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很期待这两个孩子——吸血鬼、血猎和人类的混血,那将是怎样神奇的产物。再加上他们的父母有着那么高超的能力,相信他们一定也是与众不同的。
凯厄斯木然地看向阿罗,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外面。
“等一下!”爱德华惊呼出声,“我听到斯泰茜的心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或急切或疑惑,但都带着明显的希望。他们都想亚西诺多拉能活,包括阿罗。
“她在回忆她的一生,”爱德华凝神细听,准确地表述着亚西诺多拉脑海中的景象,“她发现她怀孕的时候、逃离沃尔图里的时候、恢复记忆的时候、和凯厄斯重遇的时候、在福克斯见到凯厄斯的时候、在山谷中苏醒的时候。”
他瞟了阿罗一眼,速度快到只有身边的贝拉可以发现,“她和她父亲的最后一面、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父亲起誓的时候。最后,她回到了生命的起点。”
随着爱德华的复述结束,有破碎的呢喃声从亚西诺多拉雪白的双唇间逸出。凯厄斯和阿罗都听出了那是古希腊语,但他们并不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接着说!”凯厄斯没有回头,还在紧盯着他的爱人。
“她的父亲好像在质问她,”爱德华并不懂古希腊语,所以翻译起来有些困难,“为什么…斯泰茜说她没有背叛奥森。”很奇怪,在亚西诺多拉的梦境中,她的父亲说着晦涩难懂的古希腊语,而她却在说意大利语。
“我只是顺从命运的安排,我会做到对爸爸所承诺的一切,即使是成为吸血鬼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爸爸,我爱凯厄斯,我也爱我们的孩子。”
“爸爸,你和妈妈都是希望我幸福的,对吧?”
亚西诺多拉看到父亲牵起母亲的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的女儿,你该醒了。”
刺眼的白光在他们的身后出现,把他们整个笼罩住的同时,也模糊了亚西诺多拉的视线。
白光尽褪,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亚西诺多拉眨眨眼,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头顶的光线还是那么灿烂,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灯泡里灼热通红的灯丝。
阳光穿透层层玻璃,直直地在地板上投下光束。光柱照亮了每一寸空气,附近的灰尘围绕着它浮浮沉沉地飘动。
亚西诺多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平坦的腹部、光滑的皮肤,甚至连陈年疤痕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具完美而冰冷的躯体正被包裹在纯黑色绣着花纹的修身连衣裙中,裙子完美地将姣好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亚西诺多拉穿上被放在床脚的平底鞋,犹疑着走出了手术室。
“斯泰茜,你终于醒了!”她还没有看清周遭的环境,一个身影就滑过她的眼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是爱丽丝!
亚西诺多拉也抱住了爱丽丝,“谢谢,爱丽丝,你准备的衣服我很满意!”
“咳咳,斯泰茜,你现在可是个新生儿!放轻松!别这么用力!”爱丽丝的话让她如梦初醒,赶忙松开手,“抱歉,爱丽丝。”
“卡莱尔他们还在等你!”爱丽丝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不由分说地拉着亚西诺多拉朝楼下飞奔而去。
看到亚西诺多拉的第一时间,卡莱尔他们便都从座位上站起,走上前拥抱了她。
“你现在可真美!”卡莱尔由衷地称赞着。他松开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你该看看你的孩子了。”
“等一下!”爱德华很煞风景地打断,“斯泰茜,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干渴的感觉吗?”
亚西诺多拉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认真地感受了一番后,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可能是怀孕时的血液还没有消耗完。”
尽管大家都很奇怪,但是也没再深究。
埃斯梅站到了亚西诺多拉的身旁,把怀中的小襁褓掀开,“看看吧,你的孩子,他还没有名字呢。”
亚西诺多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孩子的眉眼,感受到了他脸颊上炽热的温度,“他应该有一个奥森部落的名字,”她想了想,“阿尔贝托桑德尔奥森。”
“桑德尔,人类的保护者?”因为罗莎莉对小孩子近乎疯狂的渴望,埃美特对起名之道很有研究。
“是的。”亚西诺多拉点点头,“血猎的职责,保护人类。”
“这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罗莎莉笑吟吟地抱着同款的襁褓走近,“你的女儿,她很可爱,像尼斯一样。”
亚西诺多拉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原来真的是两个!”她不禁失笑,“贝拉说得可真准!”
她仔细打量着她的女儿,与她温柔地对视,“弗洛莉娅,弗洛莉娅奥森,你喜欢吗?我的孩子。”
亚西诺多拉尚且沉浸在重生和拥有两个孩子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卡莱尔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斯泰茜,有一件事你得知道。”
“什么?”她没有抬头,还在一心一意地逗弄着弗洛莉娅。
“沃尔图里来了,凯厄斯、阿罗、马库斯,还有狄黛米。”卡莱尔快速地说。
亚西诺多拉的手垂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那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去捕猎了。”看到亚西诺多拉的脸色变得阴沉,卡莱尔赶忙补充道,“他们答应不在福克斯附近,所以可能稍晚点回来。”
爱德华冷哼了一声,“在福克斯还是在西雅图,又有什么区别?”
亚西诺多拉不置可否。她现在也是一个吸血鬼了,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她看向卡莱尔,“卡莱尔,我会和他们谈谈,需要你在场。”
卡莱尔点点头,“斯泰茜,作为一个新生儿的你能这么理智,我为你感到高兴。”
话音刚落,亚西诺多拉便听到门口处有一个颤抖的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斯泰茜。”
她回转过身,看到了背对着太阳的凯厄斯。
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反射出了璀璨斑斓的七彩光芒。在那光芒的边缘,是一双满含深情的猩红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解释:1.亚西诺多拉的梦境里,父亲讲古希腊语,她讲意大利语(爱德华应该能听懂意大利语)。因为梦里的父亲其实是女主另一面思想的化身。女主一直背负着的,不止是被灭族的仇恨,还有两个人身份的天然对立。她一直觉得,如果和凯厄斯在一起,就是背叛了她对父亲的承诺,背叛了血统和家族。但是她又爱着凯厄斯,所以她一开始是想离开他,后来有了孩子就是想要么死要么带着孩子活。
后来贝拉的话给了她勇气。贝拉是奥森部落的后人,也就是和女主有共同血缘的亲人(虽然很远),所以贝拉的鼓励就是给了女主和凯厄斯在一起的勇气与肯定。在梦里,父亲质问她为什么背叛这些,是过去的女主在质问现在的自己,而她的回答可以理解为她给自己找的理由。
总而言之,这个梦境只是女主和自己的对话,给了她和凯厄斯在一起的理由。
2.爱德华复述女主的回忆。是倒着的,就像电影里贝拉的回忆那样。其实女主两千年前临死之前爱德华也看到了,但是阿罗在,所以他瞟了一眼阿罗没有说。因为女主和狄黛米都是阿罗害死的。阿罗本来想杀了狄黛米,但是女主看见了,所以就一起掉下山崖了。没有和男主初遇的景象,是因为女主当时还不够爱他。对女主两千年前的人生来说,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是后来恢复记忆之前和恢复记忆朝夕相处,男主才成为她人生最重要的人。
第37章 恨与死重逢(九)
凯厄斯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看重生的亚西诺多拉,便感觉到一阵风从面前拂过,脖子和上半身被一双白皙坚硬的手臂紧紧地勒住。
“凯厄斯!”亚西诺多拉的声音悠扬婉转,似山间叮咚作响的泉水般悦耳。
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层层叠叠的袍子里,嗅到了森林中潮湿的泥土味、工厂附近特有的机械味、还有她最熟悉也是曾经最反感的血腥味——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不得不相信。
“我好想你。”她呢喃着说道。
凯厄斯设想过千万种和亚西诺多拉重新开始的方法,但他从没考虑过前提条件。准确地说,从没想过这么的简单、轻松——他还没有做些什么,她就主动回到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