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12)

作者:淮上轻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本也无意与他计较,只道:

“你前些日的许诺,可还作数?”

白玉楼欣然:“丫头所愿,我自然作数。”

这一日,白玉楼也正打点行装,准备离开。想必,师父也是算好了日子,才放我来找他。

我与白玉楼在房中的一番商谈,待至南江的泽州城,他帮我安置林大娘母子,我随他护持岌岌可危的南江皇室。

不为其他,只因为南江苏室,上肃朝堂,□□黎民。即无北江的野蛮,又无西江的狡诈,更无东江的动乱。

虽当下时运不济,但也值得我辈少年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以性命保下他苏室的锦绣河山。

第10章 瞬息万变

马车轱辘作响,两侧黛瓦白墙。

此处已离开卢城疆界,一条条渔舟荡行碧水,我们一行也彻底进入南江。又离车下马,上了一条商船,算是就此南下。

也因着我与林大娘都是女眷,白玉楼还周到的带上了锦书伺候。云溪云风,元青和颜大哥也都一起随行。

这艘商船甚大,每人一间,住行也皆都方便。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第一次见这样的渔船灯火。

吃过晚饭,我就坐在了船头看山看水,白玉楼也坐上船头看我。我闲意道:

“是否也该与我聊聊你的遭遇,以及南江的境况。”

毕竟,这一路还时有魏军排查,沿途乞儿倍增。依白玉楼这般身份,又生得引人瞩目,怎就这么顺风顺水的安全了?

白玉楼也不掩不藏,就闲话般的道出了“偃师阁”。

顾名思义,“偃师阁”主修机括术,其阁中偃师遍布四境各处。

在天下太平之时,他们休养生息,基本都是用些小物件,防个溜门撬锁,牢狱要犯。也有为江湖或是朝堂做些密室,存宝护命之类。

但如今的天下不太平,偃师阁的偃师们便得听凭偃师令调度。使各类机关尽出,择明主而侍,主天下兴衰。

而当今的偃师阁阁主,正是白玉楼的亲叔叔“白曦之”。

偃师令遗失,天下大乱。白曦之怎也未料,盗走自己偃师令的竟是朝夕相处的师弟“裴术”。

裴术,其人俊冷,从不多言,但也雷厉风行,善用各类毒物淬炼机关。杨花镇的那辆木槛囚车便是裴术所创。

银针带毒,针出车裂,启动机关实乃车辕的那颗铆钉。

按下铆钉,银针射出,此时的机括内便接触到了空气,空气又引燃机关内经过特殊处理的火折子,燃起的火折子又点燃□□,便又形成了另一波连杀。

白玉楼之所以被捉也是裴术下的手,若单凭魏室力量,他们还真没有这个能力。只裴术为何投靠魏氏,这点无人可知,白曦之痛心疾首。

白曦之与裴术,同是上一任阁主“李慕白”的弟子。李慕白仙逝之时本欲择裴术继任阁主之位,不是裴术多么的能担大任,而是缘白曦之体弱不足,身有早夭之症。

这事直到李慕白弥留之际,裴术也不曾答应,直言:“师兄才是阁主之才,徒儿定当尽力辅佐。”

李慕白无奈,也惟有传阁主之位予白曦之。起初几年,白曦之虽是阁主,但缘身体原因,阁中一切事物皆有裴术打理。

且裴术对白曦之是尽心尽力,也因裴术对白曦之的维护,阁中之人对白曦之也是无不恭敬,莫敢不从。

江湖上更是传言,“兄弟当如裴道行,披肝沥胆慰生平。”

“裴道行”便是裴术的表字。却未料,这样的裴道行说翻脸就翻脸,并捉拿白玉楼威胁白曦之,不得帮助任何一方与自己为敌。

裴术虽有令牌,虽主偃师阁所有事物,但现在的他到底不是阁主,扶持的魏氏也存在争议。

所以阁中便分做两派,一派听令裴术,认为不可拘泥旧习,该择能者随之。一派听令白曦之,认为裴术德行有亏,其所为乃是倒行逆施。

至此,偃师阁以白曦之为首,主张襄助苏室,以安天下太平。

裴术,貌似志在夺取天下,具体何因却不得而知。

其实,裴术捉了白玉楼,一路行船过水,不曾冷着不曾饿着,衣裳还有洗有换的,除却没了自由,其它也算得好生相待。

只他为了达到胁迫白曦之的目的,不管陆路还是水路都安排了不少迷障。

那些迷障,也不过都是些与白玉楼身形相仿,穿着相似之人。偃师阁的死士,救了多少回都没有成功。

直到在魏室边界与我相遇的那回,那名黑衣人挟持白玉楼落在我的船头之上。

当时他身上的伤也是乱斗之中留下,并非什么重伤。之所以在卢城将养一个月,实则是在解毒。

当时的白玉楼危在旦夕,这毒气攻心是一日比一日加重。偃师阁内无论是机括师还是毒师,也皆对此毒束手无策。

最终这解毒之人不旁人,还是裴术将解药送到了竹院之内。这世上,若论机关毒物的运用,除却裴术自己,是再无人能出其右。

此回伤人的是他,救人的还是他,其原因,依旧是个谜。

而如今,天下大局也已有稳定之势。苏室得偃师阁相助,打得景室兵溃千里。

魏氏失去裴术辅助,也是强弩之末。说来还是西江孟室保存的实力最为完整。一见四境风向有变,孟氏立马就龟缩进了老巢。

我当下愕然:“这天下变数,竟在朝夕之间?这么说来岂不就是大局已定?”

白玉楼犹疑道:“依当下看来,确实如此。”

我可着实费解:“这裴术一番折腾,到底为了哪般?”

白玉楼也茫然摇头,只催促舵手:“快些行船。”

这眼见天下太平,身侧江风清冽,而白玉楼却依旧愁眉紧锁。我不禁问他:“既然诸事向好,你怎还这般忧郁?”

白玉楼叹道:“只是当下局势见好,叔父怕是不行了。我必须赶紧回去,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听了了然。面对生老病死,我却不知该怎样宽解。总觉得人生碌碌不过一世,过好了今生,还想那些做什么。

所以,我的宗旨便是,当下的事当下做,只求今生,不问来世。

若今生已矣,则万事已矣。自怨自艾,又何苦哀哉!

清江映月,寒风渐起。这波涌云动的,不多时就掩去了一天星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素闻南江多雨,没想到来的是这么措不及防。

本想着他正心情不好,陪他吹吹风应也疏解一二。既然天工不允,我们也惟有躲进了船舱之内。

我一进船舱,又正见元青盯着我俩,那脸色可真算不得好。我问他:“有事?”他只道:“无事。”便多有不快的回房去了。

唉!也真是的,我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得罪了你们?此刻我还真想问问,“师父,有何不妥,可否明示?”

当然,此处惟有风声雨声,以及白玉楼的煎茶声。师父不在,我是无人可问,也无人能答。

几盏清茶,半夜闲话。我笑初见白玉楼之时,那一黑一白,双双立在船头之上,可真像那传言中的黑白无常。

此刻的白玉楼,心情也大有疏朗。那浅笑的双眸,染进了星光似的亮了亮。又戏谑道:“那黑无常若是你江乘舟,倒也不妨事。”

我暗自得意:“这是自然。”又夸耀道:“就我这些年苦练功夫,随着父亲深山老林的捕猎,只有我伤人的份,又有谁能伤得了我。

况且,我若是那黑无常,无缘无故便也不会害你,更不会轻易被人暗算。”

白玉楼欣然一笑:“这天下已然太平,你便也无处施展抱负了,不若给我当个近卫罢了。”

这话题拐的忒过突然,我心下一动,他又近一步引诱:“你我的约定,依旧作数。”

若只是个近卫,我还有些犹豫,“只这情况有变,咱这约定范围多大?又是什么约定?更重要的是你打算付我多少银钱,这些可都得说清楚。”

白玉楼皱眉:“你这人,怎么处处不离钱呢?”

我立时白他一眼,“亏你还商贾传家,竟问这么浅薄的问题。况且这近卫之职又是玩命的活计,我身家性命都押上了去,不谈钱又谈什么。”

白玉楼立时笑的开怀: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那我们就先谈钱。你开个价罢。”

我随意的拾了盏茶:“先说你的要求和待遇,我们再做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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