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间的季旻洗干净手后接了一捧水低头含进嘴里后吐了出来,之后又接了水泼在了在热天出了一层薄汗的脸庞,一阵神清气爽后打开门走出了洗手间,坐在了方令仪对面“大师想说什么就说吧。”
把季旻带到这里来的方令仪自然是要和他说出关于“老祖”的事情的,他看向刚刚坐下的季旻,在要开口的时候又被他半湿的面部和额前发丝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道长?”季旻见他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问道“又怎么了?”
他半湿的头发与眉毛上的透亮水珠顺着面部轮廓滑落到略尖的下巴,又从下巴流到了白/皙的脖颈处,滑入了黑色衣领中的同时也滑入了方令仪的心底,令他身上一片火热,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人拆吃入腹,细细品尝。
等一会儿吧,不要把他吓坏了。兴奋到浑身颤抖的道长想。
“没事。”方令仪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已经把季旻在脑中扒光好几次了,他把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的开口:
“老祖是月清山方家的第一任大师,也是第一位..祭品。我找他的原因是需要他的神魂来测算几位仇人的位置,顺便安置他久不入土的尸身。”
“能说的详细些吗?”听到“祭品”二字的季旻蹙眉说道,隐隐觉得此中的故事一定十分让人齿寒。
“因为他身上的“运”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被那些老不死的吸到现在都没有吸完,还靠着这个屡屡躲过我的追杀。”方令仪一口气把其中的隐情说了出来“那几个老不死的也想从我身上夺取我的“运”,不过被我杀了帮凶后关在月清山上了,但是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继续活下去,所以就一定要找出“老祖”的转世。”
虽说只有寥寥数语,但季旻大概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运”应该是这个位面对气运的称呼,吸运就是他们用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位面的阵法夺取他人身上的气运。
至于为什么这个中级位面会出现修真位面才会有的阵法,和把方鶴羽强制绑定的PU998脱不了干系。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的转世在哪里了。”季旻托腮,凝眸远望着遥远的山脉,在脑中勾勒方同学凄惨的过往,两颊的肉被他的动作挤到眼下,转头看向方令仪那张和方同学相似的脸蛋,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在透过我看谁?”方令仪终于觉察到了为什么季旻老是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他的眼中分明是怀念之色和淡淡的怜惜,绝不是在看自己时的拘谨和陌生。
就好像,在看他的旧情人一样。
他被这个猜测影响得几乎失去理智,在季旻张嘴准备解释时站起身捧住了他的脑袋亲了上去,狠狠的在他唇瓣间辗转厮磨,两只手伸进短袖中摸上了一截细窄且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腰身,呼吸粗重起来,将之前十分在意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满心慢眼,都只装下了眼前这一人。
季旻被他毫无章法的吻亲得喘不上气,推了半天都没推开有着一身怪力的道长,在撇到他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后瞪大眼睛,踢向了他的下三路。
“好过分。”堪堪躲过一劫的道长发出抱怨。
“谁让你什么都不说就亲上来的。”季旻深吸了几口气,站的离方令仪远了些。
之后摸了下鼻尖,在夏顾北凝滞而深沉的目光下,竟真的像一个背叛丈夫偷人的妻子一样心虚起来“你怎么来了?”
“知南他从学堂回去时见你不在屋里,就叫我来找你了。”其实是特意赶在弟弟之前来找妻子的夏顾北伸手握住季旻垂在腿侧的手,特意在之前平白无故打伤自己的道长面前和他五指相扣“他把夏鸿德叫来了,你不是要在他身上出气吗?”
“动作这么快啊。”没想到夏知南真的说到做到的季旻有些意外,跟着夏顾北往院子外面走去,想到刚才说的事后又停了下来。
他从大掌中抽出手,把手放在夏顾北的肩膀上让他转过身面对着咬牙切齿的方令仪:
“大师,这就是你之前一直找的“老祖”。”
夏顾北和方令仪一同被他说的话惊到,齐齐发出疑问“你说什么?”
“他。”季旻指向夏顾北“是月清山的“老祖”你一直找的那人。”
哪怕是气运深厚之人,自杀投胎后也会短命的,人死后不一定非要投在人胎里,植物、动物都有可能,临死前的想法会影响到人会投怎么样的胎,譬如想成为女人的可能下辈子是个女人,想投胎成为山野猛兽的人可能下辈子真的会投生为一只无忧无虑的野兽。
而自杀者临终时抱有强烈的轻生意愿,自然会被投到活不了多久的身体里。
第72章
“怎么可能?”方令仪看向这个和祠堂中黑白照长得没有一丝相像的人,双眼微张,也不细想季旻对夏顾北是“老祖”的笃定从何而来,双指并拢快速的用指甲划破他苍白中带着青紫的手臂,把从伤口中流出的几滴血液浸入了一张黄纸中。
原本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字迹的黄纸在触碰到血液后似乎变得更深了一些,血液缓缓在纸间游走,仅仅只有几滴,却将整张纸几乎全部覆盖,形成与树木根系相似的图案,又从黄纸的另一头游了出去,在半空中变为细细的血线,窜向主家宅院的东侧。
“寻踪术。”夏顾北在一旁发出惊叹。
比起经过数十年传承后简化后的寻人术,还是古老的寻踪术更为准确,不需大张旗鼓的拿出罗盘来花费时间测算,只需一张最普通的黄纸就能算出所寻之人的去向,甚至可以找到所寻之人的转世。
季旻见他们专注的等那根血线回来,烟瘾又犯了,走到石凳前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眯眼沉溺在尼古丁带来的虚幻感觉之中,深吸了一口后夹出烟吐了一个烟圈,对人有害无益的烟草在他这里,倒成了完美的消愁工具。
原来,尼古丁真的有这么神奇,能令人头脑放空,忘记烦恼,也能令人神清气爽,全神贯注。
香烟顶端烧去了一截,细碎的烟灰缓缓飘扬在空中,一点点落在季旻的脚边,他叼着烟抓住伸到嘴边的手“我还没抽完。”
“吸烟对身体不好。”夏顾北想从他的嘴中直接把香烟拿走,又怕他会因为这事更加厌恶自己,不免有些踌躇,只能翻来覆去的说那一句话“别吸了,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对身体不好。”季旻没有掐灭烟的意思,有着大片胎记的脸被太阳照的透出薄红,在烈日下伸出手放在额前遮挡阳光,没有因为夏顾北的劝解而产生一丝想戒烟的念头。
他知道夏顾北一定在昨晚听到了自己和夏知南说的话,想要弥补却放不下架子,在感情上竟幼稚的离谱,连高中生都比他更会表达感情,知道不该一言不合的开始强制和抚摸。
站在不远处的道长站得挺直,耳尖轻轻颤了一下,在血线飞回黄纸上时还不忘连听带瞄的偷窥季旻的一言一行,感到手中黄符微烫时低头看去,在血线勾勒完繁复图案后面色凝重。
把这几乎走遍夏家主家都没有寻到的人现在借助季旻的提示轻而易举找出,顺利的不可思议,但其中也有让人想不明白的疑点。
被人献祭但就连精魄中都带有比常人更多“运”的“老祖”本该投到身强体壮的身体中才对,季旻在没有任何人提过的情况下知道“老祖”名字和去向的样子也十分可疑,总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反正绝不会是之前传遍夏家主家的摆摊小贩。
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道长虽说猜到了一丝端倪,却没把心神放在如何解开谜题上,只是想着如何快点杀了该杀的几个人,如何得到在一旁和其他男人说话的季旻。
他收起黄纸看向季旻所坐的方向,见那之前在自己手下不堪一击而现在变为名义上“老祖宗”的恶鬼仿佛没骨头似的趴在季旻肩头,忍住攻击他的冲动走到他们面前,无视恶鬼的存在对季旻说“事情办好了。”
“那我先走了。”在太阳下的季旻有些昏昏欲睡,趴在石桌上用指尖碾灭烟头,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垃圾桶后拿起烟头准备带走,被方令仪拦下:
“就放着吧,等会我来扔。”
对季旻任何贴身物品充满收集欲的道长睁眼说瞎话的为自己塑造了一个爱打扫的人设,在布满灰尘的小院中一本正经“不用怕给我添麻烦,本来今天就是要做大扫除的。”