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您穿上。”
南眠拿过他臂弯的外套抱在怀里。
他能脱下这件,就说明他是介意穿在身上的。
不然她也不会脱下自己的给他穿。
闻庭沉默片刻,摊开,穿上。
紧绷感随之而来。
他一抬手,隐约听见撕裂声。
“我会赔你一件新的。”
南眠忍住笑意,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摇摇头。
“没关系。真的。”
“很好笑?”
闻庭俯身靠近。
南眠快忍不住了,“不好笑,一点也不。”
本来是端方禁欲的一个人,她的衣服一上身,瞬间破了那勾人心魂的气质。
很是滑稽。
“当心憋坏身体。”
闻庭抬手掐住小姑娘肉嘟嘟的脸颊。
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甚至眼尾还泛起了湿润。
即便如此,南眠也不忘为自己解释,“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闻庭微微一笑,“说出来也让我笑笑。”
正当南眠准备随便讲一个笑话时,耳边响起啪的一声。
又一袋从天而降的垃圾。
袋子坏了,垃圾散了一地。
好在里面没有液体。
南眠呼了口气,抬手替闻庭整理好外套,嘴里嘟囔:“衬衫白得跟雪一样,弄脏太可惜了。”
衣服于闻庭而言是真的很秀气,挡住了后面,前面是敞开的,拉链根本拉不上。
闻庭垂眸看前面,“这里该怎么办?”
南眠低头看自己,她就一件衬衫,不能再脱了。
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可以用来遮挡的东西。
闻庭薄唇轻启:“我有一个办法。需要你配合。”
南眠:“?”
这时如果有人路过,便会听见:
“双腿夹住我腰。”
“使劲。”
“抱紧。”
不看画面,一定会误会。
看了画面,也有可能误会。
南眠像树袋熊一样抱住闻庭,替他挡住了前面。
她扭头看了眼路,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然后从右手边的第二个拐角拐进去。”
闻庭嗯了声,“辛苦你了。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说。”
南眠:“……”
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她严重怀疑他在开车。
但是没有证据。
几分钟后,一片三角梅进入视线。
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它们仍旧灼眼,看着它们,仿佛整个西区都亮眼起来了。
南眠正要收回视线,有个人走近了三角梅。
看清对方是谁,南眠呆呆地眨了下眼,“常又……”
常又从口型辨出南眠是在叫他名字,微笑颔首后,冲他们二人打了招呼。
闻庭注意着南眠的脸色,没有发现异样,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接下来该怎么走?”
南眠回过神,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院,“就是那儿。”
第38章 温柔诱你
余洲住的平房小院屋顶损伤严重,不少瓦片被风刮到地上摔了个七零八碎。
少年蹲在房顶盖瓦。听见脚步声,他神情淡漠地撩起眼皮看了眼来人,不做言语,继续忙手里的活。
余洲性子沉,不怎么爱说话。
虽然南眠没和余洲打过一次交道,但在余枝那儿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心里也算是有了个挺厚的底。
所以,余洲的视而不见并没有让南眠觉得尴尬。
她仰头说:“你好,我叫南眠,是你姐姐朋友。余枝很担心你,但是她没法出门,只好拜托我来看看你。”
余洲手下动作微顿,薄唇抿紧,良久才吐出两个字:“麻烦。”
少年起身朝不远处的梯|子走去。
梯|子搁在墙边,顶端靠着房檐,周围没有其它支撑物。
南眠想过去扶着梯|子,但是院门关着,她只能眼看着少年踩着时不时晃两下的梯|子从房顶下来。
余洲安全落地,南眠松了口气。
很快,院门打开。
余洲面无表情,“狗粮我已经收到,你们可以走了。”
什么狗粮?
南眠愣住。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忙从闻庭身上下来。
南眠闹了个尴尬的脸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房子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
昨夜的暴风雨让它内外受伤。不过内部已经被收拾干净整齐,唯有还是湿润的墙壁和地面在提醒旁人它遭受了多么猛烈的伤害。
但是,不管房子有没有经历这波伤害,余枝都希望余洲能够搬出西区。
尽管余枝和父母之前费尽口舌也没能劝动余洲,余枝仍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余洲在厨房烧水。
南眠想到余枝的拜托,心中酝酿一阵,走过去停在门口。
刚张开嘴,她便听见少年说:“我哪儿也不去。”
余洲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接着又拿出茶壶和两个茶杯。
南眠这才意识到烧水是为了泡茶给她和闻庭。
她忙说:“我们不渴,不用这么麻烦。”
“都是余枝买的。买来就没用过。”
余洲卷起袖子,将落了灰的茶壶和茶杯拿到水龙头下清洗。
伴随着水流声,南眠隐约听见一句怪可惜的。
只可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余洲洗刷的动作。话是余洲说的,还是她幻听了,无从得知。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喊。
啪的一声。
一个茶杯从余洲手里滑落,摔成了几瓣。
叫喊声还在继续。
而且越来越近了。
余洲伸手去捡,不小心被划破了指尖,猩红顿时将雪白瓷片染得夺目。
南眠几个大步过去握住余洲手腕,阻止他再去碰那些碎片。
“家里有没有创可贴?”
一抬眸,南眠才发现余洲脸上没有血色,双眸沉得像无尽的黑夜。
余洲略显迟钝地对上南眠眼睛,“带着你的人赶紧从后门走。”
“哟!余洲你这儿有客人啊。”
话间,男人摸着下巴把闻庭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遍。
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尝起来的滋味儿肯定妙不可言。
只可惜,一看就是他招惹不起的。
男人略作收敛,冲闻庭一笑,“你好,我是余洲朋友。”
说完也不管闻庭会不会应答,又接着叫余洲。
走到厨房门口,男人诶了一声,“你在怎么不答应我?我还以为你没在家。”
南眠清楚感觉到余洲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余洲往前一步挡住了她。
她听见余洲低微的一句:“什么也不要做。”
男人微微眯眼,“谈女朋友了?”
余洲清瘦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跟你没关系。”
“我又不会吃了她。”
男人哼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余洲让开。
余洲不为所动,“有什么事你晚些时候再来找我。”
“不听我的?”男人吊儿郎当地靠着门。
余洲抿唇未语,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因为太使劲,刚止住血没一会儿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男人看见,啧啧两声走上前试图掰开余洲那只手。
余洲猛地将手背在身后,“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晚些时候再来!”
很显然,这不是男人第一次被吼。
他笑了笑,执意去掰余洲那只手。
“别闹。不然我会让你在女朋友面前出丑哦。”
余洲身体一僵,脸色更白了。
他咬紧后槽牙,声音放软了不少。
“我没事。不用麻烦你。”
男人很满意余洲的态度转变,也就不再执意。
“那我晚上再来找你。”
男人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头。
他歪着脑袋去看南眠,笑着说:“你不用害怕,我是他的好哥哥。”
余洲呼吸一窒,深沉眸子里迸射出尖锐的光芒。
男人视而不见。
在他做了余洲的那晚上,就已经见识过了。
当时他还以为这小子要把他怎样,不过只是单纯的发泄情绪罢了。
男人哼着小调,顺走了茶几上的几个苹果离开了。
等到听不见男人的声音,余洲绷紧的身体才逐渐放松。
水已经开了,他去关火准备泡茶。
余洲头也不回地忙碌着,“出去坐,茶几的抽屉里有零食。余枝买的。”
最后一句有略微的哽咽。
少年别过脸咳嗽两声,“不好意思,我嗓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