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有问题!
沈苗苗猛然惊醒,柳婉婉是想要她的命!
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沈苗苗无力的跪坐在墙边。
酒里有毒……
她只喝了那么一口,就已经吐血了。如果不是阿龙突然进来,她岂不是要当场毙命!
沈苗苗终于清醒了,原来她从一开始选择投靠柳婉婉时,就是错的。柳婉婉哪里是要和她互利共赢,她根本就是要利用沈苗苗当一颗棋子。
“没事……我中毒没那么重……”沈苗苗捂着肚子,强撑着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沈苗苗在心里狂呼她,惊慌的跑向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就走。
“小姐,您去医院吗?”司机见着沈苗苗的嘴角还有血,顿时就慌了。
“不行!”沈苗苗连忙拒绝了,“我去哪儿……我该去哪儿……”
沈苗苗猛的抬起头,“去山门庙!”
“啊?”司机猛的踩了一脚刹车,沈苗苗由于惯性一头撞在了前座上,“抱歉小姐,可这山门庙……距离Z市有300多公里啊!”
沈苗苗慌张的去翻自己的手提包,粗略的数出十几张钞票就往司机面前甩,“走!”
司机见到钱,猛的踩了一脚油门,载着沈苗苗直奔出城的方向。
宜清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公司了,前有公司高层的施压,后有柳婉婉如狼似虎的盯着他,宜清自觉没意思,也不想来。
可是席谨忱公开了宜震天的死讯,虽然他们父子的缘分已经被他磨得差不多了,但宜清还是来了宜氏,准备整理一下宜震天生前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会儿他刚走到宜氏大楼的下面就见到沈苗苗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宜清摇了摇头。
和柳婉婉合作的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宜清走进门,坐上电梯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柳婉婉和阿龙还在你侬我侬的,宜清站在门口就看见了。虽然早已习惯这个场景,但宜清的心头还是涌上了一丝不悦。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婉婉听到声音,猛的转过头。忽然,她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不是因为宜清突然到来,而是因为沈苗苗不见了!
她猛的一拍脑门,光顾着和阿龙说话了,全然忘了处理沈苗苗的事。
这会儿本属于沈苗苗的那杯毒酒还好端端的放在桌上,沈苗苗人却不见了!
“婉婉!婉婉你干什么去?!”阿龙见柳婉婉抬脚就跑,慌忙追了出去。
宜清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坐在自己久违的办公桌前。他拿起那杯酒,准备倒进垃圾桶里。
忽然,宜清注意到了一边不起眼的位置摆着的酒瓶。他皱了皱眉,把那杯酒凑近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香味冲进宜清的鼻腔,他转过头,又看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他又低下头闻了一下。
宜清骤然蹙紧了眉头,这种酒是他常喝的,可绝对不会这种异香。那阵奇怪的气味萦绕在宜清的鼻间,他忽然有些头疼。
这酒被人掺了东西了……
宜清坐在原地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来,找了个袋子小心翼翼的把酒倒进去,密封起来。
翌日早晨八点,宜栖准时落了地。一大早Z市就下了一场雨,这会儿地上的水还没有干透。
洪助理和赵永宁赶着来接她,还没近身,他们就闻到宜栖身上有股浓浓的酒气。
“栖姐!”赵永宁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宜栖。
宜栖抬起头,茫然的对她笑了一下,脚步踉踉跄跄的,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
“喝酒了?”洪助理看着前面跌跌撞撞的三个女人,转过头对席谨行问道。
席谨行按了按紧皱的眉头,“劝不住……”
快角落时,宜栖忽然痛哭起来,接着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没一会儿就醉醺醺的了。
席谨忱一直在教堂外焦急的等待着,见宜栖几乎是被人抬了过来,他顿时感觉到心头一阵钝痛。
“小栖。”席谨忱快步走上去,把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宜栖的身上。他紧紧的把宜栖抱在怀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在,宜栖的烧已经推了。
“谨忱……”宜栖愣愣的靠在席谨忱的胸前,“我是不是没有亲人了……”
席谨忱心中绞痛,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说出真相,只能紧紧的抱住她。
“别怕……小栖别怕,我就是你的亲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宜震天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旧友故交,生前深交过的,见面点过头的,似乎都约好了一般,来他的灵木前哭上一哭。
柳婉婉也来了,但不知为何,她刚一见到宜栖就一脸心虚的模样。
宜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呆呆的看着停放在面前不远处的棺材,眼泪又无意识的往下滑。
早知道……要知道就该多陪陪宜震天的……
席谨忱坐在宜栖身侧,把她冰冷的小手裹进掌心。他转过头,扫了一眼坐在隔着一条过道的柳婉婉。
她今天……似乎是有些紧张。
神父站在台上念着悼词,一切似乎都是按照流程在走一样,顺利,又无情。
出了教堂后,一行人又去了墓园。天空忽然一声惊雷,雨滴又淅淅沥沥的落下来。
第249章 晕倒
宜栖呆呆的看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把骨灰盒搬运出来,轻手轻脚的搁置在墓穴中。席谨忱就站在她身后,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在这骤冷的雨天里给她添了一丝温暖。
骨灰盒上有一张很小的宜震天的黑白照片,他依旧慈祥的笑着,像每次看到宜栖时一样。
可是,他已经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照片,和骨灰盒里那一抔白灰。任凭生前腰缠万贯,死后不过寥寥几把纸钱,和几个纸人小像聊表安慰。
宜栖忽然有种歇斯底里的冲动,她双眼血红,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柳婉婉的身上。
宜家的一切都是被柳婉婉败坏的,凭什么只有宜栖落泪,她却能躲在别人身后!
柳婉婉被她看的鸡皮疙瘩的浮了起来,她拼命的向后躲去。
宜栖瞪着通红的眼,刚要冲上去就听见了石板挪动的声音。她猛的转过头,追着正要盖棺的人凄厉嘶吼了一句。
“不要!”宜栖跌跌撞撞的跑上去,席谨忱伸出手要拉她却扑了个空。
宜栖拼命的挡在宜震天的墓穴前,贪婪的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让我再看爷爷一眼!让我再看他一眼!”
“小栖!”席谨忱扔掉伞冲上去,从背后拖住宜栖,“小栖,让爷爷安息吧……”
宜栖满脸都是湿的,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只知道盯着骨灰盒喃喃自语。
“不会的……爷爷怎么会死呢……”
席谨忱的心猛的揪在了一起,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又坚定的睁开眼,贴在宜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装晕。”
正在凄厉嘶吼的宜栖忽然顿住了,她慌张的回头看向席谨忱,只见他的薄唇微动,再次用气音说了一遍。
“装晕!”
电光火石间,宜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哭喊一声,“爷爷!别丢下我!”
接着,宜栖就双眼紧闭,软软的瘫在席谨忱的怀里。
黑暗中,她听到身边的人乱作一团,有人惊呼,有人在打120。宜栖紧张的闭死了眼睛,半点不肯睁开。
她感觉到自己被席谨忱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雨滴砸在宜栖颤抖的睫毛上,片刻后,头顶的雨水忽然停了,宜栖听见了洪助理的声音。
“先生,我们去哪儿?”
“医院。”席谨忱淡淡的回答道,他低下头,悄声对宜栖说了一句,“千万别睁眼。”
席谨忱抱着宜栖,快步出了墓园,坐上了洪助理早就停在外面的车。
两人的衣服已经快被雨水淋透了,席谨忱把宜栖抱到车后座上安顿好,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半点不给外面的人留下窥探的机会。
席谨忱从洪助理的手中接过了一大包浴巾和换洗衣物,他拍了拍宜栖的手,“小栖,可以睁眼了。”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席谨忱转过头,只见宜栖抱着手臂缩在一边,似乎很冷的样子。她双眼紧闭,嘴唇毫无半点血色,脸颊却透着两坨诡异的红,像是祭祀用的纸人脸上涂抹的僵硬的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