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没反应过来,醒悟时她已鬼使神差张唇咬住他的长指。
第94章 你还在怨恨我
孟佼佼咬的力道有点大几乎能咬断男人的手指, 不多时她的唇舌便尝到腥甜的血味。
赵聿薄唇抿着,面色异常平静毫无波澜,更是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男人的不为所动让孟佼佼收敛了锋芒, 她松开嘴挥手甩开那根被她咬的直滴血的手指。
赵聿用另一只手捏着杯盏端给她:“润润口,把嘴里的血吐出去。”
孟佼佼怔然的抬眼, 瞥见他那双深邃眸中眼底夹着的柔光。
她只觉得赵聿此时的模样, 有着说不出的陌生, 可这陌生之中更多的还是熟悉。
孟佼佼傻傻愣了半天,才伸手接过赵聿递给她的茶水, 张唇把水含进嘴里, 润去唇齿内那股子腥甜,她又掩唇将嘴里的茶吐进瓷盂。
她心神不宁的捧着杯盏,眼神一直挂在赵聿受伤的拇指上。
赵聿指尖的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他见孟佼佼润了嘴随手拾掇了桌沿的帕子,擦了擦滴落到桌案的鲜血。
“陛下你的伤……”孟佼佼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指尖淌出的血, 她方才只是想让他松手,没想过故意咬伤他,思及此她满脸歉意:“不如我去叫宋大人替陛下您包扎一下伤口?”
赵聿手攥成拳, 将受伤的手指藏在掌心。
纵使掌心一片湿濡他都没出声。
他淡然的道:“没事, 一会儿就好。”
孟佼佼心下揣度了一番。
既然他说没事, 那应该就是没事吧。
周景修听着他们夫妻二人的话语,目光中蕴含的探寻之意愈发深了。
他收回目光,当作无事发生, 冷淡的捻起一块孟佼佼方才吃的糕点塞进嘴里, 随即他温润笑道:“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这糕点确实好吃。”
孟佼佼眸光一闪,应道:“世子也喜欢吃?”
她上辈子算是半个吃货, 虽然称不上实至名归,但对吃这方面她还是有独到的品鉴能力的,遇到好吃的东西她也常会与人分享。
尤其听到对方的夸赞,那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
周景修慢条斯理的咬着糕点,儒雅的应道:“这几块芙蓉糕甚是可口。”
孟佼佼大方的把其他几盘糕点一并推与他,“世子爷慢吃,孟国公府照顾不周没什么好东西款待,不过这吃的管够,你若喜欢吃那就多吃些。”
周景修轻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孟佼佼早忘了是如何来的,又为什么来的。
她只一个劲的为周景修添糕点,添茶。
平素不爱甜食的周景修相继吃了三块,实在吃不下他略表歉意没再强迫自己。
锦绣看几位主子吃的差不多,便把余下未动过的糕点收起,装进食盒吩咐丫鬟拿去小厨房。
因周景修吃了她爱吃的糕点,孟佼佼心生好感与他侃侃而谈起来,再不复先前的疏离。
赵聿见他们相谈甚欢,手掌微微泛凉,看向周景修的眸光不禁多了几分怒意。
他骤然开口,打断两人的谈话:“时辰不早,世子也该回府,免得宣武侯焦急。”
周景修垂眸低声道:“陛下放心,臣不会多耽误,再与皇后娘娘说上几句便走。”
孟佼佼皱了皱眉问:“世子来了这么久,我倒是忘了问,你来孟国公府有何事?”
她之前就想问了,宣武侯这么晚的时辰过来,应该不会登门问候几句这样简单。
周景修轻轻放下杯盏:“并非什么大事,况且此事已经解决。”
孟佼佼眉眼带笑:“那便好。”
赵聿顿了顿,执起茶盏浅浅抿了口,面露不善:“夜已深,世子再叨扰下去,恐怕不大方便。”
孟佼佼狠狠剜了他两眼。
她这个主人都还没说话,他又有什么资格下逐客令。
周景修淡笑道:“陛下说的对,天色已晚我也不能多坐停留,不知日后还能否进府品尝皇后娘娘的糕点。”
孟佼佼眯眼笑道:“当然可以。”
周景修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心情酣畅,轻声应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好不容易送走周景修,等人一走,赵聿便向孟佼佼兴师问罪。
赵聿语气不咸不淡,若细听的话隐约能听出怒火在暗流涌动:“看样子,你很中意宣武侯世子。
他瞧着她看周景修离去的眼神依依不舍,十有八九动了春心。
孟佼佼犹豫了会儿,坦诚道:“世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说他谦谦君子温其如玉也不为过,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儿家不会倾心?”
她明知这话会惹怒赵聿,可她偏是说了,谁让他从前老让她欺辱她,她总得在他身上讨回来才是。
赵聿听她的话,仿佛迎头被泼了盆冷水。
然而接下来孟佼佼的话,比泼他冷水还要狠绝。
孟佼佼懒怠的起身,斜坐到软榻呈美人卧姿,明眸看似无害的将视线交于男人的身上。
“其实臣女想着,待陛下把我从玉牒里除名了,若没人要我,嫁给世子也不错,正好世子对我也有意。”
眨巴着清澈的明眸,孟佼佼睁着眼说瞎话。
赵聿眸中的柔色逐渐敛去,随之而来的是黯然的阴郁之色。
他缓缓起身,颀长高挺的身子朝孟佼佼越走越近,直至将她整个人笼在他的身躯之下。
屋内无声无息的隐隐升起火苗,如同赵聿心底的冒出来的怒火。
孟佼佼紧绷着身子,玉指扣住软榻上的案几,只要男人敢动手动脚,她就抄起这个案几丢过去,直叫他一命呜呼。
赵聿似乎预料到她的念头,弯下身搬开案几,低眸凝视着她的如月灿亮的明眸。
孟佼佼感觉到身前男人传来的危险气味,她当即飞快的翻身,却被男人无情的带回到软榻。
只不过现在的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她平躺在软榻上,而男人高大的身子压在她正上方。
赵聿倾身故意用受伤的那只手摩挲她抚她白皙的玉颈,玉颈瞬间染了淡淡的血腥味,殷红的鲜血也滴落到女人素白的内衬上。
孟佼佼黛眉一凛,镇定的凝了凝神,绛唇翕动:“陛下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叫宋大人过来瞧瞧?”
赵聿黝黑的眸子微沉,“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孟佼佼闻言略觉怪异,但还是应道:“当然是真的,只要陛下把玉牒下了,那我就……”
赵聿自然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趁她说出那句胆大妄为的话之前,他覆唇而上攫取她的樱粉的绛唇。
孟佼佼羞愤的瞪大明眸。
狗男人又乘人之危!
一吻毕,孟佼佼的唇磨得晕了一层嫣红,比大红的口脂还要艳丽,尽显媚态。
她本人却不自知。
孟佼佼揉着火辣辣的唇,大声斥道:“不要脸!登徒子!”
赵聿不予理会,由着她谩骂,恐她逃出他的怀抱他还紧紧搂着她的细腰:“佼佼,你是我的妻,我决不许你跟了别人。”
孟佼佼嗤笑道:“陛下当我是您的妻,可我不当陛下是我的夫君。”
那时的喜爱现已似燃烧殆尽,她如今不恨他都是予他留了颜面。
赵聿心宛若被人撕碎,裂成两瓣,他沉声道:“你还在怨恨我?”
他发觉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孟佼佼终归还是给他于地,她幽幽叹了声:“不是怨恨,只是想祈求你你别再逼迫我做我不愿的事。”
自打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她对赵聿的情意越发道不清说不明了。
若说恨吧,她们从前也有过恩爱的时候,若说不恨,他对她又有着灭族的大仇。
两种情思掺杂在一起,只让她烦忧。
话已至此,身为帝王的赵聿也懂了。
“朕先走了。”赵聿云淡风轻的吐了一句便起身。
他需要些时间想想。
*
随后这几日,孟佼佼没再见过赵聿。
她以为赵聿就此死了心,好好回去继承大统,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人,再生个一堆皇子,绵延皇室血脉。
可惜她打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算错了。
是日春光明媚,景色盎然,偶有凉风袭来甚是惬意。
孟佼佼特意命小厮搬了张软榻到小院,躺在软榻上一壁吃着新鲜的瓜果,一壁看坊间新出的话本。
才翻了一页,锦绣那丫头震天响的声音吵嚷的她脑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