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无奈一叹,又将我再次拥紧,清甜的气息就压在了我的唇上,与我之前一吻不同的是清甜溢满口中,令我脑海一片空白。
又听他暗哑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畔:“丫头可知,男人是撩不得的,尤其是喜欢你的男人。”
这点我还真是不知:“可为什么就撩不得?”
“等丫头与我成亲之日,你就会知了。”
师尊放开我,又慎重嘱托:“非礼勿视,夕儿当有些分寸才好。”
“哦!”我知他在说裴术和白曦之一事,“可那魔煞花就在裴术身上,他们又在一起,我们不正好下手。”
师尊离我远了几步,十指掐诀,就默念起了“洗煞咒”。
我再窥房中,一株魔煞花从裴术怀中缓缓升空,空中浮现出一个透明的白曦之身影,身影又化作一缕薄烟,从白曦之胸口,尽数钻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裴术和白曦之惊怔的看到一切过程,尚不及反应,这缕薄烟就已然消失在白曦之体内。
裴术吓的急切去摸白曦之脉象:“师兄可有不适?”
白曦之犹疑的道:“没有不适,只是……”
“只是如何?”裴术急切的目光盯着白曦之。
“只是,我身体好像顿感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裴术神色复杂的看着白曦之,此刻他的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不似以往那么苍白。
就方才迹象,莫非他是身体康复,还是回光返照,还是孟玉熙又使什么手段,她那支白花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术心事沉重的扶白曦之下榻,白曦之却欣喜的道:“想必我身体已是无碍,师弟也莫再担心。”
裴术也撑着笑意:“我的病美人师兄终于好了,既然身体康复,不若就议一下我们的婚事,不知师兄愿意几时娶我?”
白曦之一怔:“病美人?师弟这是何意?病美人之称不应该是苏室的病美人王后吗?”
裴术目光灼热的看着白曦之:
“除却师兄,我没见过哪个常年缠绵病榻的人,能有师兄这般好看。”
白曦之羞赧一笑:“师弟缪赞了,只不过,你我两个大男人成亲,好像不太合适。”
裴术敛眉,忧郁的道:“师兄是不愿意,还是怕外界议论?”
白曦之垂眸不语。裴术郑重的道:“你若是恐惹人非议,我可以同师兄一起归隐山林。你若是不愿意,又是否怕连累与我?
就你身体状况而言,无论生死,在我心里,在我命里,都只希望你是我裴术的人。所以一生一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能够毫无顾虑的接受我,这样我就是死也瞑目。”
裴术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曦之还有何话好说?
“待明日天亮,我就去回禀兄长,再请人卜问吉时。”
裴术珍重无比的将白曦之搂入怀中,白曦之也温柔含笑。
“你还没看够?”
我吓的立时退开一步:“师尊有所不知,我是想听他们会不会谈及两国征战之事。”
师尊瞥向窗棂:“我想他们不会说的。”
“是啊,如此良春美景,他们应该不会提起旁的事。”
师尊言有嗔怪:“以夕儿聪慧,你这样看着别的男人,可知师尊会是什么感觉?”
我瞬间发觉:“师尊这是生气了?”
“没有。”师尊阔步离开,我尾随在后。
“还说没有生气,那你这样是打算走回去?”
师尊停下脚步:“随我去找李柯。”
我低头一笑,这还是以前那个清心寡欲的高冷师尊吗。
一天星辰,一袖清风,我又借了师尊灵力依附,师尊有力的臂膀揽着我的腰际,我们就此乘风而去,又一起落在了李柯所居住的院落。
再见到李柯时候,他正坐在庭中,临风把盏,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认真的看着月亮,竟给人一种诡异的寂寥与苦涩之感。
由于师尊隐了我们两个的身形和声音,我们就算站在李柯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发现,我和师尊索性就在他的对面落座。
石几上一坛酒,一个黑色的瓦碗,就别无它物。李柯就这么一碗一碗的,喝的不快不慢,貌似在以酒解愁的打发时间,也像是在等着什么。
我犹疑道:“两国战事正烈,颜飞羽也亲自领军前去讨伐逆臣,而苏室若想取胜,便少不得偃师阁出力。
可偃师阁现在掌握在李柯手中,你那叔父与裴术眼里是除了对方,也无暇顾及偃师阁事物。你说这李柯会不会借机夺权,想成为明正言顺的阁主或是号令天下?”
师尊解析道:“李柯若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古以来,人多是被名利所缚。但是以裴术的心机,他绝对不会真的对偃师阁失去掌控。
纵然叔父对偃师阁事物力有不支,他也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可以左右天下局势的庞然大物,就这么尽在别人的掌控之内。
只他前些日生死一线,裴术又一心系着他的安危。我此来一探,也是防着他们万一有失,便被李柯兴起什么风浪,从而危及天下百姓。”
“可我看他这般沉郁,也不似有夺取天下的那份志向?”
“有与没有,也得等我们确认了再说。”
师尊说罢也不在开言,我就百无聊赖的倚了石几,再倚师尊,待倚到他怀里的温暖气息,便令我昏昏欲睡。
又听耳边一语:“夕儿睡吧!我待会儿带你回家。”
得师尊一言,我便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近来连日奔波,我神魂未稳,此间乏累也是必然。
所以晚间的时候师尊并不打算带着我来,却又被我知晓他今夜安排,便缠磨着同行。
就这样我偎在师尊怀里,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我的身体也从窝在师尊怀里,变作了躺进了绵软的枕榻。
身上的常服,也被褪的只剩亵衣亵裤……我瞬就颜面发烫,又忽然觉得这绝对不会是师尊所为。
我下榻穿衣,锦书也打了洗漱的水进来。我不动声色的问:“你昨晚何时睡的?”
锦书略显局促的回我:“小姐亥时末回来,待我侍候了小姐更衣,已是子时了。怎么?是我的气色很差,小姐才有此问?”
我顿时一怔:锦书往日伺候,我总是避着她,且日日的男子装扮。今日她一口一个小姐,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想想也是,她都为我换了衣衫,怎会不发现我的到底是雌是雄。
更何况,白玉楼已是师尊,楚铭钰自从知道了白玉楼与我的关系,也不再缠磨。
但师尊这样毫不避讳的让人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他就不怕传了出去,以致楚铭钰对他的觊觎之心再起?
“小姐?”
锦书一声呼唤,我才忽然回神,以为她还在纠结着她自己的气色问题。
我连忙安慰:“姐姐气色很好。只怪我昨天回来太晚,累了姐姐不能好眠。待会儿你可以去补个回笼觉,好生歇息歇息。”
锦书感激的看着我,说道:“不妨事。小姐还是快些洗漱,公子说了要您现在过去吃饭。”
锦书是白府的奴婢,在她看来我对她好点就是恩赐。人啊,要是什么时候都能平等些,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该是多好。
我从容收拾了仪容,去时见师尊已在几案前等我。
我拿起一份花糕,师尊就为我盛上了粥。我喝了口粥就问起了昨夜之事:“师尊可有发现什么?”
师尊回的简单:“吃了饭再说。”
我无奈一笑:“那我吃完了。”
再瞥目身旁侍候的锦书,“姐姐先下去吧,我这里无需侍候。”昨晚之事,她也确实不宜听到。
锦书一礼退下。
师尊笑着给我递筷夹菜:“先把饭吃了,诸事可谈。”
“唉!师尊你知不知道,我都想给你黏上一缕胡子,让你去当个教书先生,就你这举止,可着实古板的很呢!”
我方说完就见师尊敛了笑意,失落的问道:“夕儿这是不喜欢?”
“不是。”他忽来的落寞神色,令我心下一揪,我可实不忍惹他伤心。
忙哄劝道:“卿为君子,我是女子,君子有度,女子失言,师尊可莫要怪罪与我。”
“既知失言,又怎好让我不怪罪?”
“……”呜呜,他忧郁的双眼,渐渐的放大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