动,侧身走进屋内,将手里的食盒打开。
香气四溢,林绿时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声。
她完全放弃挣扎,垂着头走到桌前坐下,瓮声瓮气道:“醋呢?没有醋怎么吃!”
话音刚落,江时屹已经将一小碟蘸料推到她面前,又将一次性筷子拆分为二,递了过去。
“我错了,姐姐。”
这一声姐姐喊得林绿时全身轻飘飘的,瞬间就缴械投降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日九中,大姨妈推迟的我已经快要疯掉了
第19章
林绿时甚至有些怀疑,江时屹是不是偷偷在她的身上装了个监控,他每一回买来的都恰好是她喜欢吃的。
两盒煎饺没一会就被她扫荡一空,填饱了肚子,林绿时擦了擦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阵子见不到江时屹,她被迫在网站补了许多粉丝们的录屏,才发现他直播的时候从来不露脸,甚至极少出声。
也不知道这样的直播有什么意义,林绿时眉头不自觉皱起,直接问道:“你们直播有规定不能露脸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江时屹怔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挑眉问道:“你看过我直播?”
林绿时顿时有些心虚,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花了三个晚上通宵看完了江时屹入行以来所有的视频,有些别扭道:“……就看过一眼,你别误会,我朋友是你粉丝,非拉着我看。”
这种时候,能卖朋友自然就卖了。
江时屹嗤笑了声,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那我下次开摄像头,嗯?”
“谁、谁管你呢!”
林绿时又一次羞耻到爆炸,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了出门,迅速将门锁上。
呼。
完蛋,她这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江时屹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让她心跳飙升,差点就无法呼吸。
门外男人轻笑了一声,暗哑说道:“林绿时,晚安。”
贴在门后捂住胸口的她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句晚安,林绿时嘴唇动了动,小声说了句:“晚安,江时屹。”
*
作为一个行动性很强的女人,林绿时很快就在关楚楚的帮助下寻到了一处合适的空房,临近学校,租金也不算太贵,正适合她们开一家舞蹈培训机构。
装修、招聘、宣传招生……林绿时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她和关楚楚又缺少经验,一路上碰了不少壁,好在磕磕碰碰的,两人总算将机构成功地开办起来。
这一忙碌,转眼就到了夏天。
将一沓招生宣传单分发完,林绿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正午的太阳格外强烈,她嘴唇已经因为缺水变得苍白,小跑到附近的商场里边,吹了下里边的冷气,这才感觉身上的燥热消退了一些。
本想着买瓶水的,可林绿时刚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手又停住了。
她活了20年,从来没感受到缺钱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在这段时间,却突然才发现原来每一分钱都来得这么不容易。
为了开舞蹈培训机构,关楚楚和迟早都将她们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林绿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自然对自己的吃穿用度也节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