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故事书,韩朵自觉地钻进被窝里,躺得直挺挺的,只露出那一双眼,湿漉漉地望着他。
林白汐心神一恍,别开了目光,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今晚给朵朵讲阿拉丁的故事。”
林白汐抚上韩朵的脸,指腹贴着眼尾,温柔地摩挲。
“阿拉丁是谁?”
韩朵睁大眼睛,兴味盎然。
“阿拉丁啊......”
林白汐重新捧起书,侧坐在韩朵床沿,将一个奇幻瑰丽的童话娓娓道来,语调温软,吐字轻柔。
讲到阿拉丁被诈走神灯时,林白汐顿了顿,从书后抬起眼。
不知何时,韩朵已经闭上双眸,沉沉地陷入了梦乡中。
他合起书,顺手放到床头,再掖好被角,俯身吻了吻韩朵的额心。
“晚安,宝贝。”
林白汐拿起杯子,轻手轻脚地站到地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了倚在门口的男人。
韩默换了身睡衣,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眸光深沉。
林白汐心头一跳,屏住了呼吸,呆呆愣在原地。
空气在一瞬间好似凝固,两人静静对望,林白汐心跳如鼓,攥紧了手,五个指头在玻璃上捏出了印子,长睫颤颤,无措地垂落下,阻断了交汇的视线。
再抬眸时,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卧室没有开灯,林白汐进了门,只看见床上隆起一团薄被,占了中央的位置。
他摸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面朝床外。
韩默转了个身,猛不防瞧见一堵背墙,顿时心火一蹿,直接扣住了林白汐的腰,将人一把拖进怀里。
“不想看我的脸?”
韩默凑到他颈后,嗅了嗅,便拽下后领,报复似地咬了上去。
男人咬得不重,但林白汐还是吃痛,用力地皱了下脸,才柔声解释道,
“没有,我只是怕吵到你。”
韩默冷哼一声,松了牙关,改用舌尖舔舐起自己的齿痕。
林白汐颤了颤,慢慢地翻了个面,同韩默正脸相对。
僵持片刻,见男人威势不减,林白汐略一犹豫,试着回抱住了对方,脸贴着胸膛,轻轻蹭动,一副小鸟依人的眷恋模样。
韩默这时才缓了脸色,手脚并用地拘住了他。
两人相拥着,久久无眠,夜深人静,林白汐睁着眼睛,细听韩默的心跳,一声声地数着,没有一丝睡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走马灯似地,过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又过了一遍前天的记忆,一幕接着一幕,抽丝剥茧,开始回溯起这漫长的七年。
他和韩默之间,既没有情人的温柔小意,也没有夫妻的相敬如宾,他就像是韩默养的一只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疼宠与虐罚,只凭主人心情好坏,除了诞下一个孩子,他在韩默眼中,和一只猫,一条狗,并无什么区别。
当然,韩默帮过他,替叔父还清了债,有这份恩情在,不说雌伏人下,就算是当牛做马,林白汐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可若有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当牛做马,为韩默典身卖命,也总好过把一颗心,鲜血淋漓地捧出去,任人糟践碾压,日复一日,直至千疮百孔,连自己瞧了都嫌恶。
“睡不着?”
韩默的手搭在他背上,顺着突出的脊骨,上下地擦动起来,力度轻柔。
或许是因为临近入睡,脑子昏昏沉沉,白日的清醒与克制不再,纷杂的心绪也趁乱作祟。
“韩默”
林白汐嗫嚅着,悄悄攥住了男人的睡衣衣角,鼓起勇气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
“你可以把韩朵让给我吗?”
男人沉默片刻,只答道,“不可能。”
三个字铿锵落地,砸得林白汐心头发颤,眼眶也酸胀发涩。
下一刻,男人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夜色无边,透过万倾黑暗,林白汐撞进了一双幽冷的眼,眸色深重,眸光寒厉。
韩默审视着那张清绝的脸,将那人的惶恐,忐忑,尽收眼底。
离开他?
林白汐休想。
男人俯低了身体,同他鼻尖相抵,鼻息交缠,眼神却冷如寒潭。
“林白汐”
韩默唤他,口气冷淡更甚,一只手却探进了他的睡袍,从前胸游移到后腰,一路往下。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孩子。”
韩默一顿,指尖刺入了某处湿软,嘴角随即划过一丝讥笑,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不如我让你生个够?”
第6章
云销雨霁。
韩默从他身上下来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大半,云层褪至青白,一团浑浊的稠色,熹光穿隙而过,落在了窗沿,浅浅的一束。
林白汐中途短暂地失去过意识。
迷蒙之中,他被人掐着腿根,承受猛烈又密集的撞击,交合处“噗嗤噗嗤”响个不停,男人的阳物半嵌在他腿心,每每拔出半根,再狠狠地捅进去,插到底,肏得臀波荡起,汁水四溅。
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身体,漂浮在上空,悲伤地垂视着交媾的两具肉体。
颠簸了许久,耳边传来一声低吼,那孽根一举破开了宫口,抵着内壁,畅快淋漓地射出了精,一切喧嚣才重归于寂。
林白汐缓缓睁开眼,腰椎像被撞散了架,节节断开又被胡乱拼回,棘突好似错了位,浑身酸麻不已。
他轻轻拉开韩默的胳膊,撑着床板,吃力地爬了起来。
地板上丢着两人的睡衣内裤,林白汐一一捡起,再去衣柜里取了新的衣物,软着腿往浴室方向挪。
折腾二十几分钟后,林白汐清理完身子,洗漱换装,重新回到卧室。
韩默仍旧未醒,阖着双眼,神情餍足,周身的气势都弱了下来,全然不设防。
林白汐坐在床边,凝视着男人俊朗的五官,眸底幽晦。
半晌,伸了手,隔空抚过男人的眉梢,慢慢落下腕,替他理好了被子。
他倾向床头柜,拉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瓶药,又回头看了眼韩默,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几乎在房门关上的一瞬,床上的男人便抬起了眼皮,探究地望着门口,眼中一片清明。
韩默坐起上半身,扒住床头柜,开始检查抽屉里的东西。
几盒避孕套,一支人体润滑剂,还有一盒未拆封的药。
韩默拿起药盒,仔细浏览了盒身上的说明,认出这是某种长期避孕药。
服药或者戴套,韩默对所有的情人一视同仁,特别是在韩朵出生后,韩默在床事上更加谨慎,只怕自己再留了种,平添一段孽缘。
他将药盒丢回抽屉,重新关紧,人也躺回床上,准备睡他的回笼觉。
可辗转两下,韩默却没了困意。
避孕是情人间的例行公事,韩默亲自下的命令,从来无动于衷,但林白汐做得如此自觉,韩默却无端觉得不悦。
昨晚也是如此,明明被他肏得神智不清了,林白汐还在喃喃着,
“不生...我不生了...”
他四肢酥麻,连腿都无力合拢,却仍执着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迷乱,压着一抹绝望的戚色。
韩默被激起了心气,一巴掌掴在臀肉上,骂道,
“不给我生?那你想给哪个男人生?!”
之后更是发了狠,回回都要肏进他的子宫,把这具身子奸了个透,等泄了精,还不肯抽出疲软的性器,非得堵着穴口,不给漏一滴。
林白汐挺着微鼓的小腹,难受地呜咽着,身上汗涔涔,脸上湿淋淋,像被暴雨打落的白蝶,一身泥泞,被阴茎贯穿再钉死,不得解脱。
早饭时间,韩默依旧压轴到场。
今天林白汐给韩朵炖了牛奶蛋羹,配搭一份三明治。
韩默口味传统,偏好中式早餐,林白汐下了碗小馄饨,佐上紫菜和虾皮,汤汁清亮,口味鲜香。
父子俩安静地进食,韩默坐了下来,瞧了眼韩朵手里的三明治。
足足几层厚,抹了紫薯泥和芋头泥,以及不知名的果蔬泥,五彩斑斓的,像夹了彩虹进去。
而林白汐呢,面前仅摆了一只碗粥,泡着胀发的燕麦片,还装不到一半。
韩默皱起眉头,正想叫他去换一份,又想到对方刚承欢过,的确不宜食用油荤,思及此,男人心生一丝歉疚,随即没了声响。
三人用完餐,林白汐先站起身,收拾手边的餐具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