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把手从被窝里挣脱出来,扯住她的衣服晃了两下。
“我就是累了想睡觉,你在这陪我干嘛?”
“我陪你睡觉也行啊。”
“得了吧你。”林初宁笑着拍了她一下,又让她赶紧去,别过了时间。
“真的?”纪莹莹狐疑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并不热,难道就是累到了?
她皱着眉有些不放心,但到底没架住她的催促,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林初宁听到关门声,一下子卸了力,她揉了揉太阳穴,垂着眼睛缩回被子里。
她是真的不太舒服,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没力气,只是实在不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耽误大家,而且纪莹莹好不容易迈出一步,可不能浪费这种好机会,看日出什么的,还是很浪漫啊。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呼吸也一点点沉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房门开关的‘咔哒’声,她本能地想抬头看看,只是眼皮实在是太沉了,实在是没力气睁开眼。
薄雾环绕着群山,车子向路口开去,被强迫早起的秦煜缩在衣服里昏昏沉沉的补觉,满心都是后悔,纪莹莹和齐樾坐在后排,两个人间的氛围没了尴尬和刻意的冷淡,反倒是自然了许多。
压过一块碎石,车身也跟着晃了晃。
“怎么了?”齐樾侧过身看着皱着眉思索的女孩,问道。
“要不我们回去吧?”她猛地抬头。
“啊?!”
“我不放心阿初啊!”她叹了口气有些气恼:
“我怎么能放任一个男人在她生病的时候在房间照顾她!”说完,她又给了齐樾一个责备的眼神:
“你怎么不拦着我!万一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齐樾百口莫辩,他张了张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抚:
“不可能,我跟你保证凛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那绝对是坐怀不乱的人品!绝对不可能趁人之危!”
纪莹莹看着他,半晌哼了一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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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静谧,沈宴把窗关好后,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温暖了不少。
怕打扰她休息,他也不开灯,就蜷着身子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视线落在她脸上。
窗外的天色本就暗着,现在没了风,窗帘安安稳稳的垂着,室内就更加暗了。
时针无声的顺时针走着,沈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微微皱了皱眉。
地板是木制的,走过的时候脚步声有些重。
沈宴走到床边,微微弯腰细看。
林初宁依旧是毫无察觉的闭着眼睛,纯白的被子被她拉到鼻尖下,
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长睫微垂,呼吸有些重,带着滚烫的热气。
沈宴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也顾不上什么授受不亲,紧张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掌心接触到的是一片滚烫。
沈宴的手很凉,和她的热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手一滞,顿时蹲下身来,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想把她叫醒。
凑得近了,沈宴才发现她的脸红的不像样子,看样子就已经是烧很长时间了,因为刚刚室内太黑,他才没早点发现。
沈宴有些懊恼急切,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林初宁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一会儿热的要命,一会儿又冷的不行,感受到有人在叫她,她挣扎着掀开眼。
“醒了吗?哪里不舒服?”沈宴见她睁开眼,有些急的轻声问。
林初宁刚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的人,她完全没空去想沈宴怎么会在她房间里,只觉得醒过来反而更难受了些。
“头疼。”她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发出声音,声音轻轻的,像是气声,好在沈宴离得近,才能勉强听清。
沈宴一条腿半跪在地板上,一边把被子紧了紧,一边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颊,眼睛里满是温柔,轻声安慰道:
“很快就不难受了,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唔。”林初宁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吸收了他的话。
脸上的那抹凉意对于一个正在发烧感觉浑身要冒火一样的人来说,就像是沙漠里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片绿洲一样难以割舍,于是,她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沈宴的眸色更加柔软,他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掌心的那抹滑腻让人难以割舍。
“能起得来吗?要把衣服穿好才行。”他眉目微垂,轻声诱哄,慢慢说。
“好。”林初宁点了点头,轻声说。
“那我先去门口,有事儿的话叫我,我能听到。”他先轻手轻脚的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她想了想又说:
“实在没力气的话我去找个女工作人员。”
坐了起来精神好像清明了一些,林初宁瓮声瓮气的摇了摇头,穿衣服还是可以的。
“不、不用。” 她红着脸,语气也软软糯糯的。好在她现在发烧本就脸红,倒是看不出来的。
沈宴有些不放心,但见她坚持,还是点了点头出门。
怕她有什么事,沈宴并没把门关上,只倚在门口,分神注意着。
林初宁吃力的穿好了衣服,又简单洗漱了一下,脚步虚浮的往外走。推开门,沈宴就等在门口。
“司机已经到了,现在下去就行。”他走近两步,垂头扶住了她的肩膀。
“好。”林初宁语调软绵绵的,她吸了吸鼻子
“我抱你下去。”
“不用吧,我还能走呢。”怎么能让他抱呢,想想就不好意思。
林初宁强打着精神走了两步,感觉浑身软的出奇,像是踩在棉花上。
“那……想我背你?”
“啊?”
“选一个。”沈宴站在她面前,眉目微垂着看她,难得的有些强硬。
“那我就帮你选了。” 林初宁脑子一片浆糊,反应慢半拍。没等她说话,沈宴就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林初宁只来得及轻声惊呼,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林初宁的呼吸都停滞了。
沈宴的侧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凛冽的清香,一瞬间脸爆红。
她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已经从头顶开始冒烟了。
她的肢体好像一下子停摆,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像是在做梦一样。
沈宴抱着她,心想。
手臂上的重量很轻,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重量,好像只有脖颈上那抹滚烫的呼吸才能证明这不是做梦。
电梯里,四周映出人影,安静极了。
沈宴滞着呼吸垂头看去,林初宁垂着眼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动作有些僵硬,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细软的发丝散着,胡乱的落在他们的衣服上,有些不合时宜的旖旎。
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他红着耳尖,悄悄将人抱得紧些。
到了停车场,沈宴轻柔的把她抱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又从车里拿了毛毯给她盖好。
去医院的路上,一路有些颠簸,林初宁上车之后蔫哒哒的垂着头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
天色渐渐亮起来,时间虽然还早,路上零零星星的却也有几辆车,相向而行的车子从不远处驶过来,橙黄色的车灯明亮,沈宴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却伸出一只手掌挡在了她的眼前,为她隔开了刺目的光。
长而翘的睫毛划在手心有种奇异的痒。
眼前暗了下来,从指缝里偷偷溜进来的微光变得柔和,她眨了眨眼,心尖像是被温暖的潮水淹没。
医院
最繁忙的地方大概是医院和机场。
天蒙蒙亮,他们来到离青山最近的人民医院,虽然时间还早,但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早起挂号的人了。
挂急诊、量体温、抽血化验、等结果……
“着凉。”大夫推了推眼镜,拿着化验单看了几眼,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是去爬山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大夫看了看他们:
“你这样症状的每年的这段时间都很多例,这个季节青山上风大,运动出汗被风一吹,抵抗力差些的可不就要感冒了,还是要注意的。”
看了医生,就要去输液室了。
输液室里人不少,上至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下至还只会哭的小孩子,把输液室填了个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