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孟佼佼咬着草莓,含糊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锦绣趴到软榻旁,惊恐万分的喊道:“小姐,太皇太后回宫了!!”
孟佼佼应了声:“哦,她回宫就回宫呗。”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联呢?
锦绣面色肃穆:“小姐,太皇太后是何人,你不会不记得吧?”
孟佼佼目不斜视,点着头道:“记得,但我也不是皇后娘娘了呀。”
锦绣惶恐的吞咽了下:“您还是皇后娘娘……”
孟佼佼啧声斥道:“胡说!我哪是皇后娘娘。”
和离书都收了,板上钉钉的的事,谁在敢胡言乱语,她就封了她嘴。
锦绣瑟瑟发抖:“您真的还是……”
孟佼佼阖上书,正欲好好说道说道,让锦绣打消她还是皇后这个可怕的念头。
下一瞬,锦绣却又赐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太皇太后说,要亲自来孟国公府见您,銮驾已经到孟国公府了……”
第95章 好一个绝色尤物
“你再说一遍?谁的銮驾???”
孟佼佼如梦初醒, 害怕的坐直了身子。
锦绣按她的问的又说了遍:“太皇太后。”
刹那间方才还耀眼的阳光也骤然阴沉下来,天际乌云密布瞧着便是风雨欲来。
孟佼佼面色顷刻变得苍白。
若来的当真是那位太皇太后,那她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当场去世。
传说中的这位太皇太后乃是前朝容相的女儿, 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太后的位子,她虽然不太清楚她英勇事迹, 但却知道她是后宫里堪称恶魔的存在。
要说起来她虐起人的手段自称第二的话, 那无人敢称第一, 其心之狠可以匹及武帝。
能从竞争激烈的宫斗中脱颖而出,也必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况且这人还不是永和帝的亲母, 比永和帝还小上三十几岁,当永和帝的孙女都绰绰有余。
孟佼佼轻咬唇瓣,扭头朝锦绣道:“你就说我病了, 病得很重见不了客。”
锦绣嗫嚅道:“皇后娘娘,这由不得你……”
孟佼佼心跳如雷:“我不见也得见?”
锦绣微微颔首颤声道:“夫人吩咐奴婢, 今日即便皇后娘娘身染重疾那也得去见太皇太后。”
孟佼佼的心沉了沉,咬牙她道:“走吧。”
途径廊下时,二人遇见了一名身姿绰约的少女。
少女身着月白色的裙装, 只身伶俜的立在廊下仿佛璀璨夺目的皎月熠熠生辉, 孤清而又令人望尘莫及。
孟佼佼停步失神的看向少女。
心道好一个绝色尤物。
少女察觉到她的眼神, 轻掩唇勾起一抹娇媚的笑。
孟佼佼一眼看见她笑,就知道不对劲了。
来者不善。
她转过身想要绕道走。
只是少女突地说道:“哀家难得见一回皇后,皇后怎么走得这么急?”
孟佼佼轻声讪笑道:“太皇太后, 臣妾有失远迎。”
她万万没想到, 眼前的少女会是她避之不及的太皇太后。
容明月人如其名,如新月那般皎洁澄澈,她脸上未施粉黛, 素面见人却并不失礼,髻上没有累赘琳琅的珠饰点缀,只簪了几朵新摘的鲜花,饶是这样也难掩她的倾城之姿。
这样一个出尘脱俗的绝世美人,很难让人相信她已年过三十。
容明月身旁没有近身服侍的宫人,她朱唇微抿翩然走向孟佼佼:“听闻皇后躲在孟国公府不肯回宫,可有这事?”
孟佼佼福身低她半个身子,不敢抬眸与她对视:“回太皇太后,并无此事,臣妾回孟国公府只是调养身子。”
容明月睨她一眼,淡笑道:“哀家明白了,皇后许是在娘家调养身子,以备为陛下诞育皇嗣罢。”
孟佼佼怯怯道:“是……”
不知为何,她心底毛毛的发怵。
容明月负手娇俏的宛如豆蔻年华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垫着脚跳到孟佼佼面前,蹲下身子从下往上与她的目光相交:“皇后很怕哀家?”
孟佼佼凝着那双媚眼如丝的凤眸,愣道:“臣妾只是有些惶恐。”
容明月低低笑了声,并未揭穿她的小心思。
她直起身用娇小的柔荑握住孟佼佼的手,“哀家头一次来这孟国公府,皇后可愿赏脸带着哀家走一走?”
孟佼佼僵笑道:“好。”
容明月接下去的举动打破了孟佼佼对地位尊贵太皇太后的认知。
哪有太皇太后这样贪玩的!
孟佼佼起先带着容明月逛了一圈小院,又从院后的小径走出,她们还凑巧的路过她在居住的后院命人置的秋千。
容明月见到秋千,奇道:“皇后竟将秋千置在这?”
孟佼佼出声应道:“一时玩乐的东西罢了,太皇太后咱们继续走吧。”
容明月却来了兴致,她摆手看也不看她,径自走到秋千坐了上去,玉手攥着秋千的粗绳轻轻摇荡,“你与哀家虽是初见,不过哀家很喜欢你。”
孟佼佼正想找个理由躲起来,闻言讶然失声。
她心想这看似锋芒锐利的太皇太后,说出的话竟不似那些规矩严苛肃穆的长辈,倒像与她同辈的小姑娘。
容明月坐在秋千上,笑盈盈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孟佼佼。
蓦地她松开粗绳利索的跳下秋千,朝她道:“怎么被吓到了?”
孟佼佼点头默认。
容明月说得每一句话,都像是晴天霹雳劈的她满脸懵。
凭着本能的直觉,她觉得容明月定是个非同寻常的人。
孟佼佼心思百转千回,她忍不住道:“太皇太后找臣妾是……”
容明月目光一转,视线移到秋千旁边的桂花树上:“先帝崩逝时哀家在江州的尼姑庵清修,前不久才知道先帝崩逝的消息,便想来瞧瞧中宫的新主。”
孟佼佼甚是茫然。
永和帝崩逝,太皇太后未能出席丧仪也就罢了,回京城居然想着看新任皇后,这是什么魔鬼的行为。
容明月衣袂蹁跹慢慢移着莲步走到孟佼佼身边,她衣袂上沾染着撩人的脂粉香馥郁芬芳:“你看上去与其他后妃不同,哀家很放心你。”
孟佼佼闻不惯这样的浓郁的熏香,一下子闻的太多鼻尖痒痒的,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她瞥见容明月玉容惊骇,显然被她吓到。
孟佼佼捏着帕子掩鼻,表了表歉意:“太皇太后身上的熏香太重了,臣妾闻不大惯。”
容明月回过神来时看向她笑意更深了:“哀家这就更衣。”
孟佼佼连忙道:“太皇太后不必如此,臣妾多闻闻就习惯了。”
容明月轻声道:“哀家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穿着不适,也该换了。”
孟佼佼干巴巴的笑了下。
她自作多情,还以为容明月是为着她更衣。
容明月看了看孟佼佼狰狞的脸,又道:“皇后的‘孝心’哀家记在心里了,日后在宫中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孟佼佼没有出声应她。
容明月脸上画满了喜爱,她眯眼揉了揉她的脑袋。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皇太后莅临孟国公府,这对孟国公而言那是无上的荣宠。
当他得知容明月要洗漱更衣,派遣出府上十余名伶俐的丫鬟前去伺候,徐氏也亲自请见,说要侍候在侧。
府中忙上忙下全是为了供这尊大佛舒服。
容明月一向不喜人多,看见暖阁内的丫鬟,她来不及拢上半褪的衣衫,掀开垂曳的珠帘,“你们都给哀家退下,皇后留下。”
孟佼佼张了张唇,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容明月自力更生换好了新衣,走出屏风时俨然变了一人,方才的仙女荡然消失在视野中。
站在孟佼佼眼前的女子雍容贵气,若略去她髻上的缀饰不看,倒真有太皇太后的威仪在。
“佼佼跟哀家回宫吧。”容明月忽然靠近孟佼佼,俏丽的尖鼻贴着她的脸。
孟佼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到,她身子微颤,“臣妾还未痊愈,还是在府上多住几天再说。”
容明月一针见血道:“皇后是在怕皇宫里的什么人吗?”
孟佼佼沉吟道:“太皇太后怎么知道?”
容明月理了理衣襟,扶正歪斜的发髻,“皇后以为哀家这太皇太后是怎么当上的?”
孟佼佼哪会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但她还是有点惶恐难安,更猜不透她一系列诡异操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